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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推荐:心灵生命文集《一的法则》 一的法则 导读 (6)

    osho著

    这是个很美的早晨。太阳又升起来了,它总是那么新,从来没有衰老过。科学家说它已经几百万年了,胡扯!我每天都在看它,它总是新的。没有什么会老。但科学家都是挖坟墓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早上,又是存在的奇迹。它每个片刻都在发生着,但只有极少极少的人能和它相遇。

    相遇这个词很美,就像相遇的时刻一样。如实地看,不去添加,不去删减,没有任何编辑工作,只是如实去看,镜子一般镜子不会编辑,感谢上帝,否则没有一张脸能满足它的要求,即使是克利奥帕特拉的脸。没有一张脸会与镜子相符,只是因为它会添油加醋地编辑你,它会毁了你。但没有镜子是毁灭性的。即使最丑的镜子在它的平和中也是那么美。它只是反映。

    在进入你的诺亚方舟之前,我正站着看日出真美,至少今天——谁在乎明天呢?明天永远不会到来。耶稣说:“别想明天”

    今天是这么美,让我想起了喜马拉雅的日出。在那里,有雪环绕着你,树木像新娘一般娇美,仿佛是它们开出了白色的雪花。它们才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风流人物,那些内阁大臣、总统、国王与皇后。

    事实上,国王与皇后只在扑克牌里出现,他们属于那里。而总统大臣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们没有其它价值了。

    这些山与树,和它们的白色雪花每当我看到雪从它们的枝叶滑落,我就想起童年的一种树。那样的树只能生长在印度;它叫玛杜玛堤——玛杜是甜美的意思,玛堤意味着皇后。我从没有体验过比那更美的芬芳了——你知道我对香水过敏,所以我对它们很敏感。

    玛堤树是想象中最美的。上帝肯定是在第七天让它诞生的。经过了忙碌烦琐的创世纪,他在节假日,星期天造出了玛堤树这是他的旧习惯了,很难改变。

    玛堤花一次盛开千万朵。它不会间断地开,那不是玛堤花的风格,也不是我的。玛堤花会富丽堂皇地开放——一次几千朵,那么繁茂,你几乎看不到树叶。整棵树都被花朵覆盖。

    积雪覆盖下的树木总让我想起玛杜玛堤。

    当然那儿没有香水,我很高兴雪是不带香水的。而很不幸地,我无法再握着一朵玛堤花了。它的香味是这样浓郁,散发到周围几码的地方。记住,我没有夸张。只要有一棵玛堤树就能让整个地域充满芬芳。

    我爱喜马拉雅。我想在那儿死去。那是最美的地方去选择死亡——当然也是生活的最美的地方。但就死亡而言,它是终极的。老子就死在那儿。喜马拉雅的山谷有着佛陀的死亡,耶稣的死亡,摩西的死亡。没有其它的山脉能拥有摩西、耶稣、佛陀、老子、达摩、米拉尔帕、玛帕、堤勒帕、纳尔帕及其千万的神秘家。

    瑞士很美,但比起喜马拉雅它无足轻重。便利的现代交通能轻易地到达那儿。而去喜马拉雅却很不方便。那里仍然没有科技——没有公路、没有电、没有飞机、没有铁路,什么都没有。但这些造就了纯洁。到那里你会经历另一个时空。

    我想在那里死去。这个早晨,站着看日出,我感到放松。如果我在这里死去,特别像今天这么美的日子,那也可以。当我觉得成为喜马拉雅的一部份时,我会选择在这天死去。

    死亡对我而言不是结束,也不是句号。不,死亡是我的欢庆。

    想起雪花从树枝上滑落,像玛堤花的谢落。一段俳句闪过:

    野鹅无意留下它们的倒影;

    清水无心反射它们的映象。

    啊,真美。野鹅无意留下它们的倒影,清水也无心反射它们的映象,而倒影仍在那儿。这就是美。没有谁带着目的,但它还是发生了——这就是我说的交融。我总是讨厌交流。它对我来说很丑。你可以看到妻子与丈夫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老板和佣人,还有各种关系。它没有真的发生。而交融是我的语言。

    我看到佛堂和我的人们只是一个片刻的闪动,却带了许多片刻的交融。那不是集会,这儿不是教堂。人们不会定期来礼拜。人们来到我这里,不是来集会。每当有一个师父和一个门徒——一个师父可能只有一个门徒,那没关系——交融发生了。它现在就发生了,而这里只有你们四个。或许我闭着眼睛无法记数,那很好。这样我就不需要算计还能免税!如果你算计,征税就跟着来了。

    我是不算计的,没有人对我收税。

    我在大学里当过教授。当他们想要涨我的薪水时,我说不。副校长不能相信,他说:“为什么不?”

    我说:“超出我现在的范围,我就要交税,我讨厌交税。我宁可保留现在的薪水也不愿赚更多的钱被税务局打扰。”我的薪水从没超出免税的范围。

    我从没交过个人所得税,事实上我没有所得。我一直在给予这个世界,从没得过什么。这是付出,不是所得。我交出了我的心和存在。

    花朵的开放没有被征税,这很好,否则它们会停止开放。雪没有被征税,也很好,否则它们不会再降雪,相信我!

