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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吴越净了手,含了片生姜,又焚烧了苍术皂角一类的药材,才进了停尸间,看老郑新送来的那具尸体。含泪,为啥前两天我验尸时就没这些设备呢?害得咱身上手上一天多都去不掉那股子尸气!

    南平也换了专用的衣服,取了簿子和笔墨候在一旁,我也依样穿上件麻质的外袍,躬身站在一旁,谦卑样十足。

    吴越回身,冲我抬了抬下颚:“你来。”

    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我?”

    南平捅捅我,笑:“实践出真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戴上单面上浆的手套,忐忑上前,按照册子里说明的验尸程序,缓缓道:“死者为中年男性,大概三十岁上下,白面无须,长相清秀。梳歪髻,眉间有痣,眼闭口合,双唇乌紫,颈上有赤紫勒痕。”又费劲扳开他牙齿,皱着眉继续,“舌抵上颚,口腔内无异物。”

    再搬动头部:“勒痕在两耳后,疑似自缢。”

    放下大头,目光向下:“死者着一身藏青色长衫,外套石青短褂,服饰考究,许是家中小有余财。衣着整洁,布料发脆,面上无任何污渍,许是淋雨浸水后自然风干所致。靴尖有大量泥水印迹。死亡时间?”转头,求助地看向吴越。

    吴越拢着手笑:“看瞳孔和尸斑的位置。给你的那本册子上有提到。”

    我恍然大悟,翻开眼皮,细细查看那人瞳孔,嘿,眼球微有些干涩,不过这瞳孔,算是浑浊呢,还是不浑浊呢?抬头讪笑着看向南平:“南平哥哥,你的眼球借我看看可好?”有对比,才有答案嘛!

    南平一听这话,立刻大大向后跳了一步,紧闭双眼:“你休想!”喂喂,不过是借来对比一下,不用做出这么一副贞洁烈女状吧?不由顽心大起,搓着手抖着肩猥琐的笑:“嘿嘿,小娘子,乖一点,你今晚已经是我的了哦!”

    吴越哧的笑出声来,拍拍我俩发咱已从那册子里读到了,缢死者会遗精脱粪,可真正看到了……还是忍不住想吐。

    不由佩服南平,究竟是什么样坚强坚定外加坚韧的灵魂,能让他验完尸后转身就能去做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这样想着,不觉发现南平的饭菜对咱的吸引力也下降不少。

    吴越不再要我上手,体表的伤痕太过复杂,各种物品造成的伤痕的微妙的形状颜色的差别,不是我这个新手背熟了一本验尸手册就能够准确掌握的。乖乖退后,拿起南平放下的笔墨,准备记录。

    略略翻了下前面南平所记的记录,不由大窘。南平并没有将我的猜测写进记录,只是将各种现象一一详细叙述。吴越头也不回:“身为仵作,不是捕快,不是神捕,推测的事,即使要做,也应该在之后做。验尸时,就只是验尸。”

    嗐,您老人家真是神仙,后脑勺都长眼睛。忙诺诺应声,心中记下。

    南平端了屉梅子饼回来,我涎笑:“福利真好啊,验尸中途还有茶点供应。”

    南平看也不看我,在尸体身上铺了块白色麻布,将热腾腾的梅子饼一块块铺在尸身上。不是吧?野餐?听说在若干百年后的某个平行世界中的一个物资匮乏的小岛上,某个刚刚学会直立行走的类人种族风行开来一种类似的吃法。原来,这吃法的源头竟是我们伟大的仵作率先发明的工作餐?果然,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中华文明是源远流长的,哦也。不过这下午茶也太彪悍了些,咱真没那么坚强的胃口啊!

    南平看我脸色,笑:“慢慢等。”

    诶,莫非还要做个餐前祈祷?子啊,感谢您赐我丰盛的食物,但请您顺便再赐我禽兽般强悍的神经和胃口吧!

    过得三刻,南平将尸身上白布掀去,梅子饼也一并除下,我看着白花花的尸体纳闷:“那这梅子饼究竟是干嘛的?”吴越已在报:“脚踵上有掌印现出,两腋下有麻绳勒痕。”哦,原来竟是以梅子饼来激出尸身上的伤痕!翻面,再次敷上梅子饼,三刻后撤下,背部现出点点淡淡的淤痕。与大片的尸斑相比,真是太不显眼。

    吴越又摸摸那人后脑,释然一笑:“脑后有肿块,生前曾被人用钝物击晕。”说完便将白布往尸身上一蒙,“收工。”扯下身上罩衣,抻直了腰,打了个华丽的呵欠,施施然走了出去。我跟南平跟在他身后,对了个眼色,呵,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他杀。普通的自缢,也不会有这样多位置诡异的瘀伤。不知这个结果是否令夏小姐满意?

    夏至与三名捕快在堂上站立良久,等吴越净手更衣焚香后才见到了本尊。老郑本名郑成,带的两位捕快小杜小冯,从他们的姓名中深刻体会到中华民族谦逊的传统美德,原来是杜无用和冯不才两位大人,失敬失敬。

    老郑见吴越出现,忙转身拱手:“先生可查出什么不妥之处?”身边小杜快言快语:“先生可想好要怎样?”

    吴越伸出两根根纤纤玉指,点在太阳穴上,优雅地支着头:“现在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们想不想查?”

    夏至兴奋地跺脚:“我就说不是普通的吊死的嘛!你们还不信!”

    南平轻咳,满脸的不赞同,小声嘀咕道:“你哪里知道?你明明就是来看吴越的!”

    夏至跑到吴越面前,开心地:“那,陪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吴越嘟起嘴,水嫩饱满的泛着珍珠般润泽的光华,薄薄的两片让人想犯罪:“不要!”

    夏至愣:“为什么?”

    吴越掩口打了个呵欠:“在教坊消磨了一晚上,困了,睡觉去。”

    夏至石化,那飞扬的背影陡然灰暗下去,薄成了一片纸,连带着她可怜的自尊,被吴越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超生。

    看惯了青楼女子每天上演的真真假假的爱与被爱,自然知道爱得深了,想要保有尊严,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本以为像夏至这样骄傲飞扬的女子不致如此,却原来也是一样的心酸。

    自那一刻,我莫名的认定,这个女子,是值得用心去交的朋友。

    终究是不忍心,上前问她:“夏至姑娘,可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的?”

    夏至回过身,对着我笑,可这笑怎么看着都觉得疲惫。唉,这又是何苦?

    “小艾,可否陪我去查查那现场?不是借口,我是真觉得那场子可疑。”

    我点点头,回身:“南平?”陪咱去不?有俩美女陪伴的机会可不多啊!嘿嘿。

    南平似也觉得愧疚,不过犹豫了下,就点头同意了。嘿,美女就是好,师父欠债都有弟子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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