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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推荐:心灵生命文集《一的法则》 一的法则 导读 (7)

    我上次和你们说,与我相遇的那个占星师现在成了一个桑雅生

    我那时差不多十四岁,跟着我爷爷,就是我父亲的父亲。而我外公早已不在了,他在我七岁时死去。那个老比丘,非凡的占星师,他问我:“我是个占星的内行,平常也因习惯看过很多书——关于手纹、脚纹、面相等等。而你是怎样预测出我会成为比丘的?我以前从没这么想过。是你在我这儿播下了种子,而从此以后我就只想着桑雅生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耸耸肩膀。即使今天有人问我是怎样做到的,我能做的还是耸耸肩膀,因为我没有去做——我只是允许事物的发生。一个人只要学会跑在事情前面的艺术,人们就会认为是你去做它,否则做为是不存在的,特别是在我提到的这个世界。

    我告诉那个老人:“我只是看着你的眼睛,而我看到了这样一种纯洁,我无法相信你还不是个桑雅生。你早就该成为桑雅生了,现在太晚了。”

    从一种角度看,桑雅生总是嫌晚;另一种角度看,它总是太突然两种看法都没错。

    现在轮到那个老人耸肩膀了。

    他说:“你让我困惑。我的眼睛怎么能给出线索呢?”

    我说:“如果眼睛无法提供线索,那么占星术就是无稽之谈。”

    占星这个词当然和眼睛无关,它和星星有关。但一个瞎子能看星星吗?你需要眼睛去观察。

    我告诉那个老人:“占星不是星体的科学,而是观察的科学,即便是在阳光耀眼的白昼观察。”

    有时候这种事会发生当师父敲他弟子的脑袋。就这个早上,阿苏,还记得当你看表的时候我用汽水瓶敲你的脑袋吗?现在想起来了?上一次你错过了。那就是占星术所意味的。她今天早上体验了一丁点——我想她再也不会去看表了。

    但是拜托,请你一次又一次地去看,这样我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敲你脑袋。这只是开始。否则你怎么能注意呢?原谅我,但要一直允许我敲你。我会一直准备好请求你的原谅,但我从不会准备说以后不再敲你。其实,第一次只是为第二次做准备,敲得更沉。

    这里有个奇怪的伙伴。我是个老犹太了。有句谚语说:“一次犹太,永远犹太。”我有一次是个犹太人,我知道那句谚语的真实性。

    我仍然是个犹太人,坐在我右边的是个百分百的犹太人,戴瓦吉。那边,在我脚边,坐着德瓦拉,有些犹太血统。你看他鼻子就知道否则他从哪来那么漂亮的鼻子?

    还有盖迪迩,如果她还在这儿,她也不是英国人。她也曾是犹太人。第一次我想让你们知道,她不是别人,正是玛达琳娜!她爱耶稣,但错过了他。他过早地被钉在十字架上,而女人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他当时才三十三岁,是个适合玩橄榄球的年龄,如果你再大一些,该去看看橄榄球赛。

    耶稣死得太早。人们对他太柔和了我意思是说对他太残酷了。我希望他们柔和些,所以这个词就这么蹦出来了。盖迪迩,这次你不能错过。不论你做什么,不论你怎么试图逃跑我不是耶稣,没那么容易在三十三岁就被钉在十字架上。而且我可以很有耐心,即使对一个女人而言,这很困难我知道很难,非常非常难。一个女人可以真的成为一种颈痛!

    我从没有颈痛,感谢上帝!但我了解背痛。如果背部都痛成这样,那么发生在脖子上会有多痛。而颈部就是背部的顶点。但不管你是我的颈痛还是背痛,这没关系。你这次不能错过。

    如果你这次错过,你就无法再找到像我这样的人了。

    耶稣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被找到。人们可以在任何时刻开悟。但要找个像我这样的人——经历了千万种方法,千万次生命,像蜜蜂一般从数百万种花朵中采集芬芳——这很难。

    如果一个人错过我,也许他就永远错过了。但我不允许它发生在任何我的人们身上。我知道所有方法来砍掉他们的狡诈、他们的顽固、他们的圆滑。而我不在乎什么天高地厚。我只在乎我的人们,那些真正在探寻自己的人。

    就在今天,我收到一本德国新书的翻译版。我不懂德文,所以必须让别人帮我翻译描述我的那一段。我从没有对任何笑话笑得那么厉害,但那不是笑话,它是本很严肃的书。

    那个作者费了55页的篇幅来证明我只是被照明(illuminated)了,而不是被光耀(enlighten)了。(注释:单词illuminated和enlighten都意指成道开悟)好极了!真的很好!——只是被照明了,没有被光耀。而你会很吃惊地知道,几天以前,我收到另一本属于同等白痴的书,作者是个荷兰教授。荷兰与德国差不了多少,他们穿一条裤子。

    我顺便告诉告诉你们,葛齐福通常根据一种标准给所有人分类。

    他也有些关于白痴的分类。至于那俩德国人和荷兰人,我很幸运地忘掉了他们的名字,都是同样的笨蛋不,不是笨蛋——我把这留给我的犹太门徒,戴瓦吉——是白痴。那荷兰白痴在论文中证明,或懒散地证明,我只是被光耀了,而没有被照明。现在,这俩白痴应该彼此碰面然后来一场摔角,用他们的书和论辨来扁对方。

    就我而言,一次性且永久性地,让我对世界宣称:我即没有被照明,也没有被光耀。我只是个非常普通,非常简单的人,无法用任何程度的形容词来描述的简单。我已经烧了我的文凭。

    那些白痴总是问同样的问题——根本没什么区别。这真是奇迹。每件事在印度、英国、加拿大、美国、德国都会有所不同——但白痴例外。白痴是普遍的,到处都是。你能从任何地方体尝,全都一样。也许佛陀会同意我,毕竟他说过:“对佛性的体尝就像大海一般:不论在哪里,你都能尝出盐的味道。”也许就像体尝佛性一般,buddhus——印度语对白痴的称呼——尝起来也是一样的。这很好,但只限于印度语,"buddha(佛)“与buddhu来自相同的词根,几乎成了同一个词。