    我必须告诉你在俄国革命之后那些天才文豪都怎么了。里奥托尔斯泰、费奥多陀斯妥也夫斯基、特杰夫、马克西姆——他们都消失了,即使在俄罗斯的今天,那些作家、小说家、艺术家那些高薪而又受尊敬的人。发生了什么?诸如《卡拉马佐夫兄弟》、《安娜卡罗琳娜》、《父与子》、《母亲》、《地下日记》,为什么那些书没有再继续诞生?我问了一千次了,为什么?那些俄国文豪怎么不继续写了?

    我不认为有哪个国家能与俄罗斯媲比。如果你点出这个世界上的十本小说,其中必定包括五本俄文小说,剩下的五本才属于其它国家。那些天才呢?他们死了!因为鲜花无法听从命令,它们没有十戒。花朵盛开,你无法命令它们开放。雪花飘零,你无法制定任何戒律,你也无法预约。那不可能,在佛陀身上也无法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会说想说的话,只要他们想说。即使只是对一个人,他们也会说出整个世界愿意倾听的话。

    现在,你们就在这儿,也许只有四个。我说“也许”,因为我的数学太差了,而且还闭着眼你了解的眼睛又流泪了,不是因为你们四个,是因为今天的日出。

    感谢上帝。他还惦记着我,虽然他不存在,但他还惦记着我。我否定他,而他仍想我。伟大的上帝。存在似乎照顾着一切。但你们不知道存在的方式,它是无法被预测的。我总是喜欢无法预测的事物。

    我的眼泪为日出而流。存在照顾着我。

    我没有要求,

    它也没有回答,

    但仍照顾着。

    野鹅无意留下它们的倒影;

    清水无心反射它们的映象

    我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或者没有下一句。悬念是美的。

    我又想起了我出生的那个小村庄。首先无法解释的是,存在为什么选择那个小村庄。那个村子很美。我旅行了这么久,但我再没见过这么美的村子了。事物来来往往,但从不重复。

    我仍然可以看到那个小村子。就在池塘边的一个小屋,还有一棵我常常玩耍的大树。村子里没有学校。那没关系,因为在九年的时间里我没受过教育,那是决定性的时期。在那以后,即使你很努力,你也无法保留不受教育的影响。在某些方面我仍然不受教育,即使我拿了很多的学位。任何没受教育的人都能做到,即使是硕士学位,傻瓜都能得到。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傻瓜这样做,没有意义。意义在于我在开始的几年不受教育限制。那儿没有学校、没有公路、没有铁路、没有邮局。太幸福了!那个小村子属于它自己的世界。即使在我离开那儿以后,我仍属于那儿,不受教育。

    我看了路斯金的著作,《直到最后》,当我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村子。

    直到最后那个村子还是没变。没有公路连接,没有铁路经过,即使是五十年后的现在。没有邮局、没有警察局,没有医生——其实村子里没有人生病。它是那么纯洁不受污染。我知道那里的人还没见过火车,连什么样子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从没有离开过那个村子,只是宁静而又幸福地活着。

    我的出生地,卡瓦达,是个没有铁路没有邮局的村子。在那有小丘环绕的湖水,还有凌落的几间小屋,只是稻草屋而已。唯一的砖房是我出生的地方,但它也只是很小的房屋。

    我现在还能看到它,还能道出每个细节但更多的是关于那里的人。我见过千千万万的人,但那个村子的人是最纯朴的,非常原始。他们对世界一无所知。没有一张报纸进入过这个村子。你现在能了解为什么那儿没有学校,甚至是小学多么幸福!没有一个现代的孩子能拥有这样的环境。

    我没上学的这些年是最美的时光。

    没错,我承认我有一个家庭教师。那个教师自己也没上过学。

    他不是在教我,而是通过教我来学习。或许他听过那句名言:“最好的学习方式是教授。”但他是个好人,不像学校那些肮脏的教师。做一个教师必定是肮脏的,这是尘世间的一部份。而他是个很好的人——奶油一般,很温和。让我供认,我常常打他,但他从不还手。他只是笑着说:“你是小孩子,你可以打我。但我已经是老骨头了,我不能还手。当你老了时候,你就会明白。”他是这么对我说的,是的,我明白。

    他是个很有洞见的村夫。有时村夫会拥有文明人所没有的洞见。只是现在我想起了

    有个很美的妇人来到海滩边。看到周围没有人后她就脱了衣服。就在她要踏入海水的那一刻,一个老家伙出来阻止她:“夫人,我是村子里的保安。这里的沙滩禁止游弋。”那个妇人很困惑:“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我脱衣服?”那个老头笑了又笑,眼泪都出来了。他说:“脱衣服又没有被禁止,所以我就在树后面等!”

    一个美丽的村夫那样的人活在那个村子——简单的人们。村子被小丘环绕,那里有一个小池塘。除了巴休外没人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池塘。他甚至没有形容那个池塘,他只是说:

    古老的池塘,

    青蛙跳入,

    “扑通!”

    这叫描述?只提到池塘和一只青蛙。

    没有池塘和青蛙的细节然后“扑通!”

