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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

    今天是她与那个男人的订婚舞会。

    一场根本毫无意义的聚会。但是任妲还是必须要饰演好自己的角色。站在全身镜前,打扮,打扮成一件供人玩赏的玩物。

    但是她混身毫无力气,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其实本来嫁给谁,都无关重要,可是为什麽她竟然觉得伤心?她光裸著身子,下身堆著一件粉红色的晚礼服。在镜子里,她望见大腿内侧那道蝎子刺青,独自抚摩著内心深处还在渗出血的伤口。

    任妲,你在想谁?

    熊义天。

    你想他做什麽?

    我希望他放弃所有,陪我浪迹。

    你爱上他了?

    是。我迫切地渴望他的爱,渴切得心都痛了。

    任妲,爱情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

    爱情的确让人向阳往,但真正爱过的人都知道,爱情带给人们的痛苦,其实远远多於快乐!这不是惩罚又是什麽呢?爱情让你失去理智,爱情让你患得患失,失去爱情而干傻事甚至自寻短见的更是大有人在。

    爱情也不是你必须的,任妲。对人类来说也不重要。不过是一个亚当太孤独,上帝给才他造个伴,夏娃的诞生,显然不是因为爱情的需要。直到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上帝对他们实施惩罚时,我们才第一次看到真正与爱情有关的字眼──“恋慕”。如果非要说它重要,它也不过是为了传承人类的一种行为,而不是感情意义上的东西。

    现在你连生存下去都非常艰难,还谈什麽爱情?它的确不是什麽好东西。

    镜中出现了任梓轩的样子,他穿著合身的阿玛尼西服,英俊倜傥,风度翩翩。

    “姐,爸催促你快点,来,我帮你你穿礼服。”他冰冷的手搭上任妲冰冷的肩膀。

    一家子都是冰冰冷冷的物体。

    任梓轩蹲下,捏起两条肩带,把裙子处往上提,滑过精致的脚裸、翘挺的臀部、纤细的柳腰、嫩滑的酥xiong……他迷恋地膜拜她的每一处。

    任妲只是一脸木然。

    任梓轩帮她拉好两根吊带,拨开她xiong前的两缕发丝,露出性感的锁骨,轻柔地说:“姐,你今晚很美。”

    任妲冷冷地望著镜中的自己,任江华特意挑的粉色礼物显得她娇嫩而清纯,就想幻影。明明自己已经被人亵玩得残破不堪,却还要故作完璧。修补了处女膜,难道就代表她能重新做人?真是可悲可笑可怕的人类阿q心理。

    任江华那可怕的嗓音自两人身後响起,他带著威胁的意味说:“任妲,是时候出去见嘉宾了。”

    她冷笑,“你就不怕?”

    “哦?”任江华半眯著危险的眼眸,“我怕什麽?”

    “不怕我嫁了出去,然後丰了羽翼,就再也不回来?”

    任江华嘴角带著自信的悠悠笑意,微青的胡髭带著一份沧桑的性感,他踱步过来,“任妲,在你新婚洞房之夜,在你丈夫身下高氵朝之时,别忘了,你同样也在我身下做出同样的表情。”

    “而且,”任江华说著,大手就滑入礼物下她的私处,狠狠一戳,“你的小穴,还有你发情时的激情,我都一一记录下来了,你不介意我跟全世界的人分享吧,嗯?”

    一旁的任梓轩,继续面无表情。

    任妲合上眼,身子抽僵,她只觉得有两只恶魔,不停在捆绑著她,拖磨著她。

    是,她早已绝望,所以才能孤注一掷。

    游戏正式开始。

    大厅满是人声笑语,衣光鬓影的糜烂。

    任妲穿著至甜美的晚装,挂著至冰冷的表情,由著外表堂堂的两父子引领著,幽幽地走下楼梯。

    全场,仿佛都屏息静待著这一家子。似是画中人的一家子。

    呵呵,装作和睦,外表光鲜,实则腐烂不堪的一家人,任妲心中发冷.

    她好像听到人群间不停有人耳语:

    啊,那女的美得妖里妖气的。

    听说这位任小姐在大学整天逃课,男女关系复杂。

    难怪。看来她跟父子都有一手吧,不然寄人篱下的哪会这麽光彩。

    咦,不会吧,不是一家人吗?

