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包你不死真不真
包你不死是一个人。他姓包名不四。因为医术高超，江湖上就送他这么一个绰号。
他的医术究竟有多高？传说当年逍遥大侠征战江湖最后一役与妖人同归于尽，包不四把逍遥大侠的尸身收去，三天后逍遥大侠又复活了。
逍遥大侠平定了江湖，为感激包不四再生之恩送了他一块匾额：包你不死
这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颂扬包不四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要他肯救你，他就能包你不死；另一个意思是包不四救了他的性命，他要报答包不四，“包你不死”是对包不四安全的终生承诺。从此后，包不四的名字就变成了包不死。
包不死住的地方叫不死谷。一进谷就可见到谷口一边的石壁上刻有不死谷三个大字。沿着谷底的溪水逶迤而上，两边的山岩愈来愈陡峭险峻。石崖的缝隙里冒着苍翠的松柏，松柏上扯着一些白云。穿过最窄处忽然宽阔起来，溪水在这儿就展成一面湖泊。笔直的峭壁拥抱着湖水犹如深情的抚摸。有一泄瀑布在对岸倾泻到湖里甚是壮观。
湖边有一条小船。船上有个老人。老人手中的桨就是通往对岸的路。
老人今天运气似乎并不好，时未近午他已渡了三拨人过河。老人佝偻着的腰背上早已汗湿。在没人来的日子里，这么好的天气他可以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美美地晒一晒太阳，天空那些洁白的云彩或许能帮他回忆一些岁月深处的往事。看来今天是不行了。第四拨人已在岸边焦急地呼喊。老人毫不在意他们粗鲁的叫骂，或许早已习惯了。他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艄公而已。
其实这些江湖豪客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包不死不过午时是不医病的。
先到的三拨人在一个大厅里侯着。他们无聊地喝着茶，立着和坐着各想各的心事。厅很大，包不死不在厅里。接待他们的是包不死的徒弟阿甲。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焦急地嚷道：“神医到底何时出来？”
阿甲陪笑道：“就快了，就快了，稍等稍等。”
刀疤汉子道：“老子等得，我老大的伤怎能等得？”
旁边一个瘦如猴子模样的汉子道：“你急什么鸟？神医来了也轮不到你家老大。”
刀疤汉子怒道：“猴子，说话客气点！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猴子模样汉子道：“你说谁是猴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刀疤汉子道：“说你又怎样？惹怒了老子神医也救不了你。”
猴子模样汉子腾地跳起来道：“哪个蠢货一刀没砍瞎你的贼眼？”
也不知猴子是骂砍他眼睛的人还是骂那大汉。刀疤汉子本就是火暴性子，这时哪里忍受得住，虎吼一声从背后一拔开山刀直指猴子：“老子将你碎尸万段！”一刀砍了出去。
“滚出去！”
声音客厅门外。众人瞧去，门口立着的却是一个老太婆。
猴子模样的汉子对刀疤汉子道：“叫你滚出去。”
门口的老太婆道：“还有你。”
众人哄笑起来。老太婆已走进客厅，对哄笑的众人道：“还有你们，都滚出去。”
众人的笑顿时干在了脸上。刀疤汉子虎吼一声骂道：“哪里来的老乞婆子，我碎了你！”
原本砍向猴子的刀转向老太婆而去。老太婆瞧也不瞧，一抓一摔，刀疤汉子就飞出了门外。
刀疤正要爬起来，只见眼前黑影一片，定睛看去，原来瘦猴也飞了出来。
刀疤和瘦猴正要大骂，一个接一个人影都飞了出来。
只听厅里老太婆冷冷地说道：“今日你们运气不好，我家小姐要来，老身先来打扫打扫卫生清理清理垃圾。”
众人个个被摔得七荤八素。自己是怎样被摔出来的却不清楚。老太婆的武功委实匪夷所思。至此，个个哎呦哼哈地叫唤，却不敢骂老太婆出声。
老太婆清理完客厅里一帮人等，也不管他们死活（那些伤病的人），这时就有一着对阿甲抛了个媚眼。
阿甲果真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说不出话，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小姐见了，口气柔柔地道：“还是神医的弟子呢，你也该是见多识广了，怎么这样没有自控能力？你干嘛拧自己大腿呀——不疼吗？”阿甲拧得更加用力了。