    我一点不在乎你是否相信我开悟了。

    有关系吗?那家伙真的在乎,在他的小册子里花了50页篇幅,说明我是否被光耀了。那只证明了一件事,他是个一级白痴。我只是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被照明或被光耀?这真是天大的学问!照明和光耀有什么不同吗?或许你被光耀了只因为那里有电,又或许你只被照明了当那里只有烛光?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我两者都不是。我自己就是光,即不被照明也不被光耀,我把这些词抛得老远老远。我看到它们像灰尘一般搅和着,远离我一去不返的路途,只留下沙子上的足印。

    这些所谓的教授,哲学家,心理学家——为什么他们在乎像我这样一个人,一个毫不在乎他们的可怜人?我活在我的生命中,我自由地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他们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拜托,没有这55页会更好些。这个可怜的教授浪费了多少个小时?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就被照明的,或者至少被光耀。而那个荷兰人也可以在其间被光耀,如果没有照明的话。俩人都会了解到:我是谁?

    然后只有静默留下。

    没有什么要说

    或许有首歌要唱

    或许一曲舞蹈

    又或许准备一杯清茶

    静静啜饮

    茶的滋味比所有哲学都重要。

    记住,阿苏,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加拿大只有一样东西值得一提:就是口渴的加拿大,那种饮料。真的很美——我爱它。世上所有饮料中那是最好的。现在你笑了。你可以去看表了。没必要把它藏在袖子下面,或藏在后面偶尔偷偷地看。我一点不在乎现在几点了。即使我问起它,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为了安慰你。否则我会讲个没完。我不是个属于时间的人。看看我花了多少时间来接回间断的思路。

    我母亲的父亲突然病了。他死得不是时候。他还不到五十岁,或者还要更年轻些,比我现在还年轻。我外婆只有五十岁,处于她美丽年华的顶峰。你会很吃惊地知道她出生于卡迦拉赫(khajuraho),那是个根据地,最古老的坦德瑞喀斯(tantrikas)根据地。她总是对我说:“你再大一点的时候,千万别忘记去卡迦拉赫。”我不认为任何父母会这样建议他们的孩子,但我外婆很稀有,她劝说我去卡迦拉赫。

    卡迦拉赫由千万樽雕塑构成,都是关于赤裸裸的性爱。那里有几百座庙宇。很多已经成了废墟,但还有一些保留着,也许它们已经被遗忘了。

    圣雄甘地想把那些庙宇埋到地下去,因为那些石雕,那些雕塑如此诱人。

    而我外婆仍然诱惑我去卡迦拉赫。拥有这样的外婆,多么幸运!她本人是这样美丽,一樽雕塑,绝对希腊式的。

    当玛塔的姐姐西嫫来见我时,那一刻我无法相信,因为我外婆有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肤色。西嫫不像欧洲人,她更黑点。而她的脸部特征与我外婆完全吻合。阿拉,我想,我外婆死了,否则我要西嫫去见见她。而你知道吗,即便在八十高龄时,她仍然美丽,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当我外婆去逝时,我从孟买赶回去见她。即使在死亡中她也这样美我无法相信她是死的。猛然间,卡迦拉赫的所有雕塑对我而言都被注入了生命。在她的遗体中,我看到了卡迦拉赫的整个哲学。我在见到她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跑到卡迦拉赫。那是对她表达敬意的唯一方式。现在的卡迦拉赫比以前更美了,因为我看到她无处不在,在每一樽雕塑中。

    卡迦拉赫是无与伦比的。这个世界有庙宇千万,但卡迦拉赫是无双的。我正试图在礼堂里建一座活生生的卡迦拉赫。不是用石雕,而是那些拥有真爱的人们,那些真正活着的人们,具有生命感染力的,只要触碰他们就会让你震撼,那是一种电击!

    我外婆给予我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坚持要我去卡迦拉赫。

    在那些日子,卡迦拉赫是完全未知的。但她如此坚持以至于我不得不去。她很固执。也许我从她那儿继承了这种品质,或许你可以说它是恶习。

    在她生命最后的二十年里,我正旅行于印度各地。每次我经过那个村子,她都会对我说:“听着:火车已经启动后就不要跳进去了,而火车停站前也别跑出来。第二,旅行时别和车厢里的人争辩。第三,记住我还活着,一直在家等你。我在家里可以照顾好你,为什么你总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你需要照顾,而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给你这样的照顾。”

    二十年了,我总是不断听到这样的建议。现在我可以告诉她:“至少在另一个世界里,请别担心。第一,我不再靠火车旅行了,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在旅行。所以没有上下车的问题。第二,盖迪迩会照顾我的,她将和你干得一样漂亮。第三,记住当你还活着等我的时候,继续等我,我会很快回家的。”

    我第一次去卡迦拉赫只是因为我外婆的唠叨,但自从那次以后,我去过三百多趟。在这世上我从没去其他地方这么多次。

    原因很简单:你无法耗尽这种体验。它是取之不竭的。你越了解,你就越想了解更多。卡迦拉赫庙宇的每个细节都是一个奥秘。每个庙宇肯定都动用了千万工匠耗时百年之久。我从没见过其它像卡迦拉赫这样能称之为完美的事物,即使是泰姬陵。泰姬陵有它的败笔,但卡迦拉赫是无瑕的。泰姬陵不过是美丽的建筑物,卡迦拉赫则涵盖了新人类的所有哲学与心灵。

    当我看到那些赤裸的——我不能说是“暴露的”,原谅我。“暴露”是色情的,“赤裸”是完全不同的现象。在字典里它们可能没有区别,但字典不是一切,存在才重要。那些石雕是赤裸的,但不暴露。但那些赤裸的丽人或许有一天,人类能够达成它,这是种梦幻,卡迦拉赫是一种梦幻。而圣雄甘地想把它们埋到地下,这样就没有人会被它们引诱。我们应该感谢拉宾德兰纳泰戈尔,他制止了甘地这样做。他说:“让那些庙宇保留原样吧”他是个诗人,能领会它们的奥妙。

