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 兄弟爱人

《兄弟爱人》 宿舍成员

    ——    廿七

    其他五个宿舍成员里,曹正楠是艺术型的,张亮是电子型的,李安是运动型的,林云飞是政治型的,只有王伟和逸白是文学型的。

    他们也走得最近。有时逸白会把王伟当成是浩然在大学里的一个影子。他出生在首都北京,器宇不凡,深受古老文化熏染,讲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偶尔几句王朔式的痞子俚语能把全宿舍逗得合不拢嘴。

    六个人里一半以上有女朋友,曹正楠是钢琴高手,经常参加外面的活动演出,是一个“花花公子”;张亮的女朋友在上海交大,每天晚上准时在网上视频一下;林云飞的女朋友就是院长的女儿,看来他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还有就是逸白,也有一个牵挂在心的婉婉。只有木讷寡言的李安和孤芳自赏的王伟还是天天唱着林志炫的《单身情歌》。

    “王伟,你的诗写的那么好,文学社里一定很多女生喜欢你吧。”逸白平常喜欢和王伟在学校里散步。王伟长的也很帅,尤其他的鼻子十分像欧洲人,逸白一看见就会想起浩然的样子。可浩然却比他更多了几分深沉与忧郁的魅力。

    “不是呀。她们都以为我们写诗的精神有问题呢。”王伟苦恼地说,“其实我们只是选择一种最适合心灵倾诉的方式呀。”

    “没事,希腊的大哲学苏格拉底生前也不被认可,甚至被法院判处死刑,但后来的人们却都承认了他是希腊哲学的伟大人物呀。”逸白微笑着说,“呵呵,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你等等吧,总会遇见你喜欢的女生的。”

    王伟淡淡地笑了笑,“但愿如此吧。对了逸白,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朦胧诗社吗?”

    “什么?我不会写诗呀,以前发表的豆腐块更不值一提!”

    “好了逸白,是兄弟的话就答应我吧,我们诗歌社正在招募新人呢。”

    或许是王伟不经意间说的那个“兄弟”吧,逸白考虑了一下,正式加入了学校的朦胧诗社。他和王伟也成了非常要好的同学加朋友,虽然逸白知道王伟永远代替不了浩然在他心中的地位。

    终于有了浩然的消息,他和jenny一起回到了上海。

    jenny的家在浦东。jenny寄过来一张照片,她和浩然两人幸福地搂着腰,站在灯火辉煌的上海外滩,背后是夜景隐约的一片人海。

    浩然笑得很灿烂,仿佛点燃了整片迷幻的天空。

    不久后,他们又离开了。因为当初说好就是去流浪,回上海只是因为jenny太想家。也因为浩然想看看那座繁华的东方之珠隐藏着多少喧哗躁动又苦涩无言的泪水。

    他们决定要回归自然,把青春耗费在迷惘的旅途中。然后他们坐车到了南京,接着是武汉,沿着长江溯游而上。在重庆的火锅店浩然打电话给逸白,已经是凌晨,浩然磁性的声音和电话那头嘈杂的猜拳斗酒声一起传来。

    逸白压低了声音,“浩然,我好像闻到了羊肉的腥膻。”

    “哈哈,不错。逸白,其实年轻的时候出去闯闯真不错。”

    “是吗?浩然,其实有时我也想和你换个角色,体验一下外面的生活。”

    “可是你不一样。你有着正常的生活,你有一个规划良好的未来。”

    逸白沉默了一会,“对了,jenny还好吗?她是个女生,浩然你要多照顾她。婉婉也很任性,我都尽量让她,咱们男生就是要把女生当作手心里的宝。jenny是个好女孩,不许你对她不好喔。”

    “呃……她很好。”提到jenny,那边的浩然好像犹豫了一会。“知道了逸白,我会对她好的。就像你对婉婉一样。”

    “唉……那你到底还准备走多远?”

