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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在萧白的帮助下下了车,正好听到阿狄和夏至的谈话:“这个女人声称是你的旧识,好像是要来找你帮什么忙的,我并不熟悉,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带过来给你看看。”

    夏至焦躁地:“走后门,又是走后门!这种人带来干嘛?还嫌我最近的事不够多?直接说我不在不就好了?”

    阿狄诺诺称是,又道人都来了不好不见云云,好歹把夏至劝出了门。听上去挺热情诚恳,可他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告诉我,他是故意的。

    嘁,这孩子,故意隐藏重要信息哈?但讨厌的是,他说的句句是实,叫人怪罪不得。

    不过没关系,和可爱的夏至,如今的京城第一女捕头打打哑谜,玩玩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这种幼稚但不失乐趣的游戏,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叙旧方式了。

    我待她在我面前站定,才挽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夏捕头,别来无恙啊!可还记得我?”

    夏至眯了眯眼睛:“你是……?”上下打量我半晌,这五年她好歹是进化了,不再直接说出“不认识”这种伤人的话,只犹豫着沉默,不过她仍在自己光洁美丽的脸上简洁明了地标明了三个大字,不认识。

    我窃笑着启发她:“当初在下还是因为一位故人才能和夏捕头攀上关系的,几年过去了,现在想起,宛如昨日,在下甚是怀念啊!”

    夏至干脆利落地打断我:“阁下如有冤情,烦劳去前门击鼓鸣冤,在下定当秉公办理,全力以赴。”言下之意就是在我这后门是行不通地,您老就别乱攀关系了!

    我被噎得,靠靠靠,啥时候我也混上这待遇了?气得我,摆出茶壶姿势,一脸威胁:“师母,怎么连我这乖徒儿都不认得了?”

    夏至陡然睁大眼睛:“小艾!”飞扑过来抱起我转了一圈,大笑,“你终于回来了!”又放下我,大力拍我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既然主动投案,我就不追究你不说一声就跑了这事了!”

    我皱皱鼻子,感激涕零状:“多谢师母恕罪!”

    夏至难得脸上一红,又啐了我一口,才亲亲热热地挽住我手臂,快步往衙门里走去。边大步走着边一叠声地问:“怎么想起来回来了?在蓉城过得好么?南边的天气还习惯么?吃得惯么?见到南平了么?……”

    在这样猛烈攻势下,我只有点头的份:“不是想你们了么,好,恩,还算习惯,都习惯,见着了,聊得挺开心的,这不,他特地叫阿狄带我来找你……”

    夏至趁着我忙着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悄声道:“是因为墨家才回来的么?墨让走了,墨谦已被下狱待罪,明天,墨让的海捕文书就该贴到全国各地了。小艾,你回来的可不是时候。”

    我怔了怔,依旧似没听见她耳语一般说得欢畅,但我已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迅速处理着夏至告诉我的信息。

    墨家现有的两位领导人竟然都被剥夺了领导权?一夕之间?

    也难怪夏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衙门里人多嘴杂,她不能授人以柄。

    夏至,也终于是长大了。

    说真的,这半个月,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不在分析,墨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墨家究竟想传达给别人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如果突然有一天众人纷纷风传一个百年老字号要倒了,看起来它也确实有些危机,那么它会怎么办?

    答案是,不管有多大的阻力,它都应该排除万难,立刻站出来辟谣以维持局势的稳定。而不是任由情势恶化,令众人丧失信心。如果任由这样恶性循环,那这老字号也就唯有倒闭一途了。

    所以,墨家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正常也是不合理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脑子笨,思来想去,不过只想出两种原因。

    一是诚如萧白所说,墨家实力远不止此,所以它的目的是制造一种假象,让人认为墨家不行了。二是,墨家虽然现在还有反击的余力,但是内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遏制,不能动弹,不能传出任何有效的信息澄清谣言,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腐烂?

    我不知道墨家究竟想怎么样,我只知道,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必须回来一趟。

    如果墨家没倒,很好,就当我只是回来看看故人。如果墨家真的有事,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要跟他们站在一起。

    我以为这半个月里,我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我已经可以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发生,可是当这个答案摆在我面前时,我却依旧不敢相信。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这么大,竟然牵扯到了朝廷?那么墨家到底是在示弱,还是碍于天家,不敢澄清谣言,只得忍痛断尾求生?