    我去了卡迦拉赫这么多趟,以至我都忘了次数。只要一有时间我就赶去卡迦拉赫。如果我失踪了,我的家人会很自然地说我去了卡迦拉赫,到那儿找我。

    而他们一点没错。我不得不向庙宇的管理员行贿,这样他就谎称我不在那儿。这是供认,因为那是我唯一一次对别人行贿,但它值得。我不为它感到抱歉。

    事实上,你会惊讶,你知道我有多危险那个受贿的管理员成了我的桑雅生。现在,是谁贿赂谁?首先我贿赂他谎称我不在里面,然后他渐渐地对我感兴趣了。他把我贿赂他的钱都还给我。他可能是唯一一个把贿金如数退还的人。在他成为桑雅生后,他无法再留着那些钱。

    卡迦拉赫——这个名字敲响了我喜悦的钟声。我外婆在那儿出生,无怪乎她会是这样一个美人,勇敢与危险并存。美丽总是这样,勇敢而危险。她做事果敢。我母亲不像她,我为这感到抱歉。你无法在我母亲那找到我外婆的特征。南妮是这样一位勇敢的女人,她帮助我勇于挑战任何事——我是说任何事情。

    如果我想喝酒,她会供应的。她会说:“除非你完全地醉过,否则你无法摆脱它。”而我知道那是摆脱任何牵绊的方法。

    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她都会安排。我的外公,她丈夫,总是很害怕——就像世上的其他丈夫一样,是只老鼠,一只漂亮的老鼠,一个好人,很可爱。但与她相比却黯然失色。当他在我膝盖上死去时,她几乎没哭过。

    我问她:“他死了。你爱他。你为什么不哭呢?”

    她说:“因为你。我不想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哭,”——她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而且我不想安慰你。如果我自己开始哭,你也会跟着哭的,那么谁来安慰谁?”

    我必须描述那个场景我在通往我父亲那儿的一辆牛车里,因为唯一的医院在那儿。我外公病得不轻,不仅是重病在身,还昏迷不醒。车里仅留下我和她。我能了解她对我的怜悯。面对至爱的死亡她几乎没有哭,是为了我,因为我在那儿是孤单的,没有人会来安慰我。

    我说:“别担心。如果你能忍住眼泪,我也能。”信不信由你,一个七岁孩童能忍住他的眼泪。

    连她都困惑了,她说:“你不哭吗?”

    我说:“我不想安慰你。”

    牛车里的一群都是怪人。布拉,我早上提过,他正驾着牛车。

    他知道他的主人死了,但他不会往车里看一眼,由于他是个仆人,私人的事不适合他插足。他是这样说的:“死亡是私人的事,我怎么能看呢?我在驾位上都听到了。我想哭,我钟爱他。我觉得像孤儿一样——但我不能往车里看,否则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一个奇怪的伙伴南纳就躺在我膝盖上。我成了一个伴着死亡的七岁小孩,不仅是几秒钟,是持续的二十四小时。那儿没有路,很难到达我父亲的城镇,路程很长。我们与一具遗体呆了二十四小时。我不想哭,因为我不想打扰我外婆。她也不想哭,因为她不想打扰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她是个真正用钢铁炼造成的女人。

    当我们到达城镇,我父亲叫了医生,你能想象吗:我外婆在笑!她说:“你们这些文明人都是蠢蛋。他死了!没有必要叫医生。请尽快烧了他。”

    每个人都为她的话感到震惊,除我以外,因为我了解她。她想让肉体火化。是时候了已经太晚了,你可以了解。她说:“我不会回那个村子了。”

    当她说不再回那个村子,这当然也意味着我不会再在那个村子看到她。但她从不和我父亲一家住在一起,她是个另类。当我住在我父亲的村子里,我的作息像数学一般精准:白天与父亲一家待在一起,晚上则和我外婆一起。她以前单独住在一座漂亮的平房里。那房子很小,但真的很美。

    我母亲问我:“你晚上为什么不在家里呢?”

    我说:“那不可能。我必须去外婆那儿,特别是晚上没有我的南纳陪着她,她会感到孤独的。白天还过得去,周围有很多人,她会有事情做的——但晚上她单独一人在屋子里,没有我她会哭的。我必须在那里!”我总是待在那儿,每个晚上都不例外。

    白天我要上学。只有清晨和下午我会花几个小时与家里人一块,我的母亲、父亲和叔叔们。那是个大家庭,而我则像个陌生人,我从不介入其中。

    我的外婆就是我的家,她了解我,因为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她是最清楚我的人,因为她允许我做每件事是每件事。

    在印度,光明节到来时,人们会开始赌博。

    那种仪式很奇怪:三天之内,赌博是合法的,在那以后你去赌博不是被抓就是被罚。

    我告诉我的外婆:“我想赌博。”

    她问我:“你要多少钱?”

    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猜她会说:“不能去赌。”而她却说:“想赌是吗?”接着她就给了我一百卢比的钱票,并告诉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赌,因为一个人只能靠经验去学习。

    她的这种方法给了我莫大的帮助。一次,我想去找个妓女。我那时才十五岁,听说有个妓女来到村子里了。我外婆问我:”你知道妓女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我不很清楚。”

    然后她说:“那你必须去看看,但首先只是去看她唱歌跳舞。”

    在印度,妓女会先来一段歌舞,但她的歌舞非常下三滥,而那个女人丑得让我呕吐!才到一半时间,在她结束歌舞表演并卖身之前,我就回家了。我的南妮问我:“为什么你这么早回来?”

    我回答说:“好恶心。”

    后来读了吉恩-保罗萨特的书《恶心》,我方才了解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但我外婆甚至允许我去找妓女。我不记得她曾对我说不。

    我想要抽烟,她说:“记住一件事:抽烟可以,但只在房间里抽。”

    我说:“为什么?”