    “不知道。”

    “或许人生就是一场流浪之旅吧。”

    “呵呵,逸白,你又进步了。”

    “是吗?我参加诗歌社了,有个叫王伟的同学教我学习正规的诗歌知识,最近说话逻辑都有点不着边际,你别见怪。”

    “没事没事,那人叫王维,哈哈,唐朝大诗人啊。”

    “不是啦,同音不同字。”逸白纠正道。

    “呵呵,知道了。逸白,我只是想趁年轻去闯一闯。可是地球是圆的,我们最后都会回归终点的。”

    “我知道,浩然,你一定要回来,我们要在一起。有空可以打打篮球,我去听你在酒吧唱歌——”

    “对了逸白,我们还能下象棋呢,那天我在火车上看到别人携带一种磁铁做的小象棋,原来棋盘也是铁的,这样就不怕火车的颠簸了。”

    “好啊,我一直收藏着你送我的檀香象棋呢。”

    “那是他送你的。”逸白的语调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逸白不经意间又揭开了浩然陈年的伤疤,“浩然,很晚了,同学们都睡觉呢,你也早点休息。”

    逸白放下电话,想像那种在火车上的磁铁象棋,他从行李里找出了浩然爸爸送自己的那盒棋。

    抚摩着棋面上的墨迹,他仿佛又看到了中学时的那个浩然,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往日时光……

    廿八

    浩然放下电话,这时一个打领结的服务生走过来,“先生,包厢里有人找你。”

    奇怪了,在这重庆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怎么会有人找他呢。

    浩然先打了个电话给jenny,说自己会晚点回去。她住在附近的旅店里。

    浩然刚才对逸白说jenny现在很好并不完全是真的。

    jenny自从上海老家又出发后,就一直和浩然闹着别扭。因为jenny的妈妈在上海的淮海路开了一家服装店。jenny也很喜欢,而那时jenny还患上了小感冒,她希望浩然可以陪他在上海住一阵子,等身体完全康复后再走。

    “不行。说好了回来看看而已,现在都住一星期了。你不走的话我一个人上路。”浩然倔强的脾气又来了,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奔往上海西站。

    jenny的妈妈亲自开车把虚弱的女儿及时送到了车站,她是个典型的上海女子。她指着浩然的鼻子说,用吴侬软语叹道,“唉,我女儿简直对你着魔了,抱病要我载她来。你们既然不留下我也不强求,可是你记得千万要对她好。jenny的爸爸去年癌症去世了,我也只有她一个女儿……”jenny妈妈含量泪说完,挥泪把面色苍白的jenny送到浩然怀里。

    那一刻,浩然的心里也是难过的。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要扔下jenny。但他不得不离开。他害怕上海这样繁华奢靡的城市呆久了会消磨掉一个人的激情和斗志。他已经习惯了浪迹天涯,

    一路上风吹雨打,浩然和jenny只能在城市的大小酒吧唱歌和参加一些演出来维持生活费用,餐风露宿,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流浪,并不像小说里虚构的浪漫而洒脱。

    在开往重庆的火车上,jenny躺在浩然的怀里虚弱地问,“浩然,你真的舍得扔下我吗?

    “傻瓜,我只是怕连累你。这场旅途上有你的陪伴真好,可是如果你选择留在上海开家服装店,我也绝不会怪你……”

    “浩然,我会陪着你到终点的……”jenny甜蜜地笑了,“浩然,我爱你……”

    “我也爱你……”

    浩然跟随服务生走进一个豪华包厢,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妖冶的半老徐娘。

    “帅哥,随便坐。”那女人抽着熏人的三五香烟,一脸媚笑地对浩然说。

    浩然顿时认出了她。她就是刚才坐在贵宾席里的蔡太太。

    今天晚上浩然在重庆市区颇负盛名的“皇后夜总会”临时演出,jenny因为肚子有点不舒服在旅店里休息。浩然独自在灯光迷离的舞台上唱了几曲拿手好歌,台下的观众兴致很高,叫好不已。

    唱完歌,浩然收到了好几篮子鲜花,这是有钱的顾客对优秀歌手的嘉赏。

    “是哪位老板送的?代我向他问候一声。”

    服务生指了指坐在贵宾席里的妖媚女人。她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了,脸上的妆洗干净后应该能顺利减肥几公斤。

    “是蔡太太,皇后夜总会的大股东之一。他老公蔡霸天曾经是四川省一手遮天的黑老大,去年和福建帮火拼不幸被崩掉了。但给她留下一大把遗产,道上的人都叫她‘蔡皇后’,小子,你走狗屎运了,有她罩你,你会成为整个四川最红的歌手。”