    这个村子有个古老的池塘,非常老,就像周围的老树一样,它们或许都几百岁了,周围是很美的岩石青蛙当然会跳进去。每天你会一次又一次地听到“扑通”。青蛙跳水的声音帮助了全然的宁静。它使宁静更丰富,更有意味。

    这就是巴休的美,他没有描述什么,描述却发生了。他可以不提只言片语地表达出来。“扑通!”现在那个词语呢?没有词语能描述青蛙跳入池塘的声音,而巴休做到了。

    我不是巴休,那个村子需要一个巴休。或许他能创造美丽的油画和俳句我没为那个村子做任何事——你会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再回去过。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去一个地方第二次。对我而言“二”不存在。我离开过很多村庄,很多城镇,从没有再回去过。一旦去了,就永远去了,这是我的作风。所以我没有回去过。村里的人带了一个音讯要我至少再回去一趟。我通过邮差告诉他们:“我在那儿呆过了,我不需要第二次。”

    但那古老池塘的宁静仍然伴随着我——我又想起喜马拉雅了那些雪——这么美,这么纯洁。你只能从一个达摩、一个耶稣或一个巴休的眼中看到它。没有其它方式能形容雪,只有佛的眼睛能反映它。白痴们可以揉捏它,用它做雪球。但只有佛眼能反映它,虽然

    野鹅无意留下它们的倒影;

    清水无心反射它们的映象。

    而倒影仍然在那儿。

    诸佛无意映射世界的美,而这个世界也无意被反映。没有谁带着意图,但它发生了,当它发生时,它很美。但它结束后,它很普通。当它结束时,你是个技师。当它发生时,你是个师父。

    交流是技师的一部份——交融是师父的芳香。

    这就是交融。我没有在特意说什么

    野鹅与清水

    我的阅历是金色的,那种门徒工作于师父身上的的感觉真的很亲切。我仍然会因为它而无法控制呼吸。它又让我想起了我的金色童年。

    每个人都说他们的童年是金色的,但那很少很少是真实的。然而有这么多人在撒同样的谎,以致于没有人能察觉它。即使诗人也开始歌唱他们的金色童年——如沃兹沃斯,那个毫无价值的家伙——金色童年真的很稀有,原因很简单:你从哪里能找到它?

    首先,一个人必须选择他的出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死于静心,否则你无法选择你的出生,那个机会只给予静心者。他带着觉知死亡,于是得到一个机会能够觉知地出生。

    我觉知地去死,事实上不是去死,是被谋杀。我会在那三天之后死去,但他们不能等,即使只有三天。人们是那么仓促。你会很惊讶地知道,那个谋杀我的人现在是我的桑雅生。他又来杀我了,而不是做我的门徒但如果他隐瞒他的故事,我也会对我的故事有所保留。他后来自己供认了,在他成为桑雅生的七年以后。他说:“巴关,现在我可以没有顾忌地对你供认:在阿摩达巴时我是来刺杀你的。”

    我说:“我的天,又一次!”

    他说:“‘又一次’是指什么?”

    我说:“那是另一件事,你继续说。”

    他说:“在阿摩达巴,七年以前,我带着一支左轮手枪来到你的集会。那个礼堂很挤,筹办人允许人们坐在讲台上。”

    于是这个人带着左轮手枪要杀我,他就坐在我旁边。天赐良机!我说:“你为什么放弃那个机会?”

    他说:“我在那以前从没听过你的演讲,我只听说过你。当我开始倾听你的时候,我宁可自杀也不愿意杀了你。于是我就成了一个桑雅生——那是我的自杀。”

    七百年前这个人真的杀了我,他对我下毒。他当时就是我的门徒但是没有犹大,耶稣就很难被发现。我觉知地死了,于是我赢得一个带着觉知出生的机会。我选择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在这个地球上,每个片刻都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做爱。千万个未降生的灵魂等着进入一个子宫。而我为了那个片刻等了七百年,感谢存在我发现了它。对于千百万年而言,七百年仅在转瞬之间。只有七百年——是的,我在说“只有”——我选择了一对贫穷而亲密的夫妇。

    我从不认为我父亲曾带着对我母亲的目光看过其它女人。那是无法想象的——即使对我这样充满想象力的人——我的母亲,就算在梦里,也没见过其它男人不可能!我很清楚他们俩,他们那么亲密,那么满足,虽然很穷贫穷但仍然富裕。在贫穷里他们有着亲昵的富裕,为他们对彼此的爱而富裕。

    很幸运地,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吵架。我说“很幸运地”是因为很难找到一对夫妇不吵架。当他们有时间去爱时,只有神才知道,或许他也不知道,毕竟他也要照顾自己的妻子特别是印度教的神。至少基督的上帝会快乐一些:他没有老婆,根本连女人都没有,哪来的老婆呢?因为女人比老婆要危险。一个老婆你还能忍受,但一个女人你又会变成一个笨蛋!你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她会“吸引”你,而老婆会让你“排斥”。

    看看我的英文!加上引号,这样就没有人会误解我——虽然你仍然会误解我。但尝试一下,加个引号:老婆是“排斥”,女人是“吸引”。

    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吵架,即便是唠叨。人们总谈论奇迹,我见过奇迹:我的母亲从没对我的父亲唠叨过。这真是奇迹,因为几个世纪以来,女人已经被男人训练得很聪明——她们唠叨。唠叨是伪装的暴力,只是它带着面具。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有吵架的倾向。

