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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子

    我冷酷无情地瞅着他,若无其事道:“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荷荷……”大汉拼命眨动眼睛,踢腾着双腿,看得出他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

    我洒然一笑,轻轻将他放下,瞬间雄躯又狠狠将他,袍哥一战后,魔灵剑的威名恐怕已在整座深蓝大陆家喻户晓,在恺撒帝国随随便便拿出来耍宝,保准被敌人凌迟碎剐去喂养猪狗。

    我还没有愚笨到那步田地。

    蓦然,走廊上一阵坚定不移的脚步声惊碎了我的遐想,脑海中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名鲜活灵动的人物形象。恍惚间,我马上顿悟到此人定是助我摆脱死亡威胁的那名老船长。

    “嗤!”魔灵剑恢复手镯模样,重新箍在右腕上。

    “吱呀!”几乎同时一声微响,舱门豁然开合,走进一人。

    那是一名戴着老花镜,挺着大肚腩的秃的可是真的吗?……想不到天佑我阿里-高奈尔,让这老朽之身晚年得一虎子,呜,苍天有眼啊!”

    这回轮到高奈尔喜极而泣,感情跌宕起伏了。

    我跪在那里,精神能小心翼翼地监视着他体内的一举一动,毕竟年事已高,万一太过激动之下损伤真元,那我可是百死不足赎罪了。

    这一看,我才愕然发现一件奇事,老爹体内的真气竟然颇为不弱,那股喷薄欲出的真气流强横霸道,隐隐具有一名三级比蒙战士水准,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突然,高奈尔倏地收起悲泣,啼笑皆非地说道:“他奶奶的熊,刚才光顾哭了!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总得有个称呼不是?”

    我从容不迫地说道:“老爹,我叫碧胜蓝。你叫我小碧就可以了。”言罢我暗暗有点内疚,欺骗这个善良老人不是我的本意,可如实说出柳轻侯三个字,则会生出莫大风波。权衡利弊下,唯有继续说谎掩饰下去。

    高奈尔怎知我心情之复杂,他只是轻声重复了几遍,若有所思地问道:“碧胜蓝,好有气魄的名字啊!青出于蓝而必胜于蓝!小碧,我看你体魄雄伟,不知战士修行臻至狂战士几级了?”

    我有点赧然,面红耳赤道:“这个……老爹,我现在是一级狂战士!”

    高奈尔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你那等年纪,还只是一名正规战士呢!小伙子实力不俗啊,嗯,继续努力!”

    我错愕地瞅着他,不知他是真心夸奖,还是软言安慰,遂试探性问道:“我这水准还算过得去吗?”

    高奈尔理所当然道:“嘿,那是自然。小碧,你今年多大啊?”

    我如实回答道:“二十一岁。”

    高奈尔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神色,道:“啊,我还以为你二十四、五呢!看你这副强健体魄,根本就是成年人啊!根据目前帝国战士的平均水准计算,二十一岁着一边着手穿衣服,一边目光偷偷从开启的门缝望向说话的那个女人,可刚刚看到一角淡蓝衣袂,她就消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她是这艘“蓝鲸号”上武功仅次于老爹的第一流高手,而且是一名美丽绝伦的女人。这不禁让我对她更充满了好奇,糟糕的是“天眼”在这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失灵了,我竟扫描不到一点图像。

    我不禁大吃一惊,遂哑然失笑道:“啊,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啊!恺撒之行变得越来越精彩了,不是吗?”

    午后的笑花城覆盖在一片皑皑积雪下,天地间只剩下两种颜色,白与黑。白的是雪,黑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连环尖塔。那是笑花城的中枢,伊德里斯堡宫殿群的尖了什么疯话啊?”

    阿巴来萨忐忑不安地道:“塔姆公爵说,风云帝国可能准备大举南征,而且根据兵力调动周期预测,时间就是最近一个月内。”

    “嗯?”思-路西法听得虎眸圆睁,精芒伸缩不定道:“他真的这么说?”随即整个人都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中,半晌才断然下令道:“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波塞东要塞兵力一共不足五十万,若真有其事,塔姆那小子真的应付不来的。快去叫老二和老四来,还有那帮整天不打仗就皮痒的家伙们,这次可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够他们过足瘾了。”

    “是!”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施礼后,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思-路西法则面无表情地瞪着窗外,午后的笑花城天空阴云密布,街道上连半个鬼影都欠奉,一副萧条荒凉的景致。往日的热闹繁华,似被一个接一个的噩耗摧残殆尽。

    他凝望着远方,幽幽凉凉地发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明天是风和日丽,还是电闪雷鸣,这恐怕连武卓拉大神,都不能准确预知吧?帝国,你将走向何方呢?”