    她说:“其他人会反对,所以你可以在房间里抽。我会提供香烟给你。”她一直给我香烟,直到我说:”够了!我再也不要了。”

    我的南妮准备好最大的尺度来帮我经验我自己。了解的方法就是去亲身经历,而不是被告知。父母们就是这样令人反胃的,他们会不断告诫你。一个小孩就是神的重生。他应该受到尊敬,应该被给予任何机会去成长,去存在——不是根据你,而是他们自己的潜能。

    如果我的时间到了,那很好。如果时间还没到,那更好。现在这取决于你,你想延长多久。你不是犹太,记住你只是犹太的降生,我是犹太的灵魂。它取决于你。

    我谈过南纳的死,我的外公。只是现在我记起他从没看过牙医。多幸运的人!他去逝时还牙齿健全。你们看看我。当你检查我的牙齿,我听到你说缺了一颗。那就是为什么我这么严厉:只有三十一颗牙。那就是为什么我敲脑门的时候这么狠。很自然的,即使只缺一颗牙也够让我双手无措,我的手除了敲脑门还能干什么呢?

    我和我外公一起住的第一年就是这副德性,但我仍然被宠着没有受罚。他从不说:“做这个。”或“别做那个。”相反的,他让最顺从的仆人布拉服务我并保护我。布拉常随身带着一支原始的枪。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我。但那就够让村里的人警醒,也够让我为所欲为了。

    任何你能想象的事……比如倒骑在水牛背上让布拉跟着。后来,在大学博物馆里,我看到老子倒骑水牛的雕像。我大笑出声,博物馆主任跑来对我说:“有什么不对劲吗?”因为我正按着肚子坐在地上。他说:“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别打扰我,别再让我笑了,否则我会开始哭。离我远点。我没问题,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我以前就是这样骑水牛的。”

    整个印度,尤其在我村子里,没有人会骑在水牛背上。中国人是很奇怪的一群,而老子是这群人中最怪的一个。但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自己都不清楚——在市场里骑水牛,还倒着方向。我猜那是因为我喜欢任何荒诞的事。

    那些岁月,如果他们能再给我,我已经准备好再次出生。但你知道,我也知道,没有事物能够被重复,否则谁愿意呢?即使那些日子精采无比。

    我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星球。我后悔没问那占星师为什么我这样淘气。我无法离开它而生活,它就是我的养料。我理解那个老人,我的外公,也理解我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他整天就坐在那垫子上(在印度那垫子意味着主人的富裕)听到的报怨比客人的话还多。而他常常告诉他们:“他损坏的任何东西我都准备我赔偿,但记住,我不会去惩罚他。”

    他对我的耐心……即便是我也无法忍受。

    如果给我一个那样的小孩……我的天!只要一分钟我就会把他扔到门外。那些年对我外公来讲是个奇迹,极大的耐心。他变得越来越安静。我看到它每天在增长。有一次我问他:“南纳,你可以罚我。你没必要这样忍。”然后,你能相信吗?他哭了!泪水还在眼眶里,他说:“罚你?我不能那样做。我可以罚我自己但不是你。”

    从没有一个片刻我看到他的眼角带着气愤的阴影——相信我,我做了一千个小孩能做的事。从早饭之前直到深夜,我都处在淘气中。有时我会很晚回家——凌晨三点——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没说:“你太晚回来了。小孩子不该在这种时候才回家。”不,没有过一次。事实上,在我面前他会避免去看墙上的钟。

    我就是这样学会了信仰。他从没带我去他常去的教堂。我也常去那个教堂,但只在它关门的时候,去偷里面的棱镜。因为那教堂里有很多树枝形的装饰灯。我想,我渐渐偷了几乎所有的棱镜。当他被告知时他说:“那又怎么样!我捐了那些灯饰,我也可以捐其它东西。他没有偷,那是他南纳的东西。是我建了这所教堂。”那个僧侣停止了报怨。那又如何呢?他只是在为南纳服务。

    南纳以前每个早晨都去教堂,而他从来没有说:“跟我一起去。”他从不灌输我。那太好了……没有灌输。人性总是逼着无助的小孩去跟从你的信念。但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意图。是的,我说那是最伟大的意图。当你看到有人以任何方式依赖你的那一刻,你就开始灌输了。他从不对我说:“你是个耆那教徒。”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正展开人口普查。那个官员来到我们家。他问了一大堆问题。他们问我外公的宗教信仰。他说:“耆那。”他们就接着问我外婆的宗教。我的南纳说:“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信仰是私人的事。我自己就从没问过她。”怎样的一个人!

    我外婆回答:“我不相信任何宗教。所有的宗教对我而言都很幼稚。”那个官员震撼了。即使我都感到意外。她不相信任何宗教!在印度要找个没有宗教信仰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在卡迦拉赫出生,在一个没有信仰的覃崔家庭。他们静心,但不相信任何宗教。

    对西方思想而言这很不逻辑:没有宗教的静心?没错……事实上,如果你相信任何宗教就无法静心。宗教是对静心的干涉。静心不需要神冥,不需要天堂和地狱,不需要对惩罚的恐惧,不需要欢娱的诱惑。静心和思想无关,它远离思想。而所有宗教都局限于思想。

    我知道南妮从不去教堂,但她教我咒语。我现在会把它说出来。那是耆那咒语,但基本却和耆那无关。它只是偶然和耆那教联系在一起。

    namoarihantanamnamonamo

    namosiddhanamnamonamo

    namouvajjhayanamnamonamo

    namoloyesavvasahunamnamonamo

    aesopanchnammukaro

    om,shanti,shanti,shanti….

    咒语很美,它很难被翻译,但我会尽力的……先来欣赏原音的美:

    namoarihantanamnamonamo

    namosiddhanamnamonamo

    namouvajjhayanamnamonamo

    namoloyesavvasahunamnamonamo

    aesopanchnammukaro

    savvasavvpavppanasano

    mangalamchasavvesimpadmam

    havaimangalam

    arihantesarnampavjjami

    siddhesarnampavyhyani

    sahusarnampauhyanni

    namoarihantanamnamonamo

    namosiddhanamnamonamo

    namouvajjhayanamnamonamo

    om,shanti,shanti,shanti……

    现在我试着翻译:“我拜倒在阿里罕塔斯的脚下……”阿里罕塔斯是耆那的名字,就像佛语中的菩提沙瓦一样:“一个到达终极却对他人毫不关心的人。”他到达了家园又回到世间。他不创造宗教,他甚至不会去布道,不会去宣称自己的成道。当然,他首先必须被记住。那个记住是为了所有已经知道却保持沉默的人。那种尊重不是为了颂词,而是为了宁静。不是为了服务他人,而是纯然地为了对自我的达成。它与是否服务世间没有关系。那是次要的。主要因素是自我达成。而对这个尘世而言,真正了解自己是如此困难。

