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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县试又开

    !!!!然后文氏就一直抱着女儿,又过了一会儿,齐长春一身汗地带着一个大夫来了。那大夫问了详情,又知道文氏的做法,便点头道:“大娘子好生厉害,这也懂得。便是如此则可,若今晚不能排出,则再刮炭末三钱与水调服,直到把这入腹之物排出。”

    齐敏儿看着这个大夫,又看看文氏,心想原来还有这一招的么,我倒是不懂的。

    不过这次的事,终究是齐敏儿的疏忽,虽然文氏和齐长春没有怎样责骂她,但她总是害怕吞金会致命,便一刻不停地来看。

    其实吞金而死,是吞比较大的金块,因为重量弄破了肠胃,导致内出血而死,金本身是无毒的。或者有时有人误吞水银而死,也被称做吞金,齐敏儿并不知道这种事,只是前世看过红楼梦,知道尤二姐是吞金的,所以心里慌得不行。

    但是到了晚饭时,齐芸便真的把那耳坠排了出来。文氏把它洗了,然后又戴到齐敏儿的耳垂上,说道:“今后无事,便不要拿下来了。”

    齐敏儿低着头,向文氏认错,说全怪自己,没有把耳坠收好。

    文氏笑道:“算了,以后注意些,也就是了。”

    齐敏儿看看文氏的眼神,那里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也就放了心。不过想到自己耳中的东西,是从菊花里面拉出来的,即便是已经洗过了,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唉,心理建设很重要啊!

    可虽然文氏嘴上说不怪罪齐敏儿,但是从那之后,就不再把两个小孩子抱到齐敏儿的房里了,要教齐敏儿绣法花式,都是趁着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过来指点一下,然后就让齐敏儿自己琢磨练习,等着齐敏儿把完成品或半成品给自己看。

    好在齐敏儿智商不低,就算不能举一反三,反二还是行的,虽然这样学习速度慢了,但因为已经之前学了不少,也不会影响什么接下的女红活儿,不过就是接新活儿的速度慢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县试即将开始,齐福也即将踏上征程。很意外的是,苏睿这次提前两天来了县里,由他父亲里长苏重德陪着,先到齐长春家里暂住一晚。这一则是能在考前更好地休息,二则也是希望沾点好运——齐长春有福的传说,的确还是让苏重德有点难以割舍,所以就带着儿子来了。

    其实苏重德并不想让儿子九岁就参加童子试,只是苏睿坚持,这才同意的。

    这古代的考场,其实真不是人过的,很小的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身材正常的成年人,都无法在里面放平了睡觉,只能蜷缩着——像上次恩科,花钱在外面现做了饭食送进去,真是极少见的。

    齐敏儿听齐福说过童子试的情况,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到苏睿时,也曾谈起过。当时听到苏睿说要参加这次的童子试,齐敏儿还笑称,这是因为趁着年纪小,起码能在那小黑屋里放平了睡觉,如果中了,以后就不必再遭罪了!

    这次苏家父子是客,他们两个还是住了齐福的房间,而齐福与齐宝儿凑合了两天。

    苏睿这两天还是在温书,倒是齐福没有,和齐宝儿两个上街逛了逛。

    齐福这年已经十五岁了,带着齐宝儿出门也不会出什么事了。回来时二人是与马福奎一起来的——原来马福奎已经决定这一次童子试,他要考武科。

    这个年代,正规详尽的当代军事理论书籍买不到,但是像武经七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这七本书)这样的著作还是能搞到的,只是不知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马福奎能研究到什么程度就是了。

    而至于张永宁,他则是索性直接纳捐得了个捐生的资格,准备直接参加会试了。

    反正他家里有钱,用钱来买个资格也是无妨。

    不过本来齐敏儿并没有对这两件事有什么联想,而张马二人各自的行为把这两件事连到了一起——这建文帝这样捞钱,又这样选拔军事人才,是想打仗么?