    当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很担心我的母亲。我不敢相信她还能活下去。他们对彼此的爱是那么深,几乎融为一体。为了我她活下去了。

    我一直很担心她。我想留她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她能心满意足地死去。现在我知道了,我看到她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有一天你们也会来到那个世界——她已经开悟了。我是她最后的依靠。现在没有任何事她能依靠了。她是个开悟的女人——未受教育、简简单单,连什么是开悟都不懂。真美!一个人可以不知道开悟而开悟,也可能一个人知道所有事而仍无法开悟。

    我选了这对夫妇,简单的村民。我本可以选择国王与皇后。它掌握在我手里。所有的子宫都任我去选,但我是简单直接的:我只满足于最好的。这对夫妇很穷。你无法理解,我的父亲只有七百卢比,相当于七十美元。那就是他的所有财产,而我仍然选他作我的父亲。他有肉眼无法看到的财富,一种隐形的宝藏。

    你们中很多人都见过他,肯定也能感觉出他的美。他很普通,你可以把他称作一个村夫,但无法丈量的富裕——不属于这个尘世,如果有另一个世界的话

    七十美金,那是他的全部家当。我原先并不知道的。后来有一次他的生意垮了而他很高兴!我问他:“达达”我通常是这么叫他,“达达”意味着父亲“达达,你马上就要破产了,但你还这么开心。怎么回事?流言是假的吗?”

    他说:“不,那些谣言一点不假。破产肯定会发生的,但我很开心,因为我还存了七百卢比。那是我的启动资金,我给你看那个地方。”

    然后他让我看了那个存了七百卢比的地方,并且说:“别担心。我一开始只有七百卢比,其它的都不属于我们——让它们下地狱去。我们所有的都藏在这了。这个地方我给你看了。你是我的长子,记住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我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以后也不会,因为他虽然很大方地告诉我他的秘密,但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我父亲。他是他自己,我是我自己。“父与子”只是一种形式。这七百卢比仍藏在某个地方的下面,就算有人找到它也没有用了。

    我告诉他:“虽然你让我看这个地方,我还是会当作没看到。”

    他说:“什么意思?”

    我说:“很简单。我没看到,也不想看到。我不会继承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他是个有爱心的父亲。就我自己而言,我不是个有爱心的儿子——原谅我。

    他是个慈父,当我辞去大学的工作,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担忧。没有一个朋友担心过。谁在乎呢?——事实上,我的很多朋友为我腾出那张椅子而高兴,现在他们可以拥有它。他们赶着要。只有我父亲担忧。我告诉他:“没有必要忧虑。”

    但我的话没什么用。他瞒着我置下了一笔产业,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告诉我,我会敲他的脑袋。他为我造了一个小洋房,完全是按我的喜好造的。你会很吃惊,那里有空调,全部是现代设备。

    那房子就在村子附近,河岸边还有一片花园,只要一下楼我就能游泳四周栽植着老树古藤,被全然的宁静环绕着。但他从没告诉我。

    还好我可怜的父亲已经去逝了,不然我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而他对一个流浪的儿子有这么多的爱,这么多的怜悯。

    我是一个流浪汉。我从没有为家里做过任何事。他们一点都不会逼我。他们已经为我做了所有事。我不为其它原因选择这对夫妇为了他们的爱,他们的亲昵,他们的合一。我就这样又进入了七百年后的今天。

    我的童年是金色的。我没有用陈词滥调。每个人都说他的童年是金色的,但却不是这样。人们只为他们年轻时的坠落而说他们的童年是金色的,而他们老的时候更加不堪,童年就变成“金色的”。我的童年不是镀金的。我的年轻时代是钻石一般的,如果我还有晚年,它会是白金。但我的童年是纯金的——绝对不属于文学,它是真实的。

    我所有早年的时光都和我母亲的父母住在一起。那些日子无法从记忆中抹去。即便我到了旦丁描述的天堂我也不会忘记。一个小村子,贫穷的人们,但我的外公——我是说我母亲的父亲——他是个慷慨的人。他也穷,但因他的慷慨而富裕。他把自己所有的给予了每个人。我从他那儿学到了给予,我接受了它。我从未见过他对乞丐或任何人说不。

    我把母亲的父亲叫做南纳,在印度这是外公的称呼。

    我把母亲的母亲叫南妮。我常问我外公:“南纳,你从哪里娶到这么美的妻子?”

    我外婆看起来更像一个希腊人。当我看到莫塔在笑,我就想起了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莫塔很心软。我无法对她说不。即使她的要求不对,我仍然会说:“好的。”我看到她的那一刻马上就想起了我的南妮。或许她带有希腊血统,没有种族可以保留它的纯度。特别是在印度——匈奴、蒙古、希腊和其它文明都曾征服并统治过印度。他们曾使印度的血统混合起来,而在我外婆身上是这么明显。她的特征一点也不像印度,她看起来像希腊人,并且她是个很强壮的女人,非常强壮。我的南纳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我的外婆活到了八十岁仍然很健康,没有人认为她会死。我承诺过她一件事,当她去逝时我会赶回来的,那会是我最后一次和家人聚在一起。她在1970年去逝,我必须履行我的承诺。

    我的早年把南妮当作我的母亲,那是成长的时期。这段时间是南妮照顾我,然后才是我的母亲,而在那以后我已经长大了,也已经定型了,我的外婆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我外公也爱我,但他无法给我很多帮助。

