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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灵魂空间探索卷 《无与有》奥秘启示录 无终之终 惟有您存在

    为了能买回中国的飞机票、为了回农村的板烈小学,我哥哥把摄像机卖掉了。2005年3月1日,我和我哥哥最后一次开展了为期3个星期的活动。这次用的是四年级班。由于我认识学生已经两年了,我就更能信任他们,他们也更能信赖我。不过,在刚过的寒假中,学生也刚发生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那种变化,使他们开始隐藏自己的内心世界。

    为了避免任何考虑形象的做法,我在这里不要介绍这次活动的整个过程,也不要让任何媒体报道,只要提到我自己学到了一些什么。所以,我们这次也没有拍任何照片或者录像。由于没有了摄像机,学生也没有了以说笑话隐藏自己的必要。

    为这次活动,我和学生一起准备了一年的时间,主要是我对他们的观察,让活动方案适应小孩成长的需要。在这里,天天都有几个人(主要是学生)向我要什么东西或者直接要钱。他们总是在看有什么可以要走的东西(物质)。甚至,如果他们知道他们要东西使我再也不能开展活动,他们也要。因为这样的情况,我做的事情(开展活动)要尽可能不花钱,只要花精神,不过,我也不能要求学生来出钱。本来最理想的是,让学生自己来制造一切需要的东西。可是,这次我还是为3个星期的活动花了120元。

    我的活动要培养思考、情感和做法(意志),所以,我首先要回忆人类这3部分的基本情况:头里的、在睡觉时要离开身体的思考和想象工作,是从很久以前的过程形成出来的、并形成了现在的完全固定的形态。它现在还保留着属于过去的、不断要形成固定物质的力量。四肢的、在睡觉时仍然与身体联系的做法和意志,在未来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发挥。现在存在的意志,只是不断想让物质消失、把它变成精神感受的一种萌芽的力量。胸口里的情感是属于我们现在生活的部分。

    这是人类的情况。如果来看个别的某个人,就可以说:他头里的想象是从他的前辈形成过来的,他四肢以意志做出的,在未来中要形成他下次生活的萌芽。在我们培养学生的时候,我们不仅要看现在得到的进步,也应该想到为了未来、为了下一辈子能起到的作用。

    我学生的感觉还在他们无意识的动作中发生。把感觉工作的过程转到有意识的头里是一件非常难、也让他们非常难受的事情。有的不能安静的学生说,我应该让他们每天上山,让他们百分之百只发挥四肢的动作,他们才可能合作。有的女生也说,在观察后的第二天去谈和认识所观察的是一种让她们很难受的状态。当然,自己去认识没有继续做梦那么舒服。不过,这种舒服的、梦里的状态在9岁时都要失去。

    有一个人告诉我:这里壮族人的精神还在他们的四肢中,而物质还在他们的头(头脑)中(他们思考中的是想得到的物质,而四肢接受着很多精神的力量)。物质化的头具有一种比较原始的状态。由于现代人的精神慢慢地从四肢转到形成固定形状的头脑中去,人的精神就会变得越来越抽象(逻辑的思维)。将来物质完全转入到四肢中去的时候,我们很容易地能用意识去控制四肢的动作(做法)。可是,我们同时很难学到一些现在的壮族还很自然就学会的才能,因为这些自然才能是在四肢无意识的状态中得到的。未来有意识的学习方式当然也没有过去自然的那么舒服。

    可是,我壮族学生的感觉过程现在还是在身体无意识的动作中发生的,它还没有转入到有意识的头中去。所以对他们来说,进入自己是一种刚开始的、非常难受的过程。另外,一个长期以来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无法认真(严肃)。学生在平常课堂上能够认真,是因为他们进入了学习的习惯。在我们活动上还没有建立习惯的时候,学生就要求:什么都要是玩和可笑。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将就会娱乐至死。学生最怕的是闷,而这种怕就形成了我们活动中最大的一个问题。从对于闷的害怕,学生会做到各种各样的破坏。他们另外害怕的,是感觉上的承受。这不仅是活动最重要的一个内容,同时也是开展活动最大的一个难题。

    如果我让学生去动手改造生活环境,做不需要考虑的建设工作(实现),他们很容易做得到。这很像他们家里很自然就需要承担责任的生活。学校里的生活与家里的不一样,因为学校里的、主要由小孩组成的社会是假造的,所以它也假造了一些社会性的问题。小孩集体的情况都会使得他们脱离真实和严肃。虽然学生也非常需要做改造的经历,可是因为我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做实验,我就没有跟他们做这么重要的与感觉对比的事。我与他们尝试做的,只是这些他们感到最难的。我认为,不管学生具体能做什么,只要他们能够认真、能够严肃,就是成功。