小姐见此，更加得意，也更加大方了，他向阿甲招招手道：“你来，我让你仔细看看吧。你有什么心愿也只管对我说，我不怪你——男人嘛……好色一点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说完咧开大嘴笑起来。阿甲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吐了出来。
小姐见了，忙吩咐刘姥姥道：“快拿件我的衣裳给他披上，你看他受凉了，这神医就是不会关心弟子，天这么冷了，也不给他添件新衣裳，真正的小气鬼！”
刘姥姥不敢怠慢，忙从轿里找出一件大红色绣着牡丹的夹衫走到阿甲跟前，笑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小子，小姐这么疼你，也不知你哪世修来的。”
阿甲边用袖子开拭嘴上的脏物边道：“我不冷，我不冷……我……我……”
小姐道：“我就喜欢看男人羞答答的样子，其实会害羞的男人大都是好男人。”
又转过脸对刘姥姥道：“回去的时候跟神医说一声，这人我要了。”
刘姥姥躬身道：“是。”
阿甲开拭完嘴愤然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你去？”
小姐道：“你不愿意？哦，看我这么不细心，刘姥姥，等会多给神医点银子，再问问他家在哪里，也给他父母些银子，人家养大孩子也不容易。”
阿甲不等刘姥姥答应，吼道：“我哪里也不去，你收起你的心吧！”
小姐愣了一下，又笑道：“好，好！有性格！我真是越来越喜欢。”
说话间，刘姥姥已把小姐的衣服展开就往阿甲身上披。阿甲忙往后急闪，刘姥姥如影随形仍把衣服往阿甲身上披。阿甲无奈伸出右手急抓刘姥姥左手。刘姥姥左右手一个交叉又从阿甲左面披过去。阿甲左手急出仍抓刘姥姥左手脉门，瞬间二人已换了三个身形。
小姐见刘姥姥一时竟制阿甲不住，生气地道：“刘姥姥你真的老了，我自己来吧。”
小姐也没作势，身子从“椅子”上飘了过来，空中接过衣服将衣服在头话，眼里却露出感激之色。
说话间，阿甲领着被刘姥姥摔出去的一终好汉都进了客厅。
包不死道：“给大侠们倒茶，别让他们坏了这里的名声。”
阿甲应声是。不一会取来一壶茶水，每人斟了一杯。众人眼力尽是感激之色。
包不死道：“好啦。”又转向小姐道：“你有什么病？”
小姐道：“不快乐。”
包不死道：“不快乐？不快乐也是病么？”
小姐道：“不快乐还不是病么？”
包不死沉闷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道：“不快乐，是病，而且病得不轻。”
小姐道：“就请神医帮我医治医治。”
包不死沉吟道：“既然是病，包不死总要把你医好。你且说你有什么不快乐。”
小姐道：“自从我一来到这世上，就没有人真的喜欢过我，我能快乐么？”
说着说着，便伤心地更咽起来：“不就是我长了一个难看的大头么？我不要这难看的大头，我不要，不要！不要！！”说到后来已声嘶力竭起来。
包不死似乎受了感动地道：“放心放心，有得医制，我帮你换个漂亮的脑袋就是了。”
小姐又惊又喜，道：“果真能换？”瞬间又黯然道：“换脑袋到底疼不疼？”
包不死道：“不疼不疼，疼了人我还叫包不死么？”
小姐道：“既然这样，就请快快医治，赶快换掉这讨厌的大头。”
包不死道：“换头容易，可是得有一颗漂亮的头来换才行啊。”
小姐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头上一个一个扫过去。被看的人个个低下头来。看来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头很好，都不肯去换小姐那颗难看的大头。
小姐看了所有的人头，没有说话，看来她还对别人的头不满意呢。人大概都是这样吧，一旦有得选择，就希望选择最好的。
包不死道：“我看这换头的事也急不得，等下你选中了头再换吧。”
包不死看着小姐征询似的问道：“你看好不好？”
小姐道：“还有得选？她们在哪里？”
包不死道：“当然有。你父亲托我的事我怎会不用心？”
小姐道：“你认得我父亲？”
包不死道：“认得，就连你我也认得，你叫愁愁是也不是？”
小姐道：“是。”
包不死道：“我和你父亲是莫逆之交，我一定会医好你。这几年他也派人找了些女孩子来，一会就叫出来让你挑选，你说好不好？”
小姐道：“好。不过……”
包不死道：“不过什么？”
小姐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包不死笑了起来：“放心吧。早些年还没把握，近两年九个手术都成功了，这也是你父亲到现在才让你来的原因。”