    他真的很有爱心,但更多的帮助是需要的——一种力量的给予。他总是很怕我外婆。某个方面而言,他是个惧内的丈夫。事实就是事实。他爱我,也很护我但如果他是个惧内的丈夫,我能怎么办呢?百分之九十九的丈夫怕老婆,这没什么大不了。

    我记起一件以前不曾讲过的事。那是个黑乎乎的夜晚,外面正下着雨。有个贼溜进了我们的房子。很自然的,我外公会害怕。每个人都看出他在害怕,但他尽力装出一副无惧的样子。那个贼躲在小房子的一角,就在糖果包的后面。

    我的外公常常嚼一种胡椒的萎叶。就像一个烟枪一样,他总是嚼萎叶。他总是在制造那种烟叶,并且一整天都在嚼食。他开始嚼叶子然后吐到那个小偷身上,可怜的小偷就藏在角落里。我的外婆通常和我睡在一起,当我看到这丑陋一幕,我就对她说:“这样不对。就算他是个小偷,我们也不能有失绅士风度。吐烟?或者干一架或者停止吐烟!”

    我外婆问:“你打算怎样?”

    我说:“我要出去给那个小偷几巴掌,然后把他扔出去。”那时我还不到九岁。

    我外婆笑了,她说:“很好,我会跟着你——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她是个高大的女人。我母亲并没有继承她的任何特征,无论是生理的美或是精神上的魄力。我的母亲很普通,而我外婆却很果勇。她跟着我出来了。

    我很惊讶!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那个贼曾经教过我,我的老师!我真的狠狠地揍了他,更多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告诉他:“如果你只是一个贼我会原谅你,但你曾经教过我很多大道理,这天晚上你居然干这样的勾当!在我外婆抓到你之前赶快滚,否则她会把你碾碎的。”

    她是个块头很大的女人,高大而美丽。我外公则是矮小而普通,但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从不和她冲突——他不能——所以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记得那个老师,村里的梵学家,他有时会来给我补习。他也是村子里教堂的祭司。他说:“我的衣服怎么办?你外公吐了我一身都是烟叶。衣服全染坏了。”

    我外婆笑了,她说:“明天过来,我会给你一件新衣服。”她真的给了一件新衣服。而他没来,他不敢,但她带着我走到那个小偷家里,给了他那件新衣服,并对他说:“没错,我丈夫不该把你衣服染脏,这样不好。需要衣服时就到我这里来。”

    那个老师没有再来教我并不是有人对他说不,是他不敢来。他不仅没来教我,连我们住的那条小巷都没来过。但我每天都去他家门口吐口水来提醒他。我对他叫喊:“你忘了那天晚上了吗?你还常教我要真诚,全是废话。”

    至今我都能看到他低着眼,无法回答我。

    我外公想请一个伟大的占星家来给我制生日表。虽然他不是很富——其实谈不上有钱,但在村子里他是最富的——他准备为这张生日表付出任何代价。他长途跋涉到瓦腊纳西去见这个有名的人。看到我外公带的出生时日后,这个占星家说:“我很抱歉,我只能在他七岁以后制这张表。如果这孩子存活下来,我会免费为他制生日表,但我不认为他会活下来。如果他能活过这段时间,那真是奇迹。因为他可能在这之后成为一个佛。”

    我外公带着眼泪回家了。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掉泪。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还要再等几年。谁知道我能不能活过这些年呢?谁知道那个占星家能不能活下来。因为他已经很老了。而且我操心。”

    我说:“操心什么?”

    他说:“我不是操心你会死,我操心你会不会变成一个佛。”

    我笑了,他也挂着泪笑了,然后他自己说:“我为什么要担心呢。没错,变成一个佛有什么不好?”

    当我父亲听说了占星家的话,他自己把我带到瓦腊纳西——那是以后的事了。

    在我七岁时,有个占星师来到我外公的村子找我。当一匹漂亮的马驹停在家门口时,我们都冲了出去:那匹马看起来很忠诚。马背上的人正是那个闻名的占星师。他对我说:“你还活着?我已经做好了你的生日表。我很担心,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活很久。”

    我外公卖掉房子里所有的装饰物在村子里办了一次盛宴,庆祝我将来会成为一个佛。那一刻是我不敢相信的,他只为了一个词“佛陀”就如此高兴。

    当每个人都离开后,我问他:“‘佛’是什么意思?”他说:“我不知道,它听起来很好。我只是个耆那教徒。我会去找一个佛教徒问清楚的。”

    那个小村子里没有和尚,但他说:“如果有一天一个比丘经过这里,我们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但他真的很高兴,因为那个占星师说我会成佛。他后来对我说:“我猜‘佛’肯定意味着很有智慧的人。”印度语中buddhi意味着智慧,所以他想‘buddha'(佛)意味着智慧的人。他非常接近了,几乎猜对了。唉,他没活下来,否则他会看到成佛意味着什么——不是字典里的意思,是成为一个活生生的,觉醒的人。那样的话我可以看到他跳舞,他会见到自己的外孙成佛了。光是这些就够让他开悟了!但他死了。他的死给我带来意义非凡的体验关于这点,以后再说。

    几点了?