    可是朱棣已经伏诛,还林打什么仗呢?出征漠北打蒙古人?当年的徐达和蓝玉都不能胜,现在选拔的这些人会有用么?

    齐敏儿觉得这个穿越者,大概是前世yy小说看多了,说不定是要远征日本了,那就搞笑了!

    现在的日本是足利幕府的全盛期,强行开战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齐敏儿对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衷心希望齐福能考个功名,那样就不会去应兵役了。

    县试考完,苏睿在齐家又住了一天,临去时握着齐敏儿的手:“敏儿,我一定会考中的,明年我就到县里来上县学,我们就能经常见面啦!”

    齐敏儿心想——就算你考中了,你爹能让你一个人到县学里来?还不是让你在家念书,到时再花钱在年考的时候让你得个二等三等的罢了。

    但是嘴上却说:“祝你连中三元,明年得个状元回来!”

    苏睿想了想,说:“那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啊!”

    站在边上的苏重德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胡说甚么!”然后对齐敏儿笑道,“连中三元是不敢想的,不过还是承你的吉言了,谢谢敏儿的好意了!”

    齐长春也在一边道:“官哥儿聪明得紧,定然一试便中的。”

    苏重德笑了笑,对他们拱了拱手,便带着儿子回去了。

    齐敏儿看到苏睿不停地回过头来对自己挥手,忽然觉得——如果这次他没考中,他这张笑脸,会不会变成哭脸?

    于是就有点内疚,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苏睿的事,开始有点小小地纠结起来。

    县试从考完到放榜要十天,因为阅卷的人少,参考的人多,而且筛选的要求又高,后面就越来越短,到了最后的殿试,只要三天就放榜。

    本来齐敏儿觉得大概苏睿不会亲自来看榜,苏家派个仆人来看就行了——又不是最后的院试,不过是个县试罢了,不料到了第八天的头上,忽然有人敲门。

    当时齐长春与张永宁正在客厅里谈话,齐敏儿和魏灵梓在厨房里择菜淘米,文氏便去应门,结果开进来是苏重德和他老婆刘氏。

    文氏还以为苏重德夫妇是来看放榜的,心想怎地如此心急,但也不好说,便笑脸相迎了,将他二人让了进来。

    不料文氏刚把门关上,苏重德夫妇就要给她下,刘氏还说:“妹妹救我!”

    文氏吃了一惊,忙上前相扶:“里长你们这是为何,如此大礼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受得起!快快请起,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苏重德却是不肯起来,他身子重,文氏也扶不起他,便去拉那刘氏,一边高声叫齐长春出来,苏重德只道:“线娘你此番定需救一救我们!”

    文氏被他们夫妻弄得手忙脚乱,这时里面的齐长春也出来了,见此情景也是吃了一惊,忙上前把苏重德用力拉起。

    苏重德还要挣扎,这时里屋的张永宁听到声音,也跟了出来,苏重德见有外人,这才罢了,只说一定要线娘相救。

    齐长春心中奇怪,便道:“先进屋再说吧。”

    厨房里的齐敏儿也感到奇怪,只是不好出来——手上的活儿不少,因为要留张永宁吃饭,所以又多买了不少菜——也就只能在厨房门边上伸头看着。

    众人进来各自坐定,齐长春道:“里长究竟为了何事?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苏重德看了一眼刘氏,刘氏道:“还是我来说吧。”

    说着对文氏使了个眼色,文氏会意,便笑道:“姐姐且到我房里去说吧,这里人怪多的,没地扰了姐姐的心思。”

    说着便拉着刘氏去了自己的房间。

    齐敏儿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可能去偷听,便也只得坐在厨房里干着自己的活儿,然后偏着头看向苏重德——只可惜苏重德背对着她,看不出什么来。

    张永宁见苏重德似是有什么要事,便起身告辞。齐长春略作挽留,也就送他走了。回来后便问苏重德是什么事。

    “里长还跟我们客气什么,有甚事,值得如此!”

