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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荒唐

    (今天三更到结局,早八午一晚七)

    因为两人都有意识地好好相处,他们俩之间的壁垒自然以很缓慢的速度消融着,虽然很慢但彼此总能感觉到变化,这样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易,所以他们都很珍惜这份变化。

    既然注定要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和乐一些,彼此温暖一些双方都是愿意的,谁也不喜欢家是一个冰窖一般的地方。

    这时候贺意晚也回到茶馆弹琴了,每日进出盛禹南竟也不避讳地来接送,惹得一干小姑娘每回看到她都露出羡慕的表情来,总是感叹她有一位不仅成功而且体贴的丈夫。

    偶尔盛禹南来的时候,还能被小姑娘们赞赏的眼光包围着,这是一番很有趣的体验,盛禹南偶尔带着天天来接贺意晚时,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颇有意思。

    这天盛禹南领着天天来接贺意晚,盛禹南在门外等着,小姑娘们赞赏的眼神太多了他也受不住,最近总是让天天去叫贺意晚。开了车门,天天迈着渐渐长开的腿脚进了茶馆,才进门呢就被人叫住了:“天天。”

    被叫住了的天天停下来抬头看着叫他的人,想了想笑眯眯地叫道:“阿姨好,我来找妈妈,妈妈在哪里呢?”

    天天只以为是茶馆里的工作人员,所以乖乖的叫阿姨,他的小脑袋当然想不了太多事情。看着那阿姨蹲下来,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他只眨着眼,没有太多反应。

    “长高了也壮了。”

    对这样的话天天抱以礼貌的微笑,忽然看着那个阿姨后面开心地叫道:“妈妈,我来接你回家哟!”

    远远看着天天,贺意晚迎上去抱着他说:“真的只有你接我回家呀,那我们走路回去呢,还是坐车回去。要不我们吃完饭再回去,不告诉爸爸我们吃了什么好吃的,馋着他好不好?”

    这话让天天笑得特开心,最近天天小朋友非常不满意盛禹南,因为盛禹南老批评他,他快要读小学了,有些习惯得改过来。比如看电视到很晚,比如挑食,再比如每天错过校车让司机送之类的,所以天天特高兴地搂着贺意晚的脖子说:“好。”

    说完天天就自己扭着身子下来,虽然很不满意盛禹南,可是盛禹南跟他说的话还是记在心上的,盛禹南就跟他说过:“你长大了、长高了,所以妈妈抱不动了,不要像小朋友一样还让妈妈抱,知道吗?”

    “贺蓝。”站在旁边的女人忽然叫道。

    一听这话贺意晚就抬头去看,她当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你是哪位?”

    “陈晨,很久没见了,还好吗?”陈晨特熟稔地看着贺意晚,似乎真的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似的。

    和陈晨打了招呼又聊了几句,贺意晚有种很奇特的感觉,这个陈晨和贺蓝从前大概真的很熟,可是为什么连天天都不认识她。一边想着一边上了车,牵着天天的手一块儿坐在驾驶座的副座上,贺意晚顺嘴问道:“刚才有个叫陈晨的,说是从前很熟的朋友,禹南知道她吗?”

    盛禹南一边发动车,一边说:“不认识,你的朋友天南海北,我见过的只有h市几个常有来往的,从前的朋友离得远的,基本没见过。不过要真是很要好的朋友,也应该听过,陈晨没有听你说起过。”

    这边盛禹南才说不认识,几天后陈晨就找他来了,陈晨用的是高管电梯,旁若无人地按下密码进去,又旁若无人地忽视掉秘书的问话,直接走进了盛禹南的办公室。

    秘书跟在后面连连道歉,盛禹南挥了挥手让秘书下去,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只觉得眼神很熟悉:“有事吗?”

    “盛禹南,这世上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忍受,哪怕你动机不纯、不择手段,因为现在跟你过的不是我。但是独独一件事我不能接受,贺颜这个人如果你不让她走,我就只能让天天和……贺蓝走了。”陈晨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感觉掷地有声,极平稳但极响亮。

    原本埋首看着简报的盛禹南抬起头来,很短暂的犹豫过后叫道:“蓝蓝。”

    只见陈晨坐定了看着他说:“盛禹南,永远不要再冲我叫这两个字,那天我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把所有对你的恨都带走。我想给天天一个完整的家,彻底的圆满幸福,而不是去实践那句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蓝蓝……”盛禹南其实很震惊于陈晨,或者说贺蓝嘴里吐出的这个“恨”字。

    从前贺蓝掩饰得太好,她像贺意晚一样笃信孩子是很敏感的,她把恨藏得很深,深到连盛禹南这样惯来精明的人都看不出来,所以最终才把自己逼成了现在这样子。

    “开始你真的让我感觉很幸福,真的,错误的开始我以为会有圆满的结局,可有一天我发现一切就只是个局的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你。所以,把贺颜送走,送得远远的,而且你不要把她想得太过单纯,太过需要照顾,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不要以为我是带着偏见来说的,前段时间她不是被人绑架了吗,想知道是谁吗?就是那个在疗养院里需要人照顾的贺颜跟章近和一块儿干的,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能到一起是不是,其实贺颜比你想象的要脏得多!”陈晨惯于把应该越说越激动的话说得很平静,但也能很深刻地表达出那些很切肤入骨的东西来。

    这一番话让盛禹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每一句话都像雷一样劈过来:“证据。”

    对于盛禹南这话,陈晨仰面一笑说:“你是要我想杀了你的证据,还是想要贺颜其实很脏的证据?”

    “蓝蓝!”

    “不要再用这两个字称呼我,你可以叫我陈晨或者陈小姐,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不要把我再和从前牵扯起来。但是有一件是我不能不管的,那就是贺颜,她怎么伤害你们我并不介意,但是我不能看着她伤害天天,也不能看着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张牙舞爪。而且这不是商量,是告知,如果你不做,我会去做的,那时候把贺颜送到哪儿,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陈晨说完就起身,看了盛禹南一眼后向外走,丝毫不给盛禹南留她的机会。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贺颜的事她受不了,她压根不可能再站在盛禹南面前。

    门一打开,贺意晚就站在门外,看着陈晨长长吸了一口气说:“你是贺蓝……”

    却见陈晨看了她一眼,很平静地说:“慢慢呼气,慢慢吸气……放松,如果你不想晕过去的话。心脏不太好,你要习惯,遇上什么事都别激动,到时候一口气喘不上来过去了,那可不能赖我。”

    长长地呼吸了几遍贺意晚还是晕过去了,陈晨伸手扶了她一把,低声说:“抱歉,留这么个破心脏给你,留这么个烂摊子给你,该我收拾的我会收拾好,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吧!”

    抱着“自己”,陈晨觉得人生真是诡异极了。

    这时盛禹南走了上来叫了一声:“小晚。”

    然后陈晨把贺意晚推到盛禹南怀里说:“看来正如我所愿,只剩下爱了对吧。这世上竟然有愿意把这样的事都说出来让你相信的傻姑娘,盛禹南,上天对你不薄了。“

    说着陈晨就进了电梯,留下盛禹南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无比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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