    “八点半了,巴关。”

    好,再给我五分钟

    应该结束了,但它真的很美,我很感恩。谢谢你们。

    一次又一次,奇迹的早晨日出与树木。这是个雪花的世界。放在你的手心就融化了。没有什么留下,只有一只湿漉漉的手。但是你看,只是看,这些雪花会像世间其它花朵一般美丽。这样的奇迹每个早晨都在发生,甚至每个午后,每个黄昏,每个黑昼,二十四小时,一天又一天这些奇迹。而人们去教堂、寺庙、清真寺和犹太教会里膜拜神冥。这个世界充塞着笨蛋——抱歉,不是笨蛋,是白痴,无可救药的愚钝。只有在寺庙里才能找到神吗?她现在不就在这里吗?

    带着寻找的念头是愚蠢的。寻找的人总是看得太远,而神是这么贴近,她比你的心跳更近。当我每个片刻都看到奇迹,我很吃惊,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创造!但是它是可能的,只因为造物主不存在。否则,你的每个星期一都将是重复的,因为造物主只用了六天来完成这个世界,然后就搞定了。没有造物主,只有创造性的能量——百万种能量,它们溶解、相融、出现又消失、聚合又分离。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教士离真实更远,而诗人更接近真实。当然诗人无法达成它,只有神秘家达成过“达成”这个词不对:他变成了它,或是发现了他的本来面貌。

    人们问我:“你相信占星吗?宗教呢?这些还有那些呢?”我不相信任何东西,因为我知道。这又让我记起前几天告诉你们的故事那个年迈的占星师来了。我的外公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这个人非常有名气,如果他去造访皇宫,国王都会觉得意外,而他来到我外公的屋子。我不得不说那算是个屋子,实际上那只是用泥墙围成的,连分隔的卫生间都没有。他访问了我们,而我立即成为这个老人的朋友。

    虽然我当时才七岁,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而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读出他的眼神——它们不需要你的无线电测控器。我告诉这个占星师:“这有点奇怪,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只是来制我的生日表。”

    瓦腊纳西在那个年代,即使今天,离那个小村子仍然很远。这个老人说:“我承诺过的,承诺必须被履行。”他说这句话的方式使我震动——“承诺必须被履行”——这个人是真正活着的!

    我告诉他:“如果你是来履行承诺的,那么我能预测你的将来。”

    他说:“什么!你能预测我的将来?”

    我说:“没错。你当然不会成佛,但你会成为一个比丘,一个桑雅生。”

    比丘就是佛门的桑雅生。

    他笑着说:“不可能!”

    我说:“你可以打赌。”

    他问我:“好,赌注呢?”

    我说:“无所谓。你可以下任何赌注,因为如果我赢了,我就是赢了;如果我输了,我不会输掉任何东西,因为我一无所有。你在和一个七岁小孩打赌。你不明白吗?我什么也没有。”

    你会很吃惊地知道,我那时是赤身裸体地站在那儿。在那个穷困的村子里,这是不被禁止的,至少对一个七岁小孩而言,他可以光着身子到处跑。那不是在英国殖民地!

    我仍然能看到我自己正光溜溜地站着,站在占星师的面前。全村的人都聚集在周围听着我和他的对话。

    那个老人说:“好吧,如果我成为桑雅生,一个比丘,”——他亮出一个嵌着钻石的金色怀表——“我就把这个给你。那么你呢?如果你输了呢?”

    我说:“我就只是输了。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金表可以给你。我只是谢谢你。”

    他笑着离开了。

    我不相信占星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占星术是胡扯,但有百分之零点一是纯真的。一个带着洞见、直觉与单纯的人当然能够看到未来,因为未来并非不存在,它只是隐藏在我们的眼睛里。

    或许只是一层薄薄的思想帷幕分开了现在与未来。

    在印度,新娘的脸是被"ghoonghat"遮住的。这个词很难翻译,就是一种面纱,她用面纱遮住她的脸。那就是未来隐藏的方式,只是一层薄薄面纱。我不相信占星学,我是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占星学。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我不需要相信,它是真实的。我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

    那个老人是第一个例证。可是很奇怪:他能看到我的将来,当然是相当含糊的,还带着各种可能性,但他却不能看到他自己的将来。不仅如此,当我说他会成为一个比丘时,他还和我打赌。

    十四岁的时候,我常常和我父亲的父亲去瓦腊纳西。他要经营他的生意,而我固执地要和他一起去。在瓦纳腊西和桑麻斯的路途间,我拦下一个年老的比丘,并对他说:“老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他说:“我以前从没见过你——我怎么会记得你?”

