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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最煎熬的时刻到了,夏至抬头,疑问地:“这不是个翠字么,——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没人回答她,因为我们三人都被震得石化了,啥?您跟我们说,这春宫图是一个字?是翠字?南平抢过木板,三人头碰头地聚在一起,专心致志看那幅图。嗯,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个人,合成一个羽字,那华盖,倒也像个卒字……可是可是……你确定这不是春宫图?

    我捅捅南平,轻声:“第一幅图,是在你那里么?”

    南平点点头,迅速从柜子中翻检出一块被麻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木板,摊在夏至面前,层层展开,露出里面的春宫图,问她:“这个是什么?”

    夏至摸着下巴,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忽略掉那些细线,单看粗线的话,倒有些像个篆体的花字……”

    花?我揉揉眼睛,小姐,这是花字?仔细看,还是那两人,以极怪异的姿势在埃克斯埃克斯哦哦,哪里像个字了?不由抬眼看另外两人,疑问地:“你们看得出来?”

    墨让缓缓点头:“叫夏至这么一说……你们不觉得,这粗线绘制的两簇床头流苏,像是篆体的草字头的写法么?”南平接口:“这个个脚垂下,手向后的男人,也比较像底下那个单人旁,还有这个半坐着手斜向上抓流苏的女人,不是很像个匕字么?”

    我低头,挫败地:“服了你们了,我还真想不出来。”南平斜着眼看我,眼风分明在说,淫者见淫,智者见字。去你的,俩事后诸葛!我怒,撸袖子:“南平!上第二张图!”

    南平点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抽了块木板出来,这次包的麻布层数更多,简直可以媲美千层饼。我头疼,天,知道您觉得这图太伤风化,但您不觉得,包这么多层,有欲盖弥彰的效果么?还好夏至只有砸东西,没有翻东西的习惯,不然……

    我抬眼看看纯洁的夏至小朋友,她瞅着那图,心无旁骛的样子。我们三人却不像她那样自在了,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字,却依然放不开手脚,——本来嘛,在我们这几个不纯洁的孩子眼里,这分明就只是两个□而已!于是只好仰天等答案。半晌,夏至眯着眼睛,肯定地道:“是个叠字!”

    好吧,这次不用他们两人提示,我也看得出来,那三缕交叉的耻毛是三个又字,□就是那个秃宝盖,而那□……不用说,就是那个“且”字。

    南平点点头,表示他也看出来了,伸手按顺序摆齐三块木板,如释重负地:“原来是三个字!花……叠……翠……花叠翠?!花妈妈叫……?”

    我苦笑,点头:“是,花叠翠。”顿了顿又道,“但,不可能跟花妈妈有关,这一定是个巧合,也许,我们把顺序排错了?”说着便去移动那三块木板,花叠翠,叠花翠,翠花叠……

    墨让轻轻按住我的手:“小艾,以那人的实力,你认为他会允许我们把顺序弄错么?”

    我抬眼看他,反问:“连你也相信这事与花妈妈有关?”

    墨让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的心立刻就冷了下去,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他是相信花妈妈与这案子有关的。没错,事实摆在眼前,无论那人有什么目的,花妈妈必然是中间很重要的一环,她也许知道三人曾做过什么,她也许知道那人是谁,也许……她还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人想要我们去询问花妈妈,去调查花妈妈,去挖掘她的秘密,去把她拉入这个泥沼。但——她是我的花妈妈啊!这案情这样的扑朔迷离,那人所表露出来的是这样的神秘莫测,冷血无情,我怎敢贸然将她拖进这案子里?无论她做过什么也好,她知道什么也好,她始终是我的花妈妈,是护我爱我,却总是嘴硬不肯承认的花妈妈。

    况且,任谁对她的了解都不如我多,花妈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呢?她虽然堕入风尘,但却比谁都怕沾惹这些肮脏的事情,这么多年,若没有墨谦的照顾,她的日子一定会更加不好过。她有能力处理这些是非,但她怕处理这些,所以有时候,我反而站在了她的前面。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知道这样的事?

