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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永春来访

    !!!!齐敏儿心中觉得甚是温暖,便转身回来,拉着齐宝儿的手:“快点啊,天冷,饭菜凉的快。”

    到得下面时,文氏已经已经好了碗筷,见二人下来,便问:“芸儿和升儿呢?”

    齐敏儿道:“刚在床上睡着了,我搬了两把椅子在床边挡着呢,翻不下来。”

    文氏毕竟不放心,又上去看了一眼,见一双小儿女睡得正香,这才返身下来,却见齐敏儿正往齐宝儿碗里挟菜,便过来笑道:“怎地妹妹替哥哥挟菜,倒真像是姐姐了。”齐宝儿道:“她今日不知怎地了,忽然对我这样了,我倒不自在了。”

    文氏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你个没福的,妹妹对你好一点你就这样了,忒没出息了!”

    文氏见两个孩子关系亲密,完全不像是没有血缘的,心中也自高兴,便一人给他们挟了一筷子菜,让他们多吃一点。

    吃完了饭,齐敏儿上去继续陪着齐宝儿念书,自己在一边绣另一块帕子,文氏在一边指导她。不多时下面齐长春回来了,还带着一些工匠,开始在下面隔出一个隔间来,以做书房。

    文氏下去看了一下,上面的孩子却因为下面吵闹而醒了过来,不多时便开始哭叫,文氏听到了便上来哄孩子,一边打发齐敏儿下去拿些煮得稀烂的粥上来。

    那粥是放在茅草和棉花制成的焐窠里的,齐敏儿用手拭时,还挺烫,便拿了上来。文氏吹凉了喂两个孩子,却不吃——这两个孩子比齐宝儿和齐敏儿都娇气,一周岁了,还是只吃奶,别的什么都不吃。

    文氏喂了片刻,见孩子不吃,也是无法,只得又解了衫哺乳——还好她奶水充足,也足够喂两个孩子的。

    齐敏儿不是不曾嫉妒过——当年的她一周岁不到时就是奶水与粥间隔着食用了,只是后来觉得文氏心疼两个早产儿也是正常的,而且自己毕竟不是她亲生的,也就心态平和了。

    到了下午,这边工程还未完,那边齐永春夫妇和齐福、魏灵梓也一起来了。

    高氏在这里转了一圈,觉得各种都很满意,便对文氏道:“妹妹到这里来,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也没个帮手。灵梓虽然是我家的人,你也不用多顾忌什么,尽管使唤就是了!”

    意思可能是好意,但说出的话来总是让人听得不那么顺耳,文氏便也只讪笑着,并不应她。齐敏儿看了齐福一眼,只见他正微笑着抚摩着魏灵梓的头那些钱做什么,二叔岂是在乎这些的!只是那些孩子里,听说官哥儿和那张标挺聪明的,下个月便要参加县试,福儿你可得加把劲儿,不要让人看笑话!”

    齐敏儿心中暗笑——原来是这样,生怕别人考上了齐福没考上,然后被人耻笑么?

    但是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刻苦攻读也不能保证必中啊!

    齐长春对这种话题也不敢接,只好陪笑,齐永春却是很难得地与老婆站在了一边,并没有向以往那样岔开话题,反而道:“二弟你不知,你搬到城里来后,村里对你有些非议,若是你考不中举人,只怕以后回去,难以在村中立足。”

    齐长春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齐敏儿,然后对齐永春道:“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全靠着刘得标去通路子,然后每年弄个三四等,然后永远没机会考举人吧。”

    齐长春这话说得也有些不客气——两个人都有点喝得多了,文氏忙让魏灵梓去厨下把醒酒汤拿来。

    高氏见齐长春说话有点冲,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二叔这话也有理,倒让齐敏儿有些意外。