    我说:“你或许忘了,但我还记得你。那块表呢,那块嵌着钻石的金表呢?我就是那个和你打赌的孩子。是时候让我向你讨回来了。我说过你会成为一个比丘,而你现在就是。给我那块表。”

    他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美丽而陈旧的怀表,含着泪给了我,然后——你相信吗——他触碰了我的脚。

    我说:“不,不。你是个比丘,一个桑雅生,你不能触碰我的脚。”

    他说:“忘记那些吧。你是个比我还要伟大的占星师,让我触碰你的脚。”

    我把这块表给了我的第一个桑雅生。这个桑雅生名叫玛安娜玛杜——当然是个女人。因为我就是要这样。没有人曾像我一样点化女人为桑雅生。不仅如此,我要点化一个女人成为我第一个桑雅生,只是为了让事情平衡。

    佛陀在点化女人之前犹豫了即使是佛陀!他的一生中只有这件事像根刺一般伤痛着我,没有其它的了。佛陀犹豫了为什么?他怕比丘尼会扰乱他的门徒的修行。什么道理!一个佛陀会怕毁了他的计划!让那些笨蛋被扰乱,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马哈维拉说没有人能在女身中达成夏莫克,终极的自由。我必须为这些人忏悔。穆罕莫德从不允许女人进入清真寺。即便是现在,女人也不被允许进入清真寺,甚至在犹太教会里,女人只能坐在走廊边,而不是和男人一起。

    英得拉甘地告诉我,她访问以色列时去了耶路撒冷,她不敢相信以色列的首席议员和她都坐在阳台上,而所有男人却全坐在楼下的大厅里。

    她没有认识到即使是首席议员,身为女人,也是不允许进入犹太教会的。她们只能在阳台上观看。这很不尊敬,这是侮辱。

    我必须为这些人感到抱歉,为摩西、为马哈维拉、为佛陀,还有耶稣,因为他在十二个使徒中没有选任何一个女人。当他被钉在十字架上,那十二个笨蛋全都不见了。只有三个女人留下——玛达琳娜、玛利和玛达琳娜的姐姐——但即便是这三个女人都没有被耶稣选用,她们不属于被选用的少数人。那些人全溜了。好极了!他们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在危险时分,只有女人留下。

    我在以后还要为这些人道歉,而我的第一个道歉就是点化女人为桑雅生。你会惊讶地知道这整件事

    安娜玛杜的丈夫,当然,他想要第一个被点化。这件事发生在喜马拉雅,我在马纳里有一个静心营。我拒绝了她的丈夫:“你只能成为第二个,而不是第一个。”他非常生气,在那一刻就离开了静心营。不仅如此,他还成了我的敌人并加入了莫拉吉德塞。后来,莫拉吉德塞升为首席议员,这个人用尽办法说服他把我关进监狱。当然,莫拉吉德塞没有这样的勇气,一个喝自己尿水的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

    他是个绝对的笨蛋再次抱歉绝对的白痴。我只把“笨蛋”保留给戴瓦吉,那是他的专利。

    安娜玛杜仍然是个桑雅生。她住在喜马拉雅,静静地,什么也没说。从那以后,我的努力就是尽力把优先权给女人。有时我看起来好像对男人不公平。我不是,我只是让事情顺从它的顺序。在男人剥削女人的几个世纪后,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钟爱的第一个女性是我的岳母。你们肯定会吃惊。我结婚了?不,我没结婚。那个女人是盖迪迩的母亲,但我叫他岳母,只是个玩笑。这么多年过去后我又想起来了。我常叫她岳母,因为我爱她的女儿。那是盖迪迩的前世。同样的,这个女人很强大,就像我的外婆一样。

    我的“岳母”是个十分稀有的女人,特别在印度。她离开丈夫去了巴基斯坦,并和一个穆斯林结婚,而她是个婆罗门。她知道那有多大胆。我总欣赏胆气的品质,因为你越有勇气,你就越接近家园。只有铤而走险的人才能成佛,记住!算计的人会有一个很好的银行账号,但无法觉悟。

    我对那个七岁时就宣称我将来的人很感激。一个真正的人!一直等我到七岁才为我制生日表——真有耐性!不仅如此,他还从瓦腊纳西来到了我的村子。

    那儿没有公路,没有铁路,他不得不骑在马背上长途旅行。

    当我在去桑麻斯的路上遇见他并告诉他我赢了那场赌,他马上就给我那块表说:“我想把整个世界都给你,但我没有任何东西。其实我不该拥有这块表,但为了你,我这些年一直存着它,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当我成为一个比丘时,我惦着的不是佛陀,而是你——一个赤裸的七岁男童,你是这个国度最伟大的占星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能看到,这个世界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让你满足。我看到你对神性的渴望。只有一个成为桑雅生的人会渴望神性。”

    我不知道那个老人是否还活着。他不可能活着,否则他会四处打听我并且找到这里。

    但那些时光,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是精彩绝伦的。他们仍然谈论着那场盛宴。最近有个人从那村子来到这,他说:“我们还在聊你外公在村子里办的那场盛宴。这种事真是空前绝后。”我为了他们的高兴而高兴。

    我很喜欢那匹白马。盖迪迩也会喜欢的。那些马从路旁经过时,她常常指给我看。

    “瞧,”她会说:“那些马真俊。”

    我见过许多马匹,但没有哪匹马比得上那个占星师的坐骑。它是我见过的骏马中最美的。或许那是因为我的童年。或许因为我没法比较它们,但相信我,不论我是不是一个小孩,那匹马都那么美。它非常强健,应该有八匹马的马力。

    那些日子是金色的。那些岁月里发生的每件事都像电影一般从我眼前流过。很难相信我会兴趣于

    不阿苏在看她的表。离看表的时间还长着呢。别像“口渴的加拿大”(canadadry,一种饮料)——放松。不要这么渴。你在这种时候看表,而你不知道你扰乱了什么。这不是一声“扑通!”