    就在这个早上,我给了盖迪尔一张来自加州的汽车海报,上面写着:“警惕!我为了幻觉而煞车。”这海报应该被贴在每辆汽车上——不仅是汽车,还应该贴在每个人的屁股上。人们活在幻觉中,那就是他们的生活——一场大梦。他们为了不存在的鬼魂煞车或许是圣灵?但这和鬼魂是否神圣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它不存在。

    而这多么愚蠢!愚蠢的顶峰就是把圣灵带进了基督的三位一体:上帝、儿子还有圣灵!只是为了避免女人,他们放置了圣灵。

    这一点也不神圣!你看到其中的骗局了吗?他们无法放置一个母亲,他们画了一个母亲却写上圣灵。那个圣灵已经毁了整个基督,因为它的根,它的基石是立于谎言与幻觉之上。

    加州人可以被原谅——他们全是加州化的——但基督徒把那个丑陋的家伙,那个圣灵带进三位一体是无法被原谅的。圣灵对玛莉亚的怀孕做了很不圣洁的事!你认为是谁让那可怜木匠的妻子怀孕的?为什么是圣灵?很好!非常神圣!那么什么又是不圣洁的呢?

    有件事可以确定,那个基督试图完全避开女人,完全抹掉她。他们甚至编造了一个家庭。如果一个小孩画了一张全家福——父亲,儿子和圣灵——你肯定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母亲呢?”

    没有母亲哪来的父亲?没有母亲哪来的儿子?即使小孩都理解你的逻辑,但基督教的空头理论家则不。他不是小孩,他是个弱智儿。他的大脑有点贵恙。特别他的左脑,不是空的就是塞满垃圾——或许是理论化的垃圾,那本圣经——简称圣灵。

    我是反对那家伙的。让我非常清楚地说:如果我遇到他我想让你明白,虽然我是个非暴力的人,但如果我遇到那个叫圣灵的家伙,我会杀了他。我会先对自己说:“让所有的非暴力滚到地狱去,至少现在,干掉这家伙!然后我可以再变成非暴力的。”我会在他的地方放置一个女人。基督马上就会找到它感觉了。

    我给盖迪尔的另一张加州海报上说:“这项工作最适合的人选或许是女人。”不是或许,是绝对,一个女人可以胜任圣灵的工作。没有女人,它就是一片沙漠:父亲、儿子和圣灵!

    耆那徒把达成自我却沉醉其中忘记世界的人称为阿里罕塔斯。“阿里罕塔斯”这个词文学上意味着“一个杀死敌人的人”——而那个敌人正是自我。那段咒语的第一部份意思是:“我触碰了那个达成自己的先知的脚。”

    第二部份是:“namosiddhanamnamonamo。”这句咒语是古印度语prakrit,它不是梵语。prakrit是耆那的语言,它比梵语更古老。“梵”这个词的意思是精细。你可以了解精细的意思,所以肯定有种语言比它来得更早,否则哪来的精细?“prakrit”意味着原始的、自然的、未经修饰的。耆那教徒是对的,他们说这他们的语言是世上最原始的语言。

    他们的宗教也是最古老的。

    印度经典吠陀经提到耆那教的第一位师父,阿丁那撒。那意味着它比吠陀经还要原始。吠陀经是世间最古老的书籍,它描述了耆那的特桑卡拉,阿丁那撒,如此的尊敬使之能确认一件事:不可能是同时期的人写了吠陀经。

    要认出一个同时代的师父很难。他的命运会是被谴责,从所有可能的角度和方向。他不会被尊重——他不是个能被他人尊敬的人。这需要时间,几千年,使人们来原谅他,唯有如此他们才开始尊敬他。一旦他们从责难他的罪恶感中解脱出来,他们就开始尊敬他,赞颂他。

    这些咒语来自prakrit,未经加工过。第二行是:namosiddhanamnamonamo——“我触碰了那个成为自己存在的人的脚。”那么,第一行和第二行有什么不同呢?

    阿里罕塔斯从不往后看,从不操心服务、基督或其它事。而希达,有时候会伸出他的手来帮助沉沦中的人性,但那也只是有时候,并非总是如此。那不是必要的,那是他的选择,他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因此第三行“namouvajjhayanamnamonamo.…“我触碰了师父的脚,尤瓦迦亚。”

    他们的成就是相同的,但他们面对世界,他们服务于尘世。他们生活于其中却又不属于世间但仍然在它里面。

    第四行:namoloyesavvasahunamnamonamo.…“我触碰了老师的脚。”你知道师父和老师之间微妙的区别。师父已经知道,并给予他所知道的。老师则接受了先知的信息,将它完整无缺地散播于世界,但他本身并不知道。

    这些咒语的设计者真美,他们甚至拜倒在没有达成的人的脚下。这很奇怪,当我还是个小孩时我外婆就授予我这些咒语。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任何人有勇气将它显现,虽然耆那徒总是在他们的教堂里重复它。但重复是一回事,授予是另外一回事。

    “我触碰了所有知道自己的先知的脚”没有区分,不论他们是印度教、耆那教、佛教、基督教、穆斯林。这句咒语说:“我触碰了所有知道自己的先知的脚。”就我所知,这是仅有的,没有区分宗派的咒语。

    其它四个部份和第五部份没什么不同,它包含了它们,却又有着其它四部份所不具有的广袤。第五行应该被写在所有的教堂里,不用顾虑它的所属,因为它说:“我触碰了所有知道它的人的脚“它没有说:“知道上帝的人。”甚至是“它”也可以被删掉:我说“它”时只是为了翻译的顺畅。原意为:“触碰了那些知道的人的脚“——并没有“它”。“它”只是为了满足你们的语言,否则肯定会有人问:“知道?知道什么了?知道的宾语是什么?”没有知道的宾语,没有什么要知道,只有知者。

    这句咒语是唯一可以被称为具有宗教性的,就像它不是由我外公给我,而是由我外婆因为我在一个晚上问她。有一夜她说:“你看起来还醒着。你就不能去睡觉吗?你是不是还计算着明天怎样淘气?”