    有一天,我让学生做最严肃的一件事。我前年开展的活动不仅给了我们快乐,同时也给了我们很大的痛苦:他们班(四年级)的同学牙东云在5年级建的游泳池里失去了生命。我让现在跟我搞活动的四年级学生编一首歌,来纪念淹死的牙东云。在我让他们做最严肃事情的这个过程中,有的学生哭了,可是另一些学生受不了严肃,就说人死得真舒服。我们做得越严肃,他们越受不了,就去搞可笑的事,并变得越来越着急和乱。我们已经无法听到同学们念出来的自己的歌词。

    虽然某些学生受不了(害怕)严肃(“我不唱鬼歌”)就排斥了一切认真的态度,可是有的女生还是很勇敢地在嘲笑她们的男生面前认真地念了纪念同学的歌词。最后,在我让他们感觉到我已经放弃计划、他们不认真的态度使我们这一天的活动无法搞下去的时候,不会(害怕所以排斥)严肃的学生的态度才改变了。后来的项目中让学生的一半蒙住眼睛、给他们介绍下一天要做的模型这种做法,才让他们提高意识并受不了平常很喜欢的刺激,使他们变得完全安静了下来。

    这一天,我发现了:只有我让学生感觉到他们的命运与老师的命运是有联系的、分不开的,他们才能够认真。学生编出来的歌词是: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那么快?

    我们心里永远记住你的好意。

    东云,祝你能看到我现在一切美好的生活。

    希望你能看见比我们生活更美的世界。

    在这个活动非常困难、我最没有时间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接了一个记者的电话,他说马上到这里要采访你。”我虽然拒绝了,可记者还是来了。因为不敢让他看,为了避免媒体报道,我只好停止活动。记者就拿了我的活动班自己去搞活动,使学生已经不需要了我想与他们搞的。

    这个“新来的老师”(记者)比我更能在学生面前去表演好玩的样子,使学生觉得,他的活动很舒服,很喜欢听。不过,每次在客人来又走了之后,学生都会在心里不安,听不进去。离开过这里的老师已经太多了……这个星期,学校很多老师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想到了放弃。

    在活动已经过了半年之后,学生告诉我:某些同学们在活动的过程中不合作,只是因为他们受不了这首歌的严肃。是这个问题影响了整个活动。所以我很怀疑自己,我要求他们严肃是不是不合理?是不是害了学生们?我知道,快乐的心情和幽默能帮助做严肃的事情,我也经常常识在严肃做法的同时发挥快乐和幽默,但我要求他们严肃适合小孩的天性吗?如果不,那我就不适合小孩了。

    记者走了的当时,我们还是能继续我们的活动,让学生在小组内感受主动(引起感受)和被动(得到感受并感觉到别人的动作习惯)。两个蒙住眼睛的学生成为了自己不能主动的木头人(木偶),而另外两个学生去带(动)他们、让他们互相打架等。不过,由于身边的学生要主动,做到被动就变得非常地难。

    我们活动中所有被动的事情,学生都很难做到。我们的木头人总是想随着自己的感觉行动,很难跟带着他们的人的感觉和习惯而动。不过,只有被动,我们才可能有对于外来因素的感觉。因为我成为不了那种可以代替电视机的老师,所以我很难让学生进入被动状态。不过,因为看电视(能演戏的老师)才被动的学生感觉到的也不是事实,而只是导演(老师)假造的、已经完成的“戏剧”。

    第二天再去认识所感觉到的时,学生说:被动不适合我们的身体,我们都想自己动,动我们的人很像一把打我们的锄头。他们感觉到的,是同学们平常无感觉所以太激烈的动作。不过,同时他们表示非常喜欢做这样的任务,在未来中需要继续练习做被动的木头人。他们希望我给他们这方面的帮助。

    在我们做“根据6种做法送东西”的实验之后,有的学生说:“下次不要把东西送给我们班,不管我们多么要这些东西。因为我们不可能满意,这只会引起我们班里的矛盾。哪个班得礼物,哪个就会出现矛盾。下次不要给我们班,不如给其他班。”根据这次的经历,我们就进行了这样的一个表演剧:

    从前,有一个和平生活着的老民族,还有一种非常怕闷、总是找刺激的贵族人。在老民族的一部分外出打猎时,贵族人为了寻找刺激、造出矛盾,来到老民族的地方,对留在家里的部分人说:“你们另一部分人最近得到了很多钱,他们对你们保密,你们真笨、真没有能力,都得不到一部分”。然后他们去找打猎的那部分人,也说了同样的话。打猎的就生气地回家,原来和平的民族就开始为了得到钱而内战。当然,谁都不承认得过钱。

    贵族人在旁边看,好象看电视一样。不过,时间长了,他们又闷了,就给本来打猎的这部分人说实话:“你们要的那些钱是不存在的,我们为了引起矛盾才对你们说假话”。知道了事实、认识到内战仅仅是由于幻想而发生之后,部分人就想放弃内战,重建和平。可是,大部分人已经对内战刺激的生活上瘾了,他们怕停止内战会很闷,而且他们想利用刚刚得到的认识更好地去控制这场内战,以此来满足自己对刺激的欲望。所以,他们就排斥那些放弃内战的朋友,并在内战中获得了全面的控制。