    等到醒酒汤上来,高氏和文氏分服服侍着自家男人吃了,然后齐永春夫妇便乘着马车回白河村去了。

    第二天齐长春起得很晚——想是宿醉的关系吧。

    文氏趁这工夫,早饭后就替齐敏儿穿了耳洞——齐宝儿在一旁看着,不停地问齐敏儿“可疼可疼”的,本来齐敏儿并不怎么觉得疼,倒被他弄得觉着很疼了。

    文氏打发齐宝儿去跟着齐福念书,然后替齐敏儿用茶叶梗穿在耳洞里,等隔两天后再戴耳坠。

    等到齐长春起时,文氏正在给两个孩子哺乳——现在孩子大了重了,要齐敏儿帮忙抱着一个,然后一个一个来,不能同时喂了。

    文氏让齐长春等一下,齐长春笑道:“我自己去厨下盛饭吧,你不必动。”

    于是便盛了饭来,就着桌上还没收掉的咸菜吃。

    文氏道:“你少吃些,等会儿便吃午饭了。”

    齐长春笑道:“不必,昨天酒吃得多些,便想吃得清淡些,只多喝些粥罢,不然晚饭吃得早些便是。”

    文氏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那你可还记得昨晚与你大哥大嫂说的话么?”

    齐敏儿这时也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齐宝儿和齐福都在那自己房中念书,这边的书房还没有弄好,大概还要一天才行。

    齐长春想了一回,笑道:“大约还是记得的。”

    文氏道:“喝得那么多,说的话都不像是你说的了!”

    齐长春哈哈一笑,然后摸着齐敏儿的头道:“敏儿,爹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文氏道:“她才几岁,你问她做什么。”

    齐敏儿只是笑,心里却想——你昨晚看我的眼神那样古怪,分明是认为娘是为了我才冒险离开那村子的。其实这只是文氏太要强太好面子吧!便就任他们说去,齐敏儿还真不认为自己嫁不掉。

    不过那村子里的人也真是的,什么屁大点事,都要惹起无穷无尽的流言和谣言,也怪不得文氏神经过敏。

    这时齐长春又道:“昨夜大嫂居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儿子大了,她也知道要收敛些,不然儿子也不好做人。”

    文氏哼了一声:“你现在是秀才了,她敢在你面前出言不逊么,惹得骂将起来,这里是县城,可不是乡下,没人管她惹她。”

    原来古代人是很注重礼仪的,出言不逊或者骂人,尤其是后者,那都是犯法的,要处以打板子的刑罚。但是拥有秀才功名的人,骂人后可以用少量的银钱赎罪(旧钞七厘五毫银子,连一钱都不到,大概也就相当于rmb五、六十块钱),不必为了这点小事挨板子,而县官也因此不太愿意受理秀才骂人的案件,基本上就睁一眼闭一眼,不闻不问了。

    所以一般人不敢与秀才骂街,也不敢在秀才面前出言不逊,以免被秀才痛骂,或者被扭送官府挨打。

    齐长春笑道:“偏就你这样想,大嫂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多顾忌的,我还能与她一般计较么!”

    文氏笑道:“你以君子之腹度人,人家却以小人之心度你!”

    齐长春道:“胡说,大嫂哪里是什么小人了!”

    文氏仍然笑道:“是呀,她不是小人,她是女人。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她就是那难养的女人了。”

    齐长春听她歪解《论语》,也是笑着说:“是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养的女人了。”然后看看一边的齐敏儿,又摸了她的小脸一下,“除了我们的小敏儿!”

    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已经时近中午,文氏便扬声叫上面的齐宝儿和齐福也下来,索性都用了饭,她再一起洗涮碗筷。

    下午齐长春仍然看着那些工匠开工,文氏也在一旁照应,魏灵梓跟着齐敏儿学刺绣——齐敏儿虽然年纪小,但毕竟心智比她成熟多了,学这东西又比她早,故此水平比她高很多,文氏不在,便由她来教魏灵梓。

    文氏托了张永宁,替她家找一个刺绣的活儿——齐敏儿现在绣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甚至一些比较复杂的,也不在话下,现在她教会了魏灵梓,到时两个人一起做些女红,也能换些钱,也顺便替齐敏儿搏得一个擅长女红的名声,也对她以后找婆家有利。

