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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都发生了些什麽事

    “呜……痛痛……不要……”

    “好,不洗不洗……”草根手心抓著红色的一个小盒子,拧开来轻轻的涂在三宝被蜂蛰过的疮口处,“不洗澡可是要洗屁屁哟,不然小弟弟会长虫虫……”

    三宝小声的抽噎著,“……洗澡,不要虫虫……”

    “对嘛,我的三宝是个漂亮的乖宝宝,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一手抱著三宝,草根一手将水壶装满水放在煤气炉上,打开火烧水,只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铁皮屋里就闷热无比。

    寒恺修心疼草根这麽辛苦,“把三宝给我抱著吧。”

    托著三宝的手很酸胀,草根有些吃不消了,便把三宝放进了寒恺修怀里,岂料手还没有收回去,小家夥就闹腾起来,俨然一只愤怒的小豹子,指甲在寒恺修脸上刮了几道红痕。

    “不要坏蛋抱,要马马……”

    寒恺修搂住挣扎的三宝有些愣怔,万种情绪从眼中辗转而过。

    草根难过的把三宝抱回怀里,心疼的摸摸寒恺修红红的脸庞,“不要怪三宝,他……他从来不让陌生人抱他……”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爸爸!”寒恺修品不出现在心里究竟是种什麽样的滋味,“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麽一天,儿子说我是坏蛋,把我当陌生人,老婆……老婆变成了别人的老公,寒恺修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让人待见了……”

    脸上闪过难堪,草根无措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三宝没有见过你,听到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所以就把你当成陌生人了。”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

    煤气炉上的水开了,话,默默接过草根替三宝脱掉的衣服。

    草根很瘦三宝却胖乎乎的,圆滚滚的小肚皮,全身上下都是白嫩嫩的肉,寒恺修不由的想起草根怀孕的时候,胖的很可爱,滑嫩嫩的手感不知道有多好,现在却瘦的只剩下骨头,好像所有的肉都跑三宝身上了一样。

    鼻头微微的泛酸,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水光,寒恺修试著让心情轻松起来,“怎麽就用水洗,不用别的东西吗?”别说沐浴露连块香皂都没有。

    “我们都不用那些东西,太贵了,就是洗洗澡而已,用不著那麽麻烦。”草根无所谓的笑。

    寒恺修不再开口,问的越多只会让他的心更疼上几分,这些不用问已经是显而易见。

    “三宝的衣服帮我拿过来,床头的那件小睡衣!”

    柔软的小睡衣捏在手里,质地虽然不能跟大宝二宝穿的比,至少比草根那身破衣服强了不知道很多倍,顺手翻了翻装著小衣服的纸箱,指尖的触感告诉寒恺修,草根的日子虽然苦,可他没有苦著孩子。

    洗了澡,再喝了一瓶牛奶,在草根的轻哄下三宝很快就睡著了。

    把三宝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澡盆里等明天再洗,忙完这一切草根揉揉发酸的腰起身,就看到寒恺修深深凝视著的怜爱眼神。

    他笑了,“你累了吧,擦个澡就睡觉吧!”

    走上前,抱住疲惫不堪的草根,“老婆,你受苦了!”

    反搂住男人的腰,脸埋进他怀里,满足的舒口气,“现在还能看到你,还能抱著你,我就很知足,也不觉得苦。”

    “这里不能再住下去,明天我就带你们走,现在什麽都不要想,早点休息,好不好?”

    “你呢?不睡这吗?”

    “我很想抱著你入睡,只是这里太窄了,今晚我到车里睡……以後老公会晚晚抱著你。”

    有些不舍,草根拉住他,“床是小的点还是能睡的。”

    蜻蜓点水般吻吻他的唇,寒恺修因为他的不舍释然了所有的郁结。

    “我在这里不方便,你跟她生活这麽多年,我不想让你尴尬!”他是很想对那个女人宣告独占权,想到她在草根身边这麽多年,寒恺修就很呕火。

    “……”草根无奈的松开手,“那你小心点,路上黑把手电带著吧!”

    “先亲一下……”

    亲了再亲,草根脸红的想,幸好现在别人都睡了,不然被看到就真是糟糕了。

    目送手电的光带著寒恺修远走,草根站了很久才转身进屋,简单的洗了个澡,穿上用旧长裤改成的短睡裤,熄了灯便摸索著爬上了床。

    开了车窗,轻缓的音乐流泄在静夜中,寒恺修点了一根烟,躺在放平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夜风中有股清闲的水的味道,青蛙的叫声伴随著潺潺的河水旋绕不去,在这样的环境下,寒恺修有了六年来的第一次平心静气。

    没有什麽睡意,还是要强迫自己入睡,明天,很多事情要处理,第一步就是要带草根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他们在一起重要。

    半睡半醒间,有声音霍然响起,似乎是有人跌倒了,还有轻微的痛呼声……寒恺修的睡意全消,重新闭上眼装睡,耳朵却支了起来听著车外的动静。

    特意放松的脚步声靠了过来,停在车门外,寒恺修开了条眼缝,只见朦胧的夜色下,一个黑影正探头探脑的往车窗里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快手锁住那人伸进车窗的手,“谁……老婆?”

    草根的手被卡在车窗口,疼得他咧著嘴抽气,“轻……轻点……”

    开了车说,好贵的车费是多少钱。”

    没听出寒恺修话里的不爽,草根一五一十老实说,“那个司机开价要三百,後来说二百六,这摆明了是欺负人嘛,白天坐公交都才几元钱,我才没有那麽傻……”

    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寒恺修郁闷的猛啃,“你真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小白痴,不就几百元钱,至於这麽为难自己吗?”

    推开把自己当骨头啃的男人,草根擦著一脸的口水,“钱对我很重要,我要存钱给三宝读书,将来还要送他上大学。我没有读过书,才会被人欺负,不能让三宝像我一样。”

    抵著他的额头,寒恺修恶狠狠的,“你老公我是干嘛的,生活这麽困难不知道回去找我吗?”

    “我有想过要回去的,只是後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草根踌躇著,“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三宝,我早就回去找你了。”

    “三宝怎麽了?”

    “刚才你也有看到三宝,你没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吗?”

    脑海中浮现出三宝的模样,寒恺修疑惑,“不就是脸被蜂蛰了,有什麽问题吗?”

    xiong腔里像是随时都装著块石头,那些发生过的辛酸血泪填在心头,记忆一旦涌上来,总觉得发生在昨日。

    “对不起,修对不起……”莫名奇妙说著对不起,草根没有预兆的哭了起来,“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如果我要知道……要知道就不会带著三宝走了,都是我不好……”

    “你慢慢说,没有人怪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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