    被他们排斥的人就去找到那些被打败的原来的敌人,并想在他们的位置里不参与内战、建设和平。同时他们看到,现在控制内战的同胞要求被打败的这些人把自己所有的米都造成酒。谁保留米,谁就被打。所以,被打败的这些人也不能相信想建设和平的人。想搞和平的人只能自己来行动,就坐在造酒的锅里,使得谁都不能造酒。控制内战的人首先尝试以给部分酒的方式来说服原来的同胞,可是没成功,他们就打。不过,被打的追求和平的人并不反抗。

    后来,被打败的人对他们说:“我们怎么接受这样被打,我们起码要保留自己的面子!”不过爱和平的人说:“只有我们不反抗,搞战争的人才碰不到阻碍、才没有了可打的目标。不过,我们也不要为他们做事。”下次在控制内战的人又来要酒的时候,除了爱和平的人之外,还有部分被打败的人也坐在了锅里,接受被打,不反抗。反抗的其他人能增加敌人的刺激感,使控制内战的敌人进入一种发疯激烈的状态。可是对付那些不反抗的,他们只能打伤或者打死他们,但并不能增加刺激。他们还是得不到酒,也得不到别人的精神,得到的只是无用的尸体。

    第三次,所有被打败的人跟热爱和平的人一起坐在了锅里,都接受被打,不反抗。原来控制内战的人就要发现:如果他们杀了所有的敌人,也没有了人听他们的话。实际上,武力是无力的,所以他们只好放弃,永远再也不回这个地方。而且,因为他们发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带来了害处,他们就排斥那些支持他们的贵族人。

    我们没有做足够的排练工作,活动就在乱中消失了。只有最后安静的几分钟让我们的精神又进入自己。最后的项目也结束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一种悲伤气氛的空空落落的感觉排斥了一切的事情。现在,我不想与任何学校之外的人有联系。学生进我们的房间来看我生病的哥哥时,产生的是一种崇敬的纪念的感觉,好像我们共同度过的每一天的活动,等于发生很多事情的整个一个月。因为英国法院的要求,我哥哥又要回英国去。

    我的教育工作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学生对于自己的意识变成了对于自己的重视。他们什么都不想参与。

    我失败了,失败的是我个人,我的自我。因为不敢表现自我,又已经不能把我的生活交给学生,所以我成为不了学生需要的权威,也管不好纪律,而权威是这个年龄最重要的教育手段。我们的活动尝试让小孩发现真理,通过艺术的活动把它表达出来,让观察到的真理进入自己的行为。在认识真理这一方面我应该给学生自由,但是在做事这一方面,特别是认识之前的行动,学生却需要我的引导,否则他们进入不了能观察的心理状态。在这方面我就失败了。

    活动给学生带来了什么,我现在无法知道。给我带来的是担心和幸福、想放弃和舍不得。它肯定在起作用,只是,通过什么在起作用呢?女生不懂得感受活动,不懂得“该”发挥什么,而男生虽然反抗,但很喜欢参与活动。虽然不能认真合作,但同时又喜欢活动,这就是他们心中的两种互相战斗的力量。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原谅他们的乱和闹。

    我从现在起完全地放弃了搞活动,原因就是我个人太弱。学生需要的是心理强壮的老师,而我就没有了这种力量。我已经累了,又老化了。过去实践过了什么,这不是一种难做到的状态。正在实践才是难的。所以,现在停止并放弃教育工作,我就像没有实践过的人一样,也没有资格再谈农村教育。根据我的感受,我应该像其他老师一样固定陪着学生多年。可是,我自己没有这种能力,我已经没有了所需要的活力。

    我也做不了推广工作,因为说服和要求别人只会让我难受。我刚放弃我的教育工作,又传来了一家电视台的消息:他们要马上到我们学校拍感动人的故事。

    后来,我还是到了城市,可是在离开的路上经过翻车的那个地方时我已经感觉到了,翻车的这件事情永远地把我的生活跟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联系在了一起。本来,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能感动我,让我流泪,只是,因为我接受不了他们给我的那么多的爱,我才把他们从我的心中排斥了出去。到城市要办我代表协会的办事处的手续时,我发现法律已经改了。现在不是广西的部门负责延期批准,而是中央的部门,而因为原来让非教育的部门批准教育工作的做法也不合法,所以只能请教育部来批准。广西的部门当时是特意帮我的,可是教育部的要求我就满足不了。

    因为我知道,只有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如何影响到社会,社会才有进步的希望。如果为了自己觉得“重要的”利益就不管法律,要求某些部门不按法律来批,法制国家怎么建立起来呢?如果我研究的社会意识是认真的,我只好承受国家的法制需要并放弃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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