    才怪,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才更让人怀疑。

    ……

    简直惨比游街示众。

    楼梯底下站著一位肃穆的老人和一位慈祥的妇人,想必就是伯爵与伯爵夫人。

    “杜兰德伯爵,夫人,这就是小女,任妲。”任江华一副谦谦君子状。

    做戏?是他们一家的强项。

    任妲也随即配合地对著老夫妇,轻轻揪起裙摆微区腰身,做出天真无邪笑颜:“伯爵,夫人,你好。”

    精美的脸孔,高贵的气质,干净的出身,这个女人极为博得两位老人的欢心,他们连连点头,各自拥抱了任妲。

    “我的未来姐夫呢?”任梓轩左顾右盼,他最在意那个男人。

    “咦,对了,他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现在呢?”伯爵夫人著急地拍著丈夫的背。

    伯爵懊恼地低哼一声:“这小子。”

    一团脂粉哄堂大笑,任妲循著笑声望去,一位十分高大的男子被众女拥簇,尤其显眼,极为适合他身材的独特剪裁的礼服,单是背影就勾起了任妲的兴味。

    伯爵夫人走过去,说了两声,终於,那男子走出人群,转过身来。

    任妲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他的美──邪气。

    “邪气”,可以算是男人魅力的一种至高境界。

    他就是毕维斯.杜兰德,透过自身就能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展示出他的神秘与荣耀。

    越过仰视他的陌生人群,毕维斯唇角微微挑起一弯勾弧走来,远远地眼神仿佛带著嘲弄的意味,盯视著任妲。

    这两家人终於齐齐聚在一起,毕维斯礼貌而绅士地欠身,尔後微微抬手,向任妲举杯,示意赔罪:“对不起,刚刚和朋友多聊了两句,我道歉。”

    任妲泛起虚伪的笑脸,“没关系。”

    他是故意的,这个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毕维斯又举杯,一脸看不清的难解的讥诮,“来,让我们向我的未婚妻,敬一杯。”

    他的话语犹如口令,全场人不自觉地跟著他举起酒杯,众人均一:“cheers!”

    “姐,你要小心。”任梓轩小声地说。

    “再差的状况我都这样走过了,我还怕什麽?”任妲冷漠地笑。

    毕维斯一口喝下香槟,这时突然扭过头来扫视,竟然令任妲不禁一个寒颤。他的著装并不像其他男士一样正规,并没系领带,微敞的衬衣领口显得他分外邪魅不羁。

    他缓缓又走近两姐弟,对任梓轩伸出手,“幸会,任家公子,”又玩味地望了望任妲,“你们姐弟感情难得地好得出奇啊。”

    不过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就让任妲极端不自在,他眼底潜藏著那的暗涌,仿佛他得悉一切她不欲人知的秘密。而任妲亦洞察得出来,他身上也藏有不为人知的迷团。

    任梓轩刚想伸手回握,毕维斯却又迅速把手抽回,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离开。

    “塞内加说,毒药往往盛在金杯中。”任梓轩甩了甩手,深沈地望向毕维斯离去的方向。

    任妲双手抱xiong,媚眼上扬,“难得听到你对同性评价这样高。”

    “我是提点你。”

    “怕什麽,你和爸不也说过我是毒物?”任妲双手往上一举,妖媚地伸了个懒腰,“那就以毒攻毒。”

    “你去哪?”任梓轩皱眉看著任妲慵懒离场的姿态。

    任妲不回头,随意地甩了甩手示意,“我很累,告诉任老鬼,我回房间休息,今晚还得花心神应付人呢!”

    踩著镶有水钻的透明玻璃鞋,任妲走上楼梯,寂静的长廊幽深恐怖。今夜,她不是灰姑娘,没有王子,更无所谓的童话。

    推开房门,脱下那一身与她内心极其不相衬的粉色蛋糕洋裙,只剩内衣内裤。任妲抽出根烟,点上火,在房间随意走动。

    衣柜的门缝露出一截衬衣布料,她咻地打开衣柜。

    允伯衍立时涨红了脸,尴尬不已。她真没料到他竟会偷偷摸摸地藏匿在里面。

    “对不起,任小姐,我不是有心偷看你的。”他连忙低下头。

    任妲根本不是在意这个问题。

    “你在这里做什麽?”她问,今晚的来宾都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内,他绝对是个不速之客。此际任妲心情实在不大好,不想再费神处理任何意外。

    “我只是担心你。”他诚恳地说。

    “担心我?”任妲觉得莫名奇妙,败给他羞涩的表情,还是转过身去随意披件外套。

    允伯衍这才敢抬头,眨动著大眼表情无辜,“上次在医院里,我听说你要嫁人,所以……”

    “那也与你无关吧?”