小姐道：“我可以看看她们吗？”
包不死道：“不可以。”
小姐道：“为什么不可以？”
包不死道：“都死了。”
小姐道：“死了？死了怎么能算成功？”
包不死道：“成功了再让她们死的，不然泄露出去我还能活？这是天大的秘密！”
小姐听得也有些发冷。她看了一眼厅里的好汉，问道：“既是天大的秘密，就不怕他们泄露出去？”
包不死道：“他们不会说出去了？”
小姐道：“难道死了？”
包不死道：“死不了，他们还有用。到明天，这些平日里的好汉就会变成哑巴瘸腿的侏儒。”
小姐道：“既是又娅又瘸还有何用？”
包不死道：“这些你不必知道。”
包不死对阿甲说道：“把人领出来让小姐挑选。”
阿甲道：“是。”向客厅偏门走去。
不一会阿甲领出七八个女子出来。包不死对小姐道：“挑吧喜欢哪个就哪个。若都不喜欢再去谷外找，直到你满意为止——谁叫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呢”
小姐按下激动，一个一个看，她只觉得个个都好，又个个都不好。来回看了三遍仍无法决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包不死在哪里？”接着就走进一个人来。
愁愁一见满脸欢笑地对包不死道：“神医，我就要这个，就要这个了。”
包不死道：“待我来问问她是否同意与你交换。”
愁愁道：“不用问了，同不同意怎由得了她。”
女子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快叫包不死出来。”
包不死道：“我就是。”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愁愁说道：“这位小姐一见你就喜欢你的脑袋，她想和你换换，你意下如何？”
女子看了看愁愁道：“是这位么？”
包不死道：“正是。”
女子道：“他是什么人？”
包不死道：“龙凤山庄的女公子。”
女子道：“果真是女公子——一半女人，一半公子。”
愁愁大怒道：“你祸从口出！本小姐原只想和你对换一下，现在改变主义了。”
女子道：“最好最好。我对你的脑袋也不感兴趣。”
愁愁道：“你的脑袋我要了，我的脑袋我也带回去留着做个纪念。”
女子道：“你的丑东西送我也不要。我的也不会给你。”
愁愁道：“既然和你商量不妥，我也只有自己取了，你可别怪我欺负你。”
女子道：“欺负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袖添乱可是好欺负的！”
女子道：“欺负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袖添乱可是好欺负的！”
小姐道：“欺负你干什么？我只喜欢你的脸。”
红袖道：“我不用你喜欢。”红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这些人都死了？”
小姐道：“不听话的人都要死。”红袖冷冷地道：“这些都是你杀的？”
小姐道：“是又怎样？杀了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这些人都是包不死做下的的，小姐骄横惯了，顺口承认下来，她谅红袖也奈何她不得。
包不死听了也不纠正，小姐认下这宗案子最好，不管小姐能否承担得起，自有她父亲顶着。
世上的坏人大多如此，坏事可以干，但他们仍然不喜欢别人认为他们是坏人。
坏人更喜欢在别人面前当好人。包不死就是这样。
红袖仍冷冷地道：“你为何要杀这些人？他们该杀吗？”
小姐满不在乎地道：“不为什么。杀了玩玩。”
红袖道：“你杀人只是为了玩玩？”
小姐道：“杀他们是为了玩玩，我杀你却不是为了玩。”
红袖道：“你还想杀了我？”
小姐道：“我本来是舍不得杀你的。”
红袖道：“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小姐道：“我杀你是为了你的脸。你的脸很漂亮我很喜欢。”
红袖道：“我却不喜欢你的脸。”
小姐道：“我也不喜欢。”
红袖道：“多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小姐道：“你的脸换给我就是我的脸了，我就喜欢了。”
红袖道：“我却要用你这张丑脸？”
小姐道：“你觉得亏了是不是？我还可以补偿你些银子。”
红袖道：“好，我的脸就换给你。”
小姐道：“真的？！你答应了？你要多少银子？”
红袖道：“但你的脸要先剥下来给我空个位置。对不对？”
小姐道：“你说的好象有道理。”
红袖道：“我就先替你剥下来。”