    海捕文书,这是什么概念?在朔国,不是随随便便那种撒遍全国的榜文就可以叫做海捕文书,而必须是御笔朱批,由御林军亲手贴满各州郡的悬赏榜文,才能称得上。也就是说,只有皇帝陛下有权利签发一份这样的通缉令,令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寻找一个人,必要时甚至可以联络邻国,请其协助抓捕。而且,其奖励方式虽各有千秋,但足以令任何一人动心。正因为此,其威力之大令人咋舌。据说大朔历史上所有在海捕文书上亮相的犯人,最后都迅速得到了正法。也正因为它所拥有的巨大权限,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没有签发海捕文书的权利,连皇帝本人,据说在即位的十二年以来,也从未签发过一份。

    所以,墨家究竟有什么地方惹怒了天家,使得皇上不得不动手发出这样一道夺命符?

    好吧,我知道对外宣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原因,那就让我在这原因未挑明之前来猜一猜。皇帝最怕的是什么?答案很显然,江山易主。先不说墨家有没有这个心思或实力,单有沈万三[1]这样血淋淋的例子在面前摆着就可以说明一切,太有钱,早晚会被天家惦记。

    可是,诚如萧白所说的,墨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也不是一般的有影响力,皇帝想除掉它是可以理解,但是想做和敢做并最终去做毕竟是两码事。皇帝这样做,是吃准了能够一口吃下墨家这块肥肉而不会遭到反饬,还是即使计算到了可能的结果,也要咬牙吃下墨家?

    那么,皇帝预备给天下的理由是什么?

    谋反?

    可笑,可有证据?还是打算用莫须有来搪塞过去?

    等等,我似乎忘记一个人,一个也和墨家有莫大关联的人,一个有能力插手这事的人,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我状似不经意地转头问夏至:“吴越最近还好么?”没错,吴越。我回无月小筑不到一天,见不到他也算是正常,更何况……我本不想提起他。所以在重逢的激动之下,便忘了问南平关于他的事情,现在想到,不由脱口问了出来。

    夏至愣了愣,仍旧笑着回答:“好,好得很呢,身体很好,人也不消停。这不,又野到大漠去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回来就不是一个人了呢!”说到这儿,她牙关紧咬,做出副预备咬人的样子。

    这表情太可爱了,即使我现在心思沉重,仍乐得咧开大嘴:“哟哟,小师母,家教不够严啊!”

    夏至斜我一眼:“恩,等着吧,等他回来,一定要他顶着茶壶抱着水缸叼着烟袋跪搓衣板!”

    天,好复杂的刑罚!我身上陡然袭过一阵暴寒,颤声道:“夏至!”

    夏至调皮一笑,又黯然:“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我愕然,原来,她还是喜欢吴越的。

    这么久了,明知他不会接受,明知他心里仍想着瑶瑶,她还是一往无前地喜欢着。她已经二十三了吧?她用女人最好的年华,来坚守她对他无望的爱恋。这样的勇敢坚持,任何的玩笑对这份感情来说都是亵渎,是我放肆了。我歉然道:“夏至……”

    夏至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嘴角上扬:“没什么,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别人无关。”深吸一口气,又道,“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我无法勉强自己嫁给任何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同样,他怎样选择,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无言,只得硬生生转了话题,说些今天天气哈哈哈这类没营养的废话,夏至也趁我高声回答她时,又简略说了几句墨家的现状让我知道。可惜,她也不过是一名捕头而已,只能跟着官员四处跑跑,观察些现象,却无法深入了解其中缘由。

    她只知道,京城在半个月前突然关闭了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如此三天才恢复正常。之后墨家店铺全部关闭,墨谦下狱,墨让不知所踪。并且,朝廷下了封口令,任何公职人员一月内不得宴饮不得私自聚会。看来,天家最近是要有大动作了。

    夏至又亲亲热热地问了些别的,趁着我说话的功夫,轻声问我:“要去看看墨谦么?”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

    五年了,我躲得够久了,应该转过身子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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