    我说:“没有,但我有一个问题。每个人都有宗教信仰,而当人们问我:‘你属于哪个宗教?’我就会耸耸肩膀。现在,耸耸肩膀当然不是什么宗教信仰,所以我想问你,我该说什么?”

    她说:“我自己就不属于任何宗教,但我爱这段咒语,而这是我所能给你的一切——并不因为它是传统的耆那,只因为我知道它的美。

    我已经将它重复了百万次了,而我总能发现无限的宁静只是感觉触碰了那些知者的脚。我可以给你们这段咒语,比我所不能做到的还要多。

    现在我可以说,那个女人真的很伟大。因为就宗教而言,每个人都在撒谎:基督徒,犹太徒,耆那徒,穆斯林——每个人都在撒谎。他们都谈论着神,天堂和地狱,天使和各种废话,但他们却一无所知。她很伟大,并不因为她知道,而因为她无法对一个小孩撒谎。没有人应该撒谎——至少对小孩而言那是不可原谅的。

    小孩已经被剥削了几个世纪了,因为他们愿意信任。你可以很轻易地对他们撒谎,而他们会信任你。如果你是一个父亲,或一个母亲,他们会认为你们一定是真实的。人性就是这么沦落的,沦落在光滑又浓厚的淤泥中,那是一层诸世纪以来对小孩的谎言形成的淤泥。

    如果我们能做一件事,只是简单的一件事:不要对小孩撒谎,对他们供认我们的无知,那我们就可以变成具有宗教性的,我们将把他们带到宗教的旅途中。小孩子是天真的,让他们逃离你所谓的知识。但你自己必须先成为天真的,诚实的,即使它将粉碎你的自我——而它将会粉碎,一定会。

    我外公从不叫我跟他去教堂。我以前跟着他好几次,但他会说:“离开。如果你想去教堂,自己一个人去。别跟着我。”

    他不是个严厉的人,而这件事上他是绝对的严厉。我一次又一次地问他:“你能给我你的一些经验吗?”而他总会绕开它。当他在我的膝盖上死去时,在那辆牛车里,他睁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我说:“应该将近九点了。”

    他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

    “namoarihantanamnamonamo

    namosiddhanamnamonamo

    namouvajjhayanamnamonamo

    namoloyesavvasahunamnamonamo

    om,shanti,shanti,shanti”

    这是什么意思呢?它意味着"om"——那终极的无声之声。而他就如第一缕阳光下的露珠一般消失了。我现在正进入它那儿只有宁静,宁静,宁静

    南无阿里罕塔斯南无南无

    我来到那些知道的人的脚下。

    我来到那些达成的人的脚下。

    我来到所有师父的脚下。

    我来到所有老师的脚下。

    我来到以往所有知道的人的脚下,毫无条件的。

    奥姆,山提,山提,山提。

    好的。

    我的“好的”有点难过,因为阿苏正在难过。诺亚方舟的成员是如此少,只要一人难过就会改变整个气氛。她伤心是因为她的爱人离开了,而且有可能不会回来。

    你们是否记得几天以前我问她:“阿苏,你的情人呢?”而她是多么高兴地说:“他很快会回来的。”

    她可能没有去想我为什么问她。我不会不带目的地问任何人。在当时目的可能不明显,但它总是存在的。我所有的荒谬都会有一个原因。我所有的疯狂背后都有着全然合理的暗流。

    我问她,因为我知道她很快就会难过。欢庆吧,别担心。我比你更了解你的情人。他会安顿好的。我也会。但在这诺亚方舟里,不要难过。啊!你笑了,那很好。和情人有些小别总是好的,它将使你和你的渴望更深刻。它让你忘掉以往的愚昧。突然间只留下美好的回忆。小小的离别会带来新的蜜月。所以等待蜜月吧。我的门徒总能找到来我这儿的路。他们渴望这条路。他将会发现这条路的。

    但很不幸的,“难过”这个词总让我想起那个德国人,阿赤姆.赛多。我的天,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提起他,而他还在那儿!都是因为你的难过……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所以永远不要难过,否则那些人会进来的。

    我正试在他的书中着找出是什么使他认为我没被照明。并不是我真被照明了——只是为什么他觉得我没被照明,为什么他只觉得我被光耀了。我好奇地想看看他为什么这样总结。而我所发现的真的值得一笑。他说我被光耀的原因是我所说的当然对整个人性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我没被照明是因为“我说话的方式”。那真让我觉得好笑。我很少大笑,而且只在我的洗手间里大笑。只有镜子知道。镜子的美在于它不带记忆。我笑是因为,他似乎知道很多成道的人,但却找不到和他们相同的说话方式。我想对他用一句美国话:这个狗娘养的患了智力便秘。他需要开始运动,我意思是他需要吃些粪便。

    我权威地说——当然,是我自己的权威——那就是,菩堤达摩,如果他知道这种表达,他会对中国的梁武帝说:“你个狗娘养的!滚到地狱去,离我远远的!”但那些日子里,美国话还不存在。并不是美洲不存在——那又是个欧洲神话。

    美洲是被哥伦布发现的?胡说!它已经被发现好几次了,但它总是默默无声。

    让我提醒你们,墨西哥“mexico”来自于一个梵语单词“makshika”,在墨西哥,那儿有着千万的证据证明印度教比基督教来得更远古——看看哥伦布说的!事实上美洲,特别是南美,是一个包括非洲以内的巨大板块的一部份。印度就正好处于中央,非洲在下方,美洲在上方。他们只被浅海阻隔,你可以淌过它!古老的印度经文有提过,他们说人们常常徒步从亚洲走到美洲。甚至越洋婚姻也时有发生。阿朱那,印度史诗《摩可婆罗多》中的著名战士,也是克里希那的著名弟子,他和一个墨西哥女孩结婚。当然,他们把墨西哥称为“makshika”,但它所描述的就是墨西哥。