    海无边无际延伸着,一直到天涯尽头。它风平浪静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初恋情人,含情脉脉地容许你做任何事。湛碧的海水清澈透亮,偶尔一只只海鸥徜徉盘旋在低空,发出清脆悦耳的嘶鸣,给人无尽宁静的感受。

    “蓝鲸号”乘风破浪行驶在海面上,海豹型船首下沿白色的浪花翻滚,溅起的碎末有时也会喷到水手们身上。

    正是黄昏时分,粗粗的横桅上,高高吊起一面面沉甸甸的巨网,网内是一条条欢蹦乱跳的鲜鱼。

    我有样学样抖动着渔网,一条条鲜鱼被准确无误被弹入水池里,再由大黑分门别类地挑出来,扔到一个个大鱼缸里。

    我笑眯眯地瞅着大黑的动作,他娴熟无比地舞动着双手,简直快得像是两团幻影,偏偏又那么从容不迫,那么准确无误。我自问可以做到同样快捷,却没办法象他那么对数千种海洋鱼类了如指掌,于是只好枯燥地干起收拾渔网的“粗活”。

    大黑心满意足地感慨道:“今天收获可真大啊!”

    我笑盈盈道:“嗯,收成是比昨天要好一点。对了,我们捕这么多小鱼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捕鲸鱼啊?”

    大黑疑窦地瞅了我一眼,遂哈哈大笑道:“小碧,你刚来所以不了解海上渔民的生活。捕鱼是渔民们每日必须从事的工作之一啊,那可不分什么大鱼小鱼,一概都要抓个干净再说。看到没,这些鱼就是我们的粮食和财富!”

    他顿了顿,咽了一大口口水道:“嗯,你看到我身边这几个鱼缸没有?喏,左边第一个鱼缸里,挑出来的都是普通鱼类,这些都是供我们平时食用的口粮。第二个鱼缸里,都是处在排卵期的雌性鱼类,专门用来做新鲜好吃的鱼子酱。第三个鱼缸里,都是色彩斑斓、稀奇古怪的鱼类,它们既不好吃也不好用,偏偏郡里的贵族小姐们就是得意这些小东西,拿到商店里可以卖出最昂贵的价格呢……”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身边数十个鱼缸的用途,我既听得津津有味,又记得头晕脑涨,恐怕除了那可以随便食用的普通鱼类外,其它事后都会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我苦笑道:“嘿,说了半天,你还是未提到鲸鱼啊!那……到底是一种什么鱼啊?”

    大黑听罢差点当场绝倒,他难以置信地瞅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说了半天,你根本不知道鲸鱼是什么样子啊?嘿嘿,那你乱起什么哄!我还以为你要大展身手呢!切!”

    我忙解释道:“呵呵,我不是乱起哄,是老家根本没有这种鱼啊!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啊?”

    大黑不耐烦地道:“届时你就知道了,现在是冬季,鲸鱼都跑到图尔诺夫海暖流交汇处过冬去了,现在说也是白说,你根本见不到的。总之记住一点,鲸鱼是海洋里最大的鱼类,幼年期的鲸鱼也比大象庞大沉重好几倍,气孔喷出的水柱通常高逾数十丈,远远就可以看见的。不过它的性情非常温和,只是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捕捉起来却极不容易,通常都要整支舰队数十艘船联手行动才能稍有收获。”

    我神色恬静的道:“哦,原来如此。那咱们冬季根本不能捕鲸,收入又从何而来呢?”

    大黑闻言长长一声叹息道:“打渔就是打渔,何谈收入二字?能拉扯老婆孩子混口饭吃,不被饿死就喊万岁了!咱们还算幸运的,碰上老船长对内宅心仁厚,对外交游广阔,不管军方还是帮会都要礼让三分。你换一家船东试试,没日没夜打渔,一不小心还得葬身海底。我表弟就是那么给鲨鱼钓走的。”

    我双目猝亮起来,淡淡道:“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充满压迫剥削的世界啊!”

    大黑诧异万分地瞅着我,纳闷之极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连忙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船什么时候靠岸啊!”

    大黑恍然道:“哦,快了。你看储物舱和水池都已装得满满腾腾,咱们就要返航了。这里距离亚斯沃郡天然港不足一百海里,据我估计,若顺风顺水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上岸去泡妞了。”

    我哑然失笑道:“靠,听你刚刚说话,分明已娶妻生子,怎么总想在外面随便乱来啊?”

    大黑哂道:“切,老子龙精虎猛,在海上又整整憋足数月,若不痛痛快快厮杀一番,岂非要生出一场大病?”

    我笑骂道:“他奶奶的熊,你老婆是留着用眼看的吗?要厮杀自然回家去杀个够啊,到外边不但费钱,还容易沾染各种怪病,既危险又不实惠,真是笨蛋一个!”