    齐福与齐宝儿在一边读书——齐宝儿的房间窗开在西边,午后阳光进来,比较亮一些,这也是当初齐长春把他的房间选在这一间,然后当做书房的用意。而齐敏儿和魏灵梓,也在一边刺绣,齐芸和齐升,在床上爬来爬去,与那只苏睿送来的两只花猫玩耍。

    这两只猫自从苏睿送来后一开始还挺有野性,尽到了捉鼠护院的职责,但是齐敏儿以前世养宠物的方法来养后,野性渐渐丧失,不再有什么捕猫的举动,只是陪着两个小主人玩些线团皮球之类的。

    齐宝儿却不好好念书,总是来看齐敏儿和魏灵梓刺绣,齐福也只是笑笑,并不来多管他——或许在他看来,齐宝儿毕竟还小,等到了他这个年龄,就会知道念书用功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新的书房终于弄好了,里面放着三张桌子,一大两小,还打了一个书架,放着一些考试要读的书。

    不过以齐长春的经验,去年的恩科,考试就重策论和政论,今年可能连出题范围都会超出《四书五经》了,所以买了诸如《史记》、《汉书》和《资治通鉴》之类的让齐福读。

    至于齐宝儿,虽然他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但齐长春却让他仍然先读四书五经,或许在齐长春看来,四书五经是基础,是作人的道德规范,而以史为镜,还是等他大了以后,要参加科考时再说吧。

    而书房的改变,齐敏儿索性提出了把自己的卧室和齐宝儿的对调的意见——那里午后的阳光好,可以在里面做女红什么的。

    文氏也觉得不错——主卧室是朝南的,两个孩子的卧室一边一间,她在自己的房里做事也觉得闷,既然齐宝儿的房间空了出来,那多利用一下也好。

    而有了这样的房间,文氏也能一边带着两个幼儿,一边有着更多的时间教齐敏儿女红。以文氏的判断,齐敏儿的女红学得不错,大概再有个一年半载,绣出来的东西就该卖个好价钱了。

    但是这样一来,齐敏儿的那些细软和绣具什么的也就都搬了过来,而两个小孩子又不能时时被看顾着,这天一个疏忽,齐芸忽然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齐敏儿此时正在绣一块枕巾,听了忙与文氏、魏灵梓去看,却只见小家伙脸涨得痛红,却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文氏吓了一跳,忙查看四周,却发现床上齐敏儿的耳坠只有一只,另一只却不见了。

    齐敏儿这时见到床上只有一只,也是吓了一跳——昨晚文氏让自己起床后戴上,自己因为没这个习惯,就忘了。

    而且刚才两个双胞胎在睡着,齐敏儿也就更没想起来要把这东西放好——刚刚得到的东西,也没有时时放在心上的习惯,更何况还没有戴在耳上呢!

    不过现在看这个样子,八成是被齐芸吞下去了。

    齐敏儿赶紧过去,想把齐芸面朝下放在自己的床边,然后拍她的后心,把这东西吐出来——吞金可是要死的!

    但显然文氏比齐敏儿要有经验,她一边抱着齐芸,一边让魏灵梓去厨下,把角落里放着的炭拿一块出来,点燃后拿上来,顺便再让齐长春去请大夫。

    齐敏儿也不知文氏要做什么,但仍是道:“把妹妹倒过来拍拍,看看能不能让她吐出来。”

    文氏愣了一下,便按着她说的翻过来拍了几下,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把齐芸弄得大哭起来,一边的齐升与她似是有心灵感应,也同时哭了起来——虽然没有吐出来,但好歹气是顺过来了。

    文氏让齐敏儿去哄弟弟,自己抱着女儿,过得片刻,魏灵梓拿着一个小铜碗,里面一块黑炭,一头正在燃烧。

    文氏让她把炭放到桌上,自己一手抱着齐芸,一手用一个铜勺,把趁还在燃烧的一头捶成细末,然后又让魏灵芝倒了开水来,把炭末给女儿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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