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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阿狄!你小子好歹慢点!”我跟在阿狄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嘁,有马不用,非得装酷施展轻功,你当我是陆小凤还是西门吹雪啊?我哪有那么好的内力和功夫?而且夜色迷茫,我非得小心再小心,才不会把他跟丢了。您老人家以为我是超人么?这样想着,便越来越是不忿,但又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因为他走的方向,正是西域王宫的方位。

    好吧,若真是去王宫,那么他不用马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夜探王宫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差事。但是……您好歹骑马走一半,再弃马步行不成么?这么长的路,您是不累,我可累得够呛啊!

    就这样一边认命地赶路,一边腹诽不休,竟然也很快就到了王宫。西域王宫不同于朔国的金瓦红墙,而是金,也应该大喝一声以示警戒,但他们竟然慢下来,静下来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被买通了,他们被告知在今晚有事发生,所以任何动静,他们都能回避就回避。——可是,若只是我和阿狄两个人的话,咱的功夫虽然不及他,但躲一两个官兵还是富富有余的,用得着他这么劳心劳力地收买守卫么?难道……是要有兵力入城?

    喂喂,据我所知,晚上兵力入城可是只有两种可能,勤王,或者,逼宫。

    他是哪一种呢?

    就这么琢磨着,我竟然没注意前面的情况,然后悲剧发生了,我以极高的速度撞上了阿狄的后背。

    把我疼得,虽然这家伙一看不对,还急忙后撤替我消去了一部分力量,可惜本人的动量还是大得惊人,撞得我眼泪哗哗的,鼻子也是一热,开始滴滴答答地流鼻血。

    阿狄转身看到我的狼狈相,不由嘎嘎低笑,然后一边飞速替我止血,一边打趣我:“唉,总算你还因为我流了次鼻血,我也算是找回一点自信了!”

    我呲牙咧嘴,挥拳准备打回去,却听到一句:“小艾?”

    这声音于我而言太熟悉了,既然是他叫我,天大的事情也得靠边站!我忙收手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站着,乌黑的长发,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恍若仙人。——站都站得这么帅的,自然是我家相公墨让了。我低叫一声,笑得眼睛都没了,拖着鼻血就跑过去,熊抱住他,心安理得地将鼻血蹭得他全身都是。

    墨让拍拍我脑袋,哭笑不得地:“娘子,我是娶了只小狗吧?”

    我拖着舌头汪汪两声,很以为荣的样子,双手环着他销魂的细腰,不断蹭啊蹭,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揉进他身体里,才嘟着嘴巴问:“想不想我?”

    墨让如我所愿地啾我一口,在我耳边喷着气,笑着低声:“嗯。”

    我不依不饶:“嗯是什么意思?”

    可惜阿狄的声音煞风景地插入:“嗯就是说,他想你,天天想你,想得夜夜睡不着觉,看到什么都在想你,想死你啦!”

    我和墨让同时打了个冷战,对视着苦笑一声,嘿,这情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肉麻呢?我轻声介绍:“这是阿狄,铁弗的当家。”又笑笑地,“你这软禁倒是比做客还自由啊?”

    墨让呵呵笑了一声表示赞同,牵起我的手低声道:“走吧,去我的房间,”然后又转头对阿狄道,“既然来了,就把事谈明白。”

    可这事要谈明白还真是不太容易。

    首先是我不能完全相信阿狄与墨家合作的诚意,毕竟他也曾说过,西域的王想要铁弗趁乱吃掉墨家,阿狄即使没这打算,趁火打劫的心思总是有的,那么现在他和墨家合作,摆出的条件也是如此公平,——说实在的,我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他没什么厉害的后招。

    而在我这种怀疑的态度下,谈判自然也不可能在友好的气氛中顺利进行。

    阿狄苦笑:“好,我不跟你说我的主观意愿,我们说说客观条件。在迅速有效的消息传播方式没有发明出来之前,我不会动吞并墨家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一味求大,并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尾大不掉是一个家族最怕的事情,内部缺乏有力的监督而引发的离心离德比外部的攻击更具有破坏性。更何况,朔国的人,总是不缺一种愚忠的精神,他们永不会真正效忠于铁弗,消化墨家会耗费铁弗太多的精力,所以,我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样说,你能相信我么?”