    在墨西哥那儿有甘尼虚(ganesh)的雕像,那是印度的象神。一个象神的雕像不可能在英格兰发现!它不可能在任何其它地方被发现,除非那个国家有和印度教接触过。在巴厘岛有过,或者苏门达腊岛,还有就是墨西哥,但它不会在其它与印度教绝缘的地方。在一些墨西哥的教堂里,那儿甚至有梵语的碑文。我顺便说一下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你就得看看那个比丘,查蒙拉(chamanlal)的毕生之作——印度教的美洲(hinduamerica)。

    奇怪的是没有人注意过他的作品。基督徒当然不会注意,但学者总不该有什么成见。

    那个德国人,还有他的荷兰心理学同伙,一个说我被照明没被光耀,一个说我被光耀没被照明。他们应该见面讨论一下,然后做个总结让我知道因为我两者都不是。他们太关心单词了:“光耀”或者“照明”?还有,那俩人用同样的理由导出截然相反的论点。荷兰人比那德国人写得要早,看起来他偷了荷兰人的论题。但教授总是这样——他们不停地偷窃对方的辩论,完全相同的辩论论我说话不像个被照明的人或者不像个被光耀的人。

    但由谁来决定被照明或被光耀的人应该怎样说话呢?他们知道菩堤达摩吗?他们见过他的画象吗?他们马上会断定一个被照明或被光耀的人看起来不会是那样的。他看起来很凶残!他的眼睛就像森林里的狮子,他目视你的方式仿佛他将立刻从画里跳出来杀了你。他就是那样的!但还是忘记菩堤达摩吧,因为他距今已有十四个世纪了。

    我本人认识菩堤达摩。

    我和那个人一起旅行了至少三个月。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你会很好奇地想知道他为什么爱我。他爱我因为我从不问他任何问题。他对我说:“你是第一个我遇见过的没有向我提问的人——而我只对问题感到厌烦。你是唯一不烦我的人。”

    我说:“这有原因的。”

    他说:“是什么?”

    我说:“我只回答。我从不提问。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问我。如果你没问题就闭嘴吧。”

    我们俩都笑了,因为我们属于同一类型的疯狂。他让我继续和他一起旅行,但我说:“原谅我,我必须走我自己的路了,从这里我将和你分开。”

    他无法相信。他以前从没邀请过任何人。这个人曾经拒绝了梁武帝——那个时代统治着最强盛帝国的皇帝——仿佛他是乞丐一般。菩堤达摩无法相信他的眼睛,我居然拒绝了他。

    我说:“现在你知道被拒绝的滋味了。我想让你尝一下。再见。”但那是十四个世纪前的事了。

    我可以提醒那个德国人注意一些现代的版本是葛齐福的,他前些年还活着。他必须去见见葛齐福,然后他就会知道一个被照明或被光耀的人会怎样言行。

    没有一个字眼葛齐福不会用到——那些字当然不会写进入他的书里,因为没有人会出版它们。

    或者,他只关心印度式的成道,那种形式看起来更能抓住这些白痴否则印度能做什么呢?成道在每个地方都发生过。如果他只关心印度式的成道,那么拉玛克里虚那非常接近我们。他的话没有被正确地流传,因为他是个村夫,使用的是村夫的语言。那些被人们认为不应出自成道者的语言已经被编辑过了。我徘徊于孟加拉,询问那些仍然健在的人们关于拉玛克里虚纳是怎样说话的。他们都说那太可怕了。他就像平常人一样——强烈、毫无畏惧而且率直。

    我总是按自己的方式说话。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我不在乎那些白痴怎样看我。那是他们的事:他们可以觉得我被照明了;他们可以认为我被光耀了;他们可以认为我很无知;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是他们的脑袋。他们可以写出来,纸和墨水在那儿。我为什么要操心?

    只是顺便说一下,阿苏,因为你很难过,你把白痴带进来了。永远别再难过了——因为你,我会带进这个白痴的,而你知道我能从任何地方带来任何东西,甚至无中生有。

    现在我们结束那个德国人和悲伤了,对吗?至少嗤笑很好!没错,我能了解。即使你能在悲伤中笑也有不同的色彩,但那是自然的。我的桑亚生必须学会超然些。他们必须学些世人不在乎的东西。分离有它的美,就像相遇一样。我不觉得分离有什么不对。分离有它的诗意,人必须学会它的语言,并且深深活在其中。那么悲伤中会有一种新的喜悦看起来它是不可能的,但它发生了。我知道。那正是我早上说的。我说过南纳的死。

    那是完全的分离。我们再也不会再见面了,而它仍然有它的美。当他重复那些咒语时就更美了。他使它更虔诚它成了芳香。他老了,渐渐死去,或许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我们没发现,因为那个村子没有医生,连药材和药剂师都没有,所以我们不知道他的死因,但我想那是突发性心脏病。

    我在他耳中问他:“南纳,在你离开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最后的话?或者你要给我什么纪念来记住你?”

    他从手指上取下他的戒指。那个戒指现在在某个桑亚生手上,我把它给了某人。

    而那个戒指始终保持它的神秘。他终其一生都不允许任何人往里面看,他自己却一次又一次注视着它。戒指上嵌着一层玻璃使你可以往里面看。外头有一颗钻石,两面都是玻璃镜。

    他从没允许任何人去看他在玻璃镜后所看到的。里面雕着的是马哈维亚,耆那的特桑卡拉,一个极美的图象,而且非常小。里面的马哈维亚肯定刻得很小,那些玻璃应该都是放大镜。当它被放大时就变成很大的图象。对我而言它没有用,因为我很抱歉地说,我尽力了,但我无法像爱佛陀那样爱着马哈维亚,即使他们是同一时代的人。

    马哈维亚的某些部份缺失了,少了那部份,我的心无法为他悸动。他看起来完全像个石雕。佛陀更有生机一些,但还达不到我的标准——那就是为什么我像要他也成为一个左巴。如果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某个地方遇到我,那真的会有大麻烦。他会对我叫喊:“你要我变成一个左巴!”