    我说什么来着?那些时光是金色的。那九年中发生的每件事都像电影一样从我眼前流过。

    很好,电影又回来了,除了阿苏和她的表。

    是的,那是金色年华。事实上它比纯金还要绚眼,因为我外公不仅爱我,他也爱我做的每件事。而我所做的那些事你都可以称作恶作剧。

    我是个永不停歇的捣蛋鬼。一整天他都会听到对我的报怨,而他还总是不亦乐乎。这就是这个人的伟大与美。

    他从不惩罚我。他从不对我说“做这个”或“别做那个”。他只是允许,绝对允许我成为我自己。而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体验了道的滋味。

    老子说:“大道如水。水流倾泄于大地应允它的方向。”那些岁月就是这样。我是被应允的。我想每个小孩都该有这样的童年。如果我们能把这些时光给予世上的每个孩子,我们会造出一个金灿灿的世界。

    那些日子是丰富多彩的,太丰富了!那么多事,很多插曲我都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常常在那口湖水里游泳。我外公当然会担心。他委派了一个奇怪的人来看护我,就在小船里跟着。在那个原始的村子里你无法想象“小船”什么是意思。它叫原木舟,不过是一条被镂空的树干。它是圆柱形的,所以划起来很危险。除非你是个专家,否则你无法划动它。它在任何时刻都可能颠覆。只要稍微不平衡你就会没命。这非常危险。

    我从原木舟的划动中学到了平衡。没什么比这更有帮助了。我学到了“中道”,因为你必须在绝对的中间:偏这边,你会翻船;偏那边,你也会翻船。你几乎无法呼吸,你必须绝对的宁静,唯有如此才能划动原木舟。

    那个派来看护我的人,我叫他怪人。为什么?因为他的名字叫布拉,它的意思是“白种人”。他是村里唯一的白人。他不是个欧洲人,只是碰巧他看起来不像印度人。他看起来更像欧洲人但他不是。她的母亲很可能在英国兵营里工作然后就在那儿怀孕了。这就是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每个人都叫他布拉。布拉意味着白人。这不算是个名字却成了他的名字。他是个格外起眼的人。他从小就来到我外公身边。虽然他只是个佣人却享有家庭成员的待遇。

    我把他叫作怪人,也因为我虽见过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但像布拉这样的人却很稀有。他是个你可以信任的人。你可以告诉他任何事,他将永远保留那个秘密。这个事实只是在我外公死去的时候才被我的家人了解。我外公把所有的锁匙和土地都委托给他。不久后我的家人来到格达瓦拉,他们问了这个最忠心的仆人:“那些锁匙呢?”

    他说:“主人告诉我。‘除我之外,永远别给任何人看这些锁匙。’原谅我,但除非他本人问我,否则我不会把它给你们。”而他从没有交出那些锁匙,所以我们不知道这些锁匙藏在哪里。

    多年以后,当我又定居在孟买,布拉的儿子来到我这把锁匙给我说:”我们等了你很久,但没人来。我们已经看护那些财产很久了。”

    我把锁匙还给他并对他说:“现在每件东西都属于你了。那些房子、庄稼和钱都属于你,它们是你的。很抱歉我以前从不知道这件事,但我们都不想回去再体验那种痛苦。”

    他是个真正的人!但这样的人以前曾在地球上存在过。他们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狡猾的人类。这种人是地球上的盐。我把布拉叫作怪人,因为在尔愚我诈的世界里,做个简单的人就意味着怪人。他会是个离群的人,不属于尘世。

    我外公有着常人梦寐以求的大片土地。因为在那个年代,在印度的那些地方,土地是绝对免费的。你只要去中央政府申请。这就够了——那些土地是给你的。我们拥有一千四百英亩的庄稼地。当我外公病倒时,布拉说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他们是这样亲密无间。当我外公死去时,我们把他从卡瓦达带到格达瓦拉,因为卡瓦达没有医疗设备。

    我外公的屋子是村里唯一的屋子。

    当我们离开卡瓦达时,布拉把锁匙交给他的儿子。在通往格达瓦拉的途中我外公死了,而由于受惊过度,布拉在第二天早晨再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在那天夜里死了。我的外婆、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想回卡瓦达,因为那里有我们痛苦的烙印,因为我外公是个很美的人。

    布拉的儿子和我年龄相仿。就在前几年,我的弟弟尼兰卡和巴堤回到那里去取回那个房间和池塘的照片。

    我出生的小屋,他们现在叫价一百万卢比,他们知道我的一个门徒想卖下它们。一百万卢比!那是十万美元,你知道吗?——我外公死去的时候它只值三十卢比。即便那种价格也不值。我们很惊讶有人准备把它给我们。它是那个国家一个非常原始的村落。只因为原始,它就被所有的人们遗忘了。人们需要有一点原始,至少有时候是这样。一片森林、一丛灌木、甚至一片汪洋满是星星的夜空。

    人们不该只在乎他的银行账号。那是最丑陋的事。那意味着那个人已经死了!埋了他!烧了他!在他的葬礼上跳舞!银行账号不是人本身。

    人,为了成为一个人,必须像山河大地花草树木一般自然

    我外公不仅帮我了解了什么是纯真,那是生命的意义,他还帮我揭开了死亡的帷幕。他在我的膝盖上死去关于那点,以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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