    我皱着眉头,瞪着墨让,一字一顿:“我小艾对天发誓,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查出这案子的真相。花妈妈那里,我去探查。你们需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知道的,我会想方设法去探查清楚。但我要你保证,你和夏至等人,不能去惊扰花妈妈的生活,不能透露给她任何事情,不能让花妈妈觉察到丝毫的不对,你能答应我么?”我只要墨让的一个保证,他的保证最有效力,而且,以夏至对他能力的信任,她会无条件服从他的指令。

    墨让皱了皱眉头,嘴角轻轻抿起,仍旧没有说话。

    我的怒火很突兀的被点起,我冲着他大叫:“花妈妈这么多年,靠山就只有你的宝贝大哥墨谦!他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你也知道,刘速如果还在衙门的话!”说到这,我突然顿住,我虽然气愤,但我还没被气疯,墨让信任我,让我知道是墨谦将刘速保出,那我便不能出卖他。

    我四下一看,夏至和南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整间屋子就只有我和墨让,还有被开膛破肚的田即。我盯着他双眼,低声:“花妈妈不可能和这案子有关,即使有关,她也是无辜的!她见到的龌龊事不多,我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在不惊动她的条件下查清楚她究竟知道什么!这件事,没必要让她知道!”

    墨让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但我注意到,在我提到墨谦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我知道,他的家人是他的软肋,但花妈妈也是我的软肋,他不能这样怀疑她、怀疑我。我也沉默了,我盯着他,等着他发怒。生气吧,生气吧,只要你生气,我们的话题就可以不再围绕着花妈妈。

    是,我并不想惹你生气,但为了花妈妈,我不得不。即使你会因此讨厌我,我也不能不这样做。

    花妈妈照顾了我十几年,我们也不过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如果需要,我会向夏至暗示墨谦的嫌疑,只要能够保护花妈妈。

    到时,你会恨我吧?呵,墨谦是你的哥哥,也是花妈妈心里唯一的那个人,如果我这样做,恨我的不光是你,还有我最亲的花妈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只要能达到目的,付出的这些,是我可以承受的牺牲。

    墨让突然抬手,轻轻揽住我的肩,我怔住了。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我以为他会冷冷地说些什么,或者极礼貌极疏远的道别,或是怒不可遏地反唇相讥,甚至打我,但我没想过,他会这样温柔。

    被野猫抓了一下,正常人的反应是一脚踹过去吧?也许脾气温和的人会捂住伤口,对那亮出爪子的小畜生不予理会。但若是伤口还流着血,却上前抱住那野猫温柔抚慰,这行径,恐怕除了“圣人”二字,已没有其他词汇可以准确形容了吧?

    天,我竟遇到了圣人?难道我应再接再厉,毫不留情地刺激他挑战他的底线直到他暴走?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我如何能再开得了口?

    墨让抚着我的肩,眼神温柔,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要化成两汪春水。比眼神更温柔的是他的声音:“小艾,你太累了。看着我,小艾。你已经很累了,你需要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小艾,睡吧,睡吧……”

    我的心渐渐柔软下来,我竖起的硬毛被他温暖的大手一点点抚慰捋平,我的身体一点点放松。随着他的声音,我似乎才想起,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我真的累了……好想睡觉……我的眼皮一点点垂下,然后,我的嘴角也慢慢垂了下来。突然,我反手给了墨让一个巴掌。

    这一下既快且狠,墨让猝不及防,被我扇得一晃。那是自然,我虽然功夫远不及他,但扇一个人,又需要多大的内力?快准狠就够了。

    我起身,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谁允许你给我催眠?墨二爷,您想挖出些什么?”你竟然给我催眠?在我未同意的情况下?墨让啊墨让,你竟然不信任我?

    谁都能不支持我,不理解我,但你怎么可以不!

    墨让擦了擦嘴角,笑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这件事,我不得不做。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为你催眠,但这事不光关系到花妈妈,说不定,如你所说,也关系到墨谦。我必须事先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作出最正确的决定。小艾,我只有刚才那一次机会,但如你所见,我失败了。所以我请求你,让我催眠你,让我知道,你被强迫忘记的那段回忆,究竟跟这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起身,拉开木门,又停住,并没有回头:“这是我必须做的,无论你是否会恨我,我都会选择这样做,一如你方才选择激怒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他回头,他会发现,我的眼睛流水了。

    好痛,好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我蜷缩起身子,如受伤的小兽般低声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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