    但你们清楚的,我总是知道怎样喊得更响亮。他无法让我闭嘴,我会有自己的办法。如果他不想成为左巴,那是他自己的事,那么他的时代就结束了,他没有将来。

    如果他想要一个将来,他就得听我的。他必须变成左巴。而左巴无法单独存在——他会消失在广岛里——一如佛陀无法单独存在一样。在将来,他们的存在不可能离开彼此。

    人类心理学的未来需要一座连接物质与精神的桥梁,介于东西方之间。我的讯息会到达西方,这个世界有一天将对此感恩。否则探求的人们必须来到东方。而现在,活佛的讯息已经来到西方。

    西方世界无法认出一个佛。他们从不了解一个佛。他们只知道片面的诸佛——一个耶稣、一个毕达哥拉斯、一个戴奥珍尼斯——它从未知道一个完整的佛。

    他们针对我这并不奇怪。你们知道他们在印度出版的报纸吗?他们编了一个故事说我被我的一个敌人绑架了,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中。

    我现在就在这儿,而他们并不真正关心我。这是个腐化的国家。印度已经被腐化了两千年了——它发臭了!没有什么比印度的灵性更腐臭了。它是一具死尸,非常老的死尸,两千岁了!

    看看人们编了什么故事!我可以是“被我的一个敌人绑架了,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中。”事实上,这二十五年来我的生命一直处在持续的危险中。

    我幸存到现在真是个奇迹。现在他们要保护我!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奇怪的人,但人类的将来不属于这群怪人,它属于新人类,属于我所谓的左巴佛。

    我对你们提起过,我的外公,他在死前给了我他最珍爱的东西——藏着马哈维亚图案的戒指。他流着泪说:“我没有其它的可以给你,因为我的一切将从你身上消失,它已经从我身上消失了。为了那个知道自己的人,我只能给予你爱。”

    虽然我没留着那枚戒指,但我已经满足了他的愿望。我已经知道了,从我自己身上知道。戒指还重要吗?那个可怜的老人,他爱他的师父,马哈维亚,而他把他的爱给我。我尊重他对师父的爱,还有对我的爱。从他嘴唇里出来的最后的话是:“别担心,我不会死。”我们都等着看他是否会再说其它话,但没有其它了。他的眼睛闭上就走了。

    我仍然能记得那种宁静。那辆牛车正在通过河床。我清晰地记得每个细节。我一句话都不说,因为我不想打扰我的外婆。她也什么都不说。过了一阵子,我有点担心她,我说:“说说话吧,不要那么安静,会让人受不了的。”

    你能相信吗?她唱了一首歌!我就那样学会了一件事,死亡必须被欢庆。她唱着和外公初恋时的歌。那也不算什么:九十年前的印度,她有勇气去爱。直到二十四岁以前她都保持未婚。那很少见。有次我问她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保持未婚。她是那么美我只是开玩笑地告诉她,就算是在卡迦拉赫的哈特普尔国王都会迷恋上她。

    她说:“说来奇怪,你居然提起他,因为他真的是那样。我拒绝了他,不止有他,还有其他很多人。”在那个年代的印度,女孩在七岁就结婚了,最多不超过九岁。只是对爱的恐惧如果让她们长大,她们会坠入爱河。但我外婆的父亲是个诗人,他的诗歌仍在卡迦拉赫及附近的村子被吟唱着。他坚持一点,他不会把女儿嫁给任何人除非她允许。当机缘巧合,她就与我外公坠入爱河。

    我问她:“那更奇怪了,你拒绝了哈特普尔国王,却爱上这个穷人。为什么?他当然不是个很英俊的人,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她说:“你问错问题了。爱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看到他,就这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信任在我心中生起。”

    我也问了我的外公:“南妮说爱上你。她那方面没什么问题,但你为什么允许这桩婚事的发生呢?”

    他说:“我不是个诗人或思想家,但我看到她时仍然可以认出她的美。”

    我从未见过比我的南妮更美的女人。我自己就爱上她了,并且在她有生之年都爱着她。当她八十岁去逝时,我冲回家发现她躺在那儿,死了。他们都在等我,因为她交代过不让他们举行葬礼,直到我到达为止。她坚持要我亲手将她火葬,所以他们都等着我。我来到屋子里,掀开她脸上的布帘而她仍然很美!事实上,那是她最美的时刻,因为那里只有宁静,甚至没有呼吸的骚动,生命的骚动没了。她只是存在。

    为她的遗体点火是我这一世最艰难的工作。它就仿佛是在莱奥那多和文森.凡高的油画上点火。当然对我而言,她比蒙那莉莎更有意义,比克利奥帕特拉更美。那不是夸张。

    在我眼中所有的美都来自于她。

    她在每条渠道上都帮我成为自己。没有她,我可能已经成为一个销售员、一个医生或一个工程师,因为当我通过大学入学测试时,我的父亲非常穷,支持我上大学对他而言是件难事。但他甚至准备好去借钱。他绝对坚持要我去上大学。我是愿意的,但不是去医学院,我也不想去工程学院。我平淡地拒绝成为一个医生或工程师。我告诉他:“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么我想做一个桑亚生,一个浪人。”

    他说:“什么!一个流浪汉!”

    我说:“没错。我想去大学学习哲学,这样我就可以做个哲学化的流浪汉。”

    他拒绝了,说:“那样的话,我不会去借钱给自己惹麻烦。”

    我的外婆说:“别担心孩子,你去做你想做的。我还活着,我会卖了所有东西来帮你做你自己。我不会问你要去哪里或想学什么。”

    她从不过问,而且她不停地寄钱,即使当我成为教授的时候。我不得不告诉她,我已经能自己谋生,而且我应该寄钱给她。

    她说:“别担心,我留着这些钱没用,给你用才妥当。”

    人们常常觉得奇怪,我买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有成千上万的书。

    甚至我在高中时就有几千本书在房子里。我的房子堆满了书,每个人都好奇我的经济来源。我外婆告诉我:“永远别告诉任何人我给钱给你,因为如果你父母来要钱我很难拒绝。”

    她不断寄钱给我。你会惊讶地知道,即使是她在去逝的那个月还寄钱给我。在她死去那天的早上,她签了那张支票。你还会惊讶地知道,那是她在银行里最后一笔存款。也许她知道自己没有明天了。

    我在很多方面都很幸运,但最幸运的是拥有如亲生父母般的外公外婆还有那些金色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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