    “我……”允伯衍顿时语塞。

    “是关心我呢,还是为了你自己啊?跟我上过一次床,你就迷上我了?”任妲半眯眼睛,把一口烟吐往他,“你吃醋,难过,伤心?所以想来看看情况?难道还打算抢亲?”她态度嬉笑。

    被人一语道破心事,允伯衍心慌乱阵,又被香烟呛得他透不过气来,咳个泪眼婆娑。

    任妲交叉双腿,坐在大床上,叹道:“来了又怎样?能做什麽?”

    “我带你走。”这句话几乎用尽他毕生气力。

    “带我走?”任妲骇笑。

    “是,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不开心。”

    这句话要是出自熊义天的口,任妲不知会多高兴,一个只和自己有个露水姻缘的小学弟尚且有这份勇敢的心意,那个与自己不知多少次痴缠的男人呢?人大抵对清澈见底的东西,往往不再尊重与爱护。

    这时,有敲门声。

    任妲警觉:“谁?”

    “毕维斯.杜兰德。”

    “稍等,”转头她对允伯衍吩咐,“你快躲进衣柜里,等下无论发生什麽事情,千万不可以出声。”

    允伯衍重重点一下头。

    她抿掉烟头,往空气喷两下香水才去开门。

    一对黑亮的尖头皮鞋便踏进来,尔後便迅速关上。

    他身体斜靠在门板上,交叉双手,用著精明,慎戒,狡诈的蓝眸盯著任妲。

    两人共处一室,任妲不客气地打量他,果然是艺术学院的高才生,一看就知道是经精心修剪的发型,头处女不单单靠那层薄膜来证明,人类的身体其实就象画布,做过的都会在上面找到蛛丝马迹。譬如说,你的ru头的颜色,还有你现在水汪汪的小穴的颜色,走路的姿态,眉目的风情,等等。不过,真是辛苦你去做了个手术啊,技术不错……”他的话就象一根根针,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去。一针见血就戳破了她的谎言,令人的伪装变得滑稽、荒唐。

    这个男人,非但轻慢心很重,骄傲非常。一刹那,她还觉得他具有鬼蜮般威力的恶性,真不知是人是鬼。

    狼狈,无处可藏的耻辱,还有惊恐和怯惧。

    任妲从没试过如此的仓皇,因为她把所有筹码压在这场赌局里,谁知道还没开场,就被庄家发现自己的老千身份。

    她听见自己软弱的声音,懦弱地在说:“我也是……身不由己……”

    毕维斯起身,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干净手上的鲜血,他高高在上地用著儒雅的姿势站立著俯视她,好像任妲是个等侯判决的绞刑犯。

    他优雅地微笑著的表情下是无情得让人发冷的性情,“且慢,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不必拿它来打动我,不过……”

    他说著,转身走到酒柜处,倒了两杯红酒,加入冰块,晃动,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浅浅的响声。他混身散发出一种迷人的优雅气质。

    “不过什麽?”电光石火之间,任妲重燃希望。

    他呷下一口酒,笑笑说:“不过……其实你可以求求我。”

    “求你,你会这样大方,白白做个冤大头?”任妲嗤笑。

    “呵呵,”毕维斯笑笑,“你说得对,任小姐,我确实不会白做好人。你以後是需要偿还的。反正你也需要这次交易不是吗?说实在的,你应该学会感激我。”

    “那麽到底我的代价是什麽?”任妲忍著下体疼痛,挣扎著坐起来。

    “我也没有追究你的目的,你亦无须知道我的用意,反正大家互利,没有损失。”

    她微睁媚眸,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为什麽,还要选择我?”