小姐道：“包神医会剥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他的医术究竟有多高？传说当年逍遥大侠征战江湖最后一役与妖人同归于尽，包不四把逍遥大侠的尸身收去，三天后逍遥大侠又复活了。
逍遥大侠平定了江湖，为感激包不四再生之恩送了他一块匾额：包你不死
这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颂扬包不四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要他肯救你，他就能包你不死；另一个意思是包不四救了他的性命，他要报答包不四，“包你不死”是对包不四安全的终生承诺。从此后，包不四的名字就变成了包不死。
包不死住的地方叫不死谷。一进谷就可见到谷口一边的石壁上刻有不死谷三个大字。沿着谷底的溪水逶迤而上，两边的山岩愈来愈陡峭险峻。石崖的缝隙里冒着苍翠的松柏，松柏上扯着一些白云。穿过最窄处忽然宽阔起来，溪水在这儿就展成一面湖泊。笔直的峭壁拥抱着湖水犹如深情的抚摸。有一泄瀑布在对岸倾泻到湖里甚是壮观。
湖边有一条小船。船上有个老人。老人手中的桨就是通往对岸的路。
老人今天运气似乎并不好，时未近午他已渡了三拨人过河。老人佝偻着的腰背上早已汗湿。在没人来的日子里，这么好的天气他可以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美美地晒一晒太阳，天空那些洁白的云彩或许能帮他回忆一些岁月深处的往事。看来今天是不行了。第四拨人已在岸边焦急地呼喊。老人毫不在意他们粗鲁的叫骂，或许早已习惯了。他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艄公而已。
其实这些江湖豪客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包不死不过午时是不医病的。
先到的三拨人在一个大厅里侯着。他们无聊地喝着茶，立着和坐着各想各的心事。厅很大，包不死不在厅里。接待他们的是包不死的徒弟阿甲。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焦急地嚷道：“神医到底何时出来？”
阿甲陪笑道：“就快了，就快了，稍等稍等。”
刀疤汉子道：“老子等得，我老大的伤怎能等得？”
旁边一个瘦如猴子模样的汉子道：“你急什么鸟？神医来了也轮不到你家老大。”
刀疤汉子怒道：“猴子，说话客气点！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猴子模样汉子道：“你说谁是猴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刀疤汉子道：“说你又怎样？惹怒了老子神医也救不了你。”
猴子模样汉子腾地跳起来道：“哪个蠢货一刀没砍瞎你的贼眼？”
也不知猴子是骂砍他眼睛的人还是骂那大汉。刀疤汉子本就是火暴性子，这时哪里忍受得住，虎吼一声从背后一拔开山刀直指猴子：“老子将你碎尸万段！”一刀砍了出去。
“滚出去！”
声音客厅门外。众人瞧去，门口立着的却是一个老太婆。
猴子模样的汉子对刀疤汉子道：“叫你滚出去。”
门口的老太婆道：“还有你。”
众人哄笑起来。老太婆已走进客厅，对哄笑的众人道：“还有你们，都滚出去。”
众人的笑顿时干在了脸上。刀疤汉子虎吼一声骂道：“哪里来的老乞婆子，我碎了你！”
原本砍向猴子的刀转向老太婆而去。老太婆瞧也不瞧，一抓一摔，刀疤汉子就飞出了门外。
刀疤正要爬起来，只见眼前黑影一片，定睛看去，原来瘦猴也飞了出来。
刀疤和瘦猴正要大骂，一个接一个人影都飞了出来。
只听厅里老太婆冷冷地说道：“今日你们运气不好，我家小姐要来，老身先来打扫打扫卫生清理清理垃圾。”
众人个个被摔得七荤八素。自己是怎样被摔出来的却不清楚。老太婆的武功委实匪夷所思。至此，个个哎呦哼哈地叫唤，却不敢骂老太婆出声。
老太婆清理完客厅里一帮人等，也不管他们死活（那些伤病的人），这时就有一着对阿甲抛了个媚眼。
阿甲果真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说不出话，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小姐见了，口气柔柔地道：“还是神医的弟子呢，你也该是见多识广了，怎么这样没有自控能力？你干嘛拧自己大腿呀——不疼吗？”阿甲拧得更加用力了。