    我想了想,冷笑一声:“你只是把条件极端化了而已。若不是吞并墨家,而是如你以前所说的,趁火打劫,打压墨家呢?”

    墨让紧了紧握着我的手,低声:“小艾……”

    我瞪他一眼,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既然要我来了,就老实地把你们之前做过什么都跟我说一遍。

    别以为我真傻,若是你们之前没有接触,谈判能这么快就搬上日程?而且墨让和阿狄见面的气氛,也太和谐了些,不像两个敌对国家各自掌握经济命脉的家族,倒像是两个世交子弟一次稀松平常的见面。

    你们之间到底在搞什么?

    烛火明灭下,阿狄的表情也是看不真切,他叹了口气,声音明显冷了下来:“小艾,你许是听说了吧,朔国墨家钱庄的大面积挤兑,竟然有源源不断的现银兑现?”

    我点头,他接着哼声:“你不妨问问墨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墨让见我看他,点点头,轻声道:“自我动身之前,就跟西域达成了盟约,若墨家钱庄发生大规模挤兑而墨家现银不足,则有铁弗秘密运送现银救急。”

    我瞪着他,疑惑地:“你们早有盟约?”那还找我来谈这劳什子的干嘛?

    我猜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我没胆子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竟到了这种地步!朔国有多大?墨家有多大?墨家的钱庄有多少,在墨家钱庄中存的银子有多少?钱庄靠放贷维生,这现银不是说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从墨家出事到大规模挤兑,之间那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钱庄若能拼着利钱不要,收回四五成的银子,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加上钱庄中常备的一成现银和墨家的家底,剩下那三四成就全靠铁弗家支援?

    这么多现银,得是多强的联系,才能做到这一点?

    更何况,当时铁弗家的当家人还是阿狄的哥哥,那个据说什么都想握在手里的家伙。

    阿狄轻笑一声:“应该说,我们两家早有盟约,历代当家人必须遵守。但是这盟约并不详细,只是说明了若有经济上的困难应互相援手,不以利益为重而已。然而现在的人心自然不比二百年前古朴,谁也不会再以一句口头上的约定,或是把酒言欢之后就对一个人深信不疑了,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做了。”

    我了然。的确,一个家族的兴衰,成千上万的人命不能只依靠于单纯的信赖或是忠诚,人心是善变的,总要有些实质的保障才好。这无关忠诚,再说,身上担着如此重任的人,道德水准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这次的大乱,不就是西域和朔国的君主因为各自的猜忌和控制欲搞出来的一出大戏?而这出戏之所以能够发生,并不是因为铁弗和墨家没有威胁,而恰恰是因为他们的威胁不够。

    若是你家有只狗到处蹦蹦跳跳让你看着生气,不管他块头多大,你都能一咬牙一跺脚把它给杀了,,竟然这个逃亡在外的“孽根”还给他使个绊子,他能不气么?更别说,他并不笨——若他笨,他根本不会不甘心墨家不在手中。这世界之所以乱,就是这些不笨也不绝顶聪明偏偏又充满野心的家伙一直在不安分地上蹿下跳。——所以若他耐心强些,他一定会维持表面上的和气,暗地里继续蚕食鲸吞,到时机成熟的时候,随便给个罪名杀了了事,若他心浮气躁些,说不定回去便要发威了。

    这约定自然是不得不做的,可是这件事究竟认不认,倒得把得失都考虑清楚了才行。

    我们的倒霉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墨让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我只得巴巴地看着他,看他究竟想怎么办。

    墨让斜眉看我:“你说,这事,究竟该不该认?”

    我立马点头:“自然应该认!”

    墨让挑挑眉毛,等我继续。我紧了紧握着的手,轻声道:“维持面子上的和睦,给皇帝一个不得不下的台阶,至于他的后招,我想,有你,有墨谦,还有……还有墨谢,总会见招拆招,逢凶化吉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把墨谢放到明面上来,他先是一愣,然后惨笑一声,点头:“是了,还有我那大哥。”

    然后他转头向阿狄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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