    大黑闻言狂笑道:“呸呸呸,乌鸦嘴一张,老子身经百战,何曾有一回中标落马?说到我老婆……”

    他陡然变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长吁短叹道:“想当年,她可是四乡八镇一朵鲜花啊,被老子娶回家,不知羡煞多少色狼。可如今,十足一个母夜叉,比老子还要雄壮几分,嘿嘿,对这种娘们你又怎能产生兴趣?当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喽!”

    我笑嘻嘻和大黑闲聊着,不知不觉间两人距离越拉越近,男人间有一个永恒的话题,那就是漂亮女人,只要你掌握对方心理,任何人都绝非难以沟通的。

    瞅准时机,我漫不经心地问道:“蓝鲸号上好像就有一个女人啊,可我除了前几天瞥见过一次背影外,怎么始终都看不到她啊。她是谁呀?”

    大黑闻言表情惊骇欲绝地瞅着我,脸色瞬息变得惨白如纸,声音压得低无可低才道:“你见到过她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她能对我怎么样?”

    大黑鬼鬼祟祟地左右瞅瞅,见四下水手们都忙忙碌碌,不可能有监听者,这才惊魂初定道:“嘿,小碧啊小碧,你想活着返回岸上,今后切莫再提起这个女人,否则定有横祸倏至。切记!切记!”说完埋头干活,一个字也不肯再说了。

    我疑窦丛生地瞅着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抹淡蓝衣袂,而想揭开对方神秘面纱的冲动,此刻分外强烈起来。

    船舱里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我皱皱眉头,却无可选择地忍受下来。

    “嗤啦!”一把脱掉粗布外套,攥到手里是一把湿漉漉粘糊糊的水迹,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海水。

    借着舷窗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我淡淡审视着那尊雄壮无匹的躯体。袍哥大战留在身上那百余道刀伤斧痕,此际早已痊愈,仅留下一道道淡若至无的浅痕。在强横无匹的精神能催逼下,肌肤新陈代谢的速度,快捷了数万倍,否则绝难这么短时间痊愈。

    可最令人头痛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迄今为止,我都想不出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恢复鼎盛时期的功力。于是,返回南疆和返回南疆之后必须借助武力解决的事项,更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寐。

    我微微调整姿势,那面磨得雪亮的铜镜,立刻映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透过朵朵浮云的间隙,月光幽幽凉凉地扫过漆黑如墨的海面。那弯新月偶尔掠过的银芒,才会稍稍映照出这艘寂寞航行的“蓝鲸号”。

    我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爬上了主桅的了望塔,默默地极目远方。

    可惜触目是一片黑暗,“锁魂”也看不到任何事物,这一刻的大海是一种静谧深沉的存在,我孤身一人站在那儿,久久不曾离去。

    月影、船影、人影三位一体,构成了一幅巨大无声的画面,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涌上心头。

    蓦然,我眼角的余光窥见到另一条优雅无比的背影。

    她站在另一根主桅上,与我相距超逾三丈,位置几乎臻至“蓝鲸号”的颠峰境界。四周没有任何扶手依靠,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站在那里,随海风微浪轻轻摇曳、起伏不定。

    她照旧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衣袂随着轻风摇摆,幅度始终保持着一种奇特无比的韵律,不紧不慢节奏分明,就像她数日前敲门时候的样子。

    我看得有点出神,“锁魂”无孔不入地罩去,却依旧陷入一团迷雾,始终辨不清东南西北。她是虚无飘渺的存在,像一片云,象一缕风,象一曲淡淡乡愁,就是没有任何实物的感觉。

    我没有联想到幽灵和鬼魂,可能因为她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惊艳感觉,怎都让人想不到丑恶龌龊的东西吧。

    我就那么痴痴凝视着她的背影,不管时间如何流逝,眼睛都一眨不眨地定格在那里。于是,我的心慢慢沉淀平复,最后象一颗石头缓缓沉入海底,再无一点波澜起伏。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清新飒爽的海风悠悠唤醒了我,想不到我竟睁着眼睛,在了望塔上“睡”了一宿,只是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饱满,体腔内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莫名其妙地功力好像恢复了一点点,这个发现不禁让我欣喜若狂。

    那个女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夜怪事也象黄粱一梦般了无痕迹。

    船吱呀吱呀地发出一阵阵韵律十足的响声,乘风破浪地驶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距离船舷不远处,一只海鸥优雅地掠过低空,在浪花飞溅处,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后,再度振翅腾空飞向远方。

    我一边欣赏着雾霭茫茫的沧海,一边缓缓从绳梯上顺阶爬下。

    船上静悄悄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控制室内掌舵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起床对于大家来说,时间还太早了点。

    为了避免无谓询问,我偷偷一个人溜回船舱,聚精会神地阅读起书籍来。

    ps:每天至少解禁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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