小姐见此，更加得意，也更加大方了，他向阿甲招招手道：“你来，我让你仔细看看吧。你有什么心愿也只管对我说，我不怪你——男人嘛……好色一点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说完咧开大嘴笑起来。阿甲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吐了出来。
小姐见了，忙吩咐刘姥姥道：“快拿件我的衣裳给他披上，你看他受凉了，这神医就是不会关心弟子，天这么冷了，也不给他添件新衣裳，真正的小气鬼！”
刘姥姥不敢怠慢，忙从轿里找出一件大红色绣着牡丹的夹衫走到阿甲跟前，笑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小子，小姐这么疼你，也不知你哪世修来的。”
阿甲边用袖子开拭嘴上的脏物边道：“我不冷，我不冷……我……我……”
小姐道：“我就喜欢看男人羞答答的样子，其实会害羞的男人大都是好男人。”
又转过脸对刘姥姥道：“回去的时候跟神医说一声，这人我要了。”
刘姥姥躬身道：“是。”
阿甲开拭完嘴愤然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你去？”
小姐道：“你不愿意？哦，看我这么不细心，刘姥姥，等会多给神医点银子，再问问他家在哪里，也给他父母些银子，人家养大孩子也不容易。”
阿甲不等刘姥姥答应，吼道：“我哪里也不去，你收起你的心吧！”
小姐愣了一下，又笑道：“好，好！有性格！我真是越来越喜欢。”
说话间，刘姥姥已把小姐的衣服展开就往阿甲身上披。阿甲忙往后急闪，刘姥姥如影随形仍把衣服往阿甲身上披。阿甲无奈伸出右手急抓刘姥姥左手。刘姥姥左右手一个交叉又从阿甲左面披过去。阿甲左手急出仍抓刘姥姥左手脉门，瞬间二人已换了三个身形。
小姐见刘姥姥一时竟制阿甲不住，生气地道：“刘姥姥你真的老了，我自己来吧。”
小姐也没作势，身子从“椅子”上飘了过来，空中接过衣服将衣服在头话，眼里却露出感激之色。
说话间，阿甲领着被刘姥姥摔出去的一终好汉都进了客厅。
包不死道：“给大侠们倒茶，别让他们坏了这里的名声。”
阿甲应声是。不一会取来一壶茶水，每人斟了一杯。众人眼力尽是感激之色。
包不死道：“好啦。”又转向小姐道：“你有什么病？”
小姐道：“不快乐。”
包不死道：“不快乐？不快乐也是病么？”
小姐道：“不快乐还不是病么？”
包不死沉闷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道：“不快乐，是病，而且病得不轻。”
小姐道：“就请神医帮我医治医治。”
包不死沉吟道：“既然是病，包不死总要把你医好。你且说你有什么不快乐。”
小姐道：“自从我一来到这世上，就没有人真的喜欢过我，我能快乐么？”
说着说着，便伤心地更咽起来：“不就是我长了一个难看的大头么？我不要这难看的大头，我不要，不要！不要！！”说到后来已声嘶力竭起来。
包不死似乎受了感动地道：“放心放心，有得医制，我帮你换个漂亮的脑袋就是了。”
小姐又惊又喜，道：“果真能换？”瞬间又黯然道：“换脑袋到底疼不疼？”
包不死道：“不疼不疼，疼了人我还叫包不死么？”
小姐道：“既然这样，就请快快医治，赶快换掉这讨厌的大头。”
包不死道：“换头容易，可是得有一颗漂亮的头来换才行啊。”
小姐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头上一个一个扫过去。被看的人个个低下头来。看来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头很好，都不肯去换小姐那颗难看的大头。
小姐看了所有的人头，没有说话，看来她还对别人的头不满意呢。人大概都是这样吧，一旦有得选择，就希望选择最好的。
包不死道：“我看这换头的事也急不得，等下你选中了头再换吧。”
包不死看着小姐征询似的问道：“你看好不好？”
小姐道：“还有得选？她们在哪里？”
包不死道：“当然有。你父亲托我的事我怎会不用心？”
小姐道：“你认得我父亲？”
包不死道：“认得，就连你我也认得，你叫愁愁是也不是？”
小姐道：“是。”
包不死道：“我和你父亲是莫逆之交，我一定会医好你。这几年他也派人找了些女孩子来，一会就叫出来让你挑选，你说好不好？”
小姐道：“好。不过……”
包不死道：“不过什么？”
小姐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包不死笑了起来：“放心吧。早些年还没把握，近两年九个手术都成功了，这也是你父亲到现在才让你来的原因。”
小姐道：“我可以看看她们吗？”
包不死道：“不可以。”
小姐道：“为什么不可以？”