    毕维斯端著两杯酒回来,也坐到床沿,绅士地递给她一杯,又轻摇著自己手里的酒杯,眼波里闪现一抹意味不明的哀伤,笑笑道:“夏娃问亚当,为什麽选择我?亚当回答,我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

    “没有……选择?”任妲并不十分明白他言语间的真意,但他已不肯多说。但她心里迅速打著算盘,不冒这个险,她就得打回原形,一生沦为任家两父子的性奴隶,一切希望灰飞烟灭。只要她仍有继续下去的资格,其他无关重要的,一概不予理会。

    他缓缓抬起头,用手指挑起她的脸颊,幽幽低沈地笑语:“来,让我们为这段美妙的婚姻,干杯。祝合作愉快。”

    任妲也举杯说:“cheers,合作愉快。”

    毕维斯顷刻又回复轻松,任妲发现他揶揄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她马上紧闭双腿,拉起被子遮起来,警戒地说:“看什麽?”

    他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不自觉被你的蝎子刺青吸引。据说女人纹身都有一定的意义,会是什麽原因让一个女人纹上这种图案呢?”

    任妲干笑两声,“爱美作怪,不行?”

    毕维斯看在眼内,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有同样的心计,类似的秘密,他就是需要这样一个女人。

    谁也不会料到,日後束缚住他们的,不是今晚所定的婚姻交易,而是彼此由自身散发出来的那份贪婪。

    毕维斯接到一个电话,数分锺後便离开她的房间。

    任妲把允伯衍放出来。

    只见允伯衍面色苍白,他淡淡地问:“为什麽要答应他?你不爱惜自己。”

    任妲讪笑,“爱惜自己?你在酒吧做了不少日子,任江华和我之间,难道你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一直是有点异样,我没想到是真的。”

    “记得我到你家里过了好几天,我们发生关系的那一趟吗?”任妲象在说别人的故事。

    “怎麽可能忘记,你全身大大小小被捆绑过的痕迹。”雪白的皮肤上满是瘀痕,看得允伯衍心惊肉跳。

    “那一次,我终於成功从任江华手中偷出了护照,拿了点首饰,我只想逃离。可是还是给他逮著了……”任妲闭上眼睛,回想起来当时的那种绝望依然让她发抖,“每次只要他发现我逃走,就会把我捉往郊外的那幢别墅软禁起来,捆绑,春药,虐待……”

    在那间已经有太多恐怖回忆的大屋,外围是一大片草丛,然後是蜿蜒如蛇的马路,再远一点,还是一望无际的草丛。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丁点儿活气。

    任妲一大早就被任江华扯起来,双手被捆绑起来吊在露台的一根横梁,双膝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从日出至日落,在裸露的天空下裸露著身体,一丝不挂,清醒了又昏睡,昏睡了又痛醒,周而复始……

    他用口喂她喝水,可惜水里永远投放著药性至强的春药。她不想喝,可是她十分渴,又不能不喝,喝了之後,只有更渴,嘴唇与喉头仿佛被火烧焦地干涩,最难受的是下体那麻热的痛,仿佛被火烧。她哭喊著求他满足他,求他施舍她。可耻地,悲哀地,浓浓的绝望,愤怒与无助。

    任江华就象一个自闭儿一样,陪伴著她,凝视著她。只要她醒来,就能看见那个恶魔。

    第二天,她发现有股殷红混杂著血块涌出了幽穴。经潮,经潮来了。

    任江华却俯下身子,笑了笑,说:“嘿,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到女人的月经,值得纪念,值得。”

    自那一次,他就想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方法。

    他连忙开车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上了许多摄影器材。即影即有的,单反数码的,胶卷的,家用dv机……

    任妲彻底清醒过来,瞪著他惊恐地鬼叫:“任江华,我要告你,告你谋杀妻子,强奸继女,告你……”她哭著,泪水多得咽不下,沙哑著嗓子,可惜再怎样叫都无法令他停止动作。

    “还有,任妲,告我人身虐待,非法软禁,看,我还能为你提供证据……”他继续她的说话,还笑著在她面前洒下一堆花花碌碌的照片。

    他用他恶心的手捏起她的下巴,随便自地上拾起几张,咧嘴得意地笑,“你说这个角度够不好清晰,还是这张拍得你比较好看?”

    还有那些影片,主角是她,不同时段,不同姿势……

    任妲手脚冰凉,眩晕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为什麽不自杀?

    呵呵,因为死亡让人不甘心,仿佛她只是生来遭受凌辱与折磨,不,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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