    浩然一边回忆着那个贼眉鼠眼的服务生的话,一边谨慎地坐到真皮沙发上。

    蔡皇后浓妆艳抹,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的保镖。

    “蔡太太,有什么事吗?”浩然欠身不失风度地问。

    蔡皇后挥了挥镶满了十来个俗气戒指的掌子,两个保镖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孤男寡婆了。

    浩然心里惴惴不安地想,“这蔡皇后到底找我来干什么?”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蔡皇后目中无人地问。

    “浩然。”

    “好男?名字不错嘛。”蔡皇后抬起肥腿站起来,扭着大屁股交叉步来到浩然面前,“好男,你的歌唱得很好哟。”

    “谢谢蔡太太欣赏。”浩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晚上的演出服都很眩,这件半透明的黑色无袖上衣更把他健美的肌肉突出得线条分明。

    “好男,你歌不仅歌唱的好,身材也不错嘛。”

    蔡皇后色眯眯地盯着浩然,“来,你累了,我帮你按摩一下。”蔡皇后伸出胖嘟嘟的爪子抓住了浩然的肩膀。

    浩然触电一样地跳起来,“蔡,蔡太太,不用了,现在很晚了,我想回旅店了。”

    “回什么旅店嘛。”蔡皇后相扑手一样一把将浩然推回到沙发上,“住什么下三烂的破旅店呀,住我家吧,我们客房多的是。”

    “不用了,蔡太太,我看我真得回去了。”浩然坚持要走。

    “那你是不给我面子了?”蔡太太见软的不行就翻脸了。

    “不,不是。”浩然遇见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时间进退两难,走脱不掉。

    “好了,你就陪我喝两杯酒吧。”蔡皇后只好让步,“阿粗阿宽啊,给我叫一桌菜进来。对了,给我们的好男哥叫一盅重庆最有名的‘八宝牛鞭’!”

    真是太搞笑了!浩然憋着鼻子离那盅坛子远远的,他勉强喝了两杯酒。

    蔡皇后又借着酒劲来勾引他,“好热呀好热。”蔡皇后令人作呕地把外套脱了,露出了旺仔大馒头一样的肥肉。

    “蔡太太,你喝醉了,快叫人送你回家吧。”浩然站起告辞。

    蔡太太连忙去拉浩然,浩然一甩手——“哎哟”一声,蔡太太假惺惺地跌倒在地上。

    浩然只好皱着眉头去拉他,蔡皇后却顺势扑到浩然怀里,像一块橡皮泥怎么也甩不掉。

    “好男,”蔡太太奸yin地笑着,“今夜就去老娘家里玩玩吧,不然我就喊非礼啦!”蔡皇后诡计得逞地比了比门外的两个大汉。

    “小子,过了今夜,这叠钱就属于你了。”蔡皇后从皮包里掏出厚得像草纸的一沓钞票。

    “好吧。”浩然无奈地接过了钱。

    “救命啊!——”皇后夜总会的某包厢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尖叫。

    威武帅气的浩然从包厢门口冲了出去,那两个高大如牛的保镖知道事情不妙,“小子!站住!”说话间四拳虎虎生风,迎面朝浩然袭去。

    浩然踮起他无与伦比的脚踝,凌空转身高高跃起,赏心悦目地踢出了李小龙的“空中连环三腿”。

    鲜血横飞,拳来脚往。

    眨眼之间,胜负已定。

    “走,jenny,我们快离开这里。”浩然匆匆背起熟睡中的jenny,叫了一辆的士去车站。

    “发生什么事了?”睡眼惺忪的jenny问。

    “没什么。只是教训了一只叫春的野猫和两只小强。”

    “野猫?蟑螂?”jenny越发搞不清楚了。

    当然了,夜总会的人员走进豪华包厢时只会看到一个嘴巴塞满了钞票的肥婆,像一头猪一样滑稽地倒挂在门梁上。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

    这时天色熹微,浩然跑到售票处买了第一班列车的车票。

    浩然带着心爱的jenny向下一站出发。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