包不死道：“都死了。”
小姐道：“死了？死了怎么能算成功？”
包不死道：“成功了再让她们死的，不然泄露出去我还能活？这是天大的秘密！”
小姐听得也有些发冷。她看了一眼厅里的好汉，问道：“既是天大的秘密，就不怕他们泄露出去？”
包不死道：“他们不会说出去了？”
小姐道：“难道死了？”
包不死道：“死不了，他们还有用。到明天，这些平日里的好汉就会变成哑巴瘸腿的侏儒。”
小姐道：“既是又娅又瘸还有何用？”
包不死道：“这些你不必知道。”
包不死对阿甲说道：“把人领出来让小姐挑选。”
阿甲道：“是。”向客厅偏门走去。
不一会阿甲领出七八个女子出来。包不死对小姐道：“挑吧喜欢哪个就哪个。若都不喜欢再去谷外找，直到你满意为止——谁叫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呢”
小姐按下激动，一个一个看，她只觉得个个都好，又个个都不好。来回看了三遍仍无法决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包不死在哪里？”接着就走进一个人来。
愁愁一见满脸欢笑地对包不死道：“神医，我就要这个，就要这个了。”
包不死道：“待我来问问她是否同意与你交换。”
愁愁道：“不用问了，同不同意怎由得了她。”
女子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快叫包不死出来。”
包不死道：“我就是。”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愁愁说道：“这位小姐一见你就喜欢你的脑袋，她想和你换换，你意下如何？”
女子看了看愁愁道：“是这位么？”
包不死道：“正是。”
女子道：“他是什么人？”
包不死道：“龙凤山庄的女公子。”
女子道：“果真是女公子——一半女人，一半公子。”
愁愁大怒道：“你祸从口出！本小姐原只想和你对换一下，现在改变主义了。”
女子道：“最好最好。我对你的脑袋也不感兴趣。”
愁愁道：“你的脑袋我要了，我的脑袋我也带回去留着做个纪念。”
女子道：“你的丑东西送我也不要。我的也不会给你。”
愁愁道：“既然和你商量不妥，我也只有自己取了，你可别怪我欺负你。”
女子道：“欺负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袖添乱可是好欺负的！”
女子道：“欺负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袖添乱可是好欺负的！”
小姐道：“欺负你干什么？我只喜欢你的脸。”
红袖道：“我不用你喜欢。”红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这些人都死了？”
小姐道：“不听话的人都要死。”红袖冷冷地道：“这些都是你杀的？”
小姐道：“是又怎样？杀了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这些人都是包不死做下的的，小姐骄横惯了，顺口承认下来，她谅红袖也奈何她不得。
包不死听了也不纠正，小姐认下这宗案子最好，不管小姐能否承担得起，自有她父亲顶着。
世上的坏人大多如此，坏事可以干，但他们仍然不喜欢别人认为他们是坏人。
坏人更喜欢在别人面前当好人。包不死就是这样。
红袖仍冷冷地道：“你为何要杀这些人？他们该杀吗？”
小姐满不在乎地道：“不为什么。杀了玩玩。”
红袖道：“你杀人只是为了玩玩？”
小姐道：“杀他们是为了玩玩，我杀你却不是为了玩。”
红袖道：“你还想杀了我？”
小姐道：“我本来是舍不得杀你的。”
红袖道：“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小姐道：“我杀你是为了你的脸。你的脸很漂亮我很喜欢。”
红袖道：“我却不喜欢你的脸。”
小姐道：“我也不喜欢。”
红袖道：“多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小姐道：“你的脸换给我就是我的脸了，我就喜欢了。”
红袖道：“我却要用你这张丑脸？”
小姐道：“你觉得亏了是不是？我还可以补偿你些银子。”
红袖道：“好，我的脸就换给你。”
小姐道：“真的？！你答应了？你要多少银子？”
红袖道：“但你的脸要先剥下来给我空个位置。对不对？”
小姐道：“你说的好象有道理。”
红袖道：“我就先替你剥下来。”
小姐道：“包神医会剥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