    苏重德道:“你不知!我的女儿,嫁在了李举人家里,本已有孕在身,不料三天前早产,产下一个男婴,我女儿却难产去了……”

    齐敏儿吃了一惊——怎么苏灵难产死了?那个去年过年还跟自己在一起的大姐姐(她实在是没有把自己前一世的年龄加上去的习惯,总以为自己还小),居然就这样死了?

    齐长春也是大吃一惊,但是这事也的确如当年高氏所说——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也只得拍了拍苏重德的肩膀,安慰了他两句,让他节哀。

    这时楼上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刘氏冲了下来,对苏重德道:“线娘答应了,答应了!”

    齐敏儿见她一双小脚,居然冲得那么快,还真担心她从楼上摔下来——看来还的确是件蛮严重的事。

    这时文氏跟在她后面也下来了——看那样子,一脸的惨白,多半也是对刘氏冲下来时的身段感到害怕了。这要是跌坏了,那多不好意思!

    这时齐长春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便看向文氏,以眼神向她示意。

    文氏道:“苏家小姐过了身了,她的孩子没有奶水,饿得直叫,请了三个奶娘了,都喂不进去。”

    这时苏重德在旁边一边流泪一边道:“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娘没了,才这样悲伤,哭得嗓子也哑了,请来的奶娘喂他也不喝,挤了奶水倒进去也要呛着,已经两天多了,我们想来想去,线娘你当年也是早产的,你的奶水,也许她会喝,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齐长春听了,略有些犹豫:“要线娘去做奶妈?”

    明代有专门供皇宫使用的奶娘,管理她们的机构,叫做“奶子府”,隶属锦衣卫。每季度都要挑一定数量良家妇女进去,百姓逃避此业,故时常成奶子奇缺。皇家的奶妈尚且如此,可知民间的奶妈,不是家中太过贫寒,是没有人愿意出来做这个事的。

    因为官家的奶妈,如果进入皇宫奶了皇子,那可是一步登天——古代的皇帝,看中的就是孝道,对奶妈一家可是都照顾得很好的。而民间的奶妈,实际上身份和奴婢差别不大,纵使体面些,也不过是个高级的仆佣罢了。

    所以齐长春听到这话后,有点犹豫。

    文氏道:“好啦,先去救人一命吧,总不成看着里长的外孙子就这样没了。”

    刘氏也道:“是呀,我就知道妹妹是个心善的,当年敏儿不是就这样留在你家了么。”

    文氏听了脸色一变,苏重德忙把他老婆一把:“你混说些甚么!还不闭上你的嘴!”

    刘氏也知道自己失言,忙道:“妹妹别见怪,我也是心急,说走了嘴。”

    文氏本想到这城里来,避开有关于齐敏儿的流言,没想到还是避不了,这事若是在城里传开了,那还不是与乡下一样?

    苏重德见文氏脸色变化,知道她的心思,便道:“线娘你放心,我们知道轻重,不该说的从不说它,咱们两家莫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知!”

    文氏平了一口气,对齐长春道:“芸儿和升儿正好刚刚哄睡着,你且去照看一下,若是饿了,便调些蜂蜜米汤,或者弄些稀粥——他们也总该吃些别的东西。”

    齐长春应了一声,苏重德道:“长春你放心,不管我外孙喝不喝,一完了事立即就送线娘回来!”

    齐长春对他拱了拱手:“那就劳烦里长了。”

    苏重德忙也拱手道:“岂敢岂敢,你一家秀才,让你娘子做这样的事,也的确是有失身份,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文氏道:“行了行了,别多说啦,快走吧。”

    刘氏也道:“就是就是,妹妹心软,可见不得孩子受苦的!”

    说着便牵了文氏的手向外走去。

    苏重德又握住齐长春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这才去了。

    齐敏儿在边上听着,觉得这事真是超现实啊——难道这个不肯吃奶的孩子,也是个穿越者?因为不肯接受穿越的现实,所以想自杀然后穿回去?

    想了一回,觉得太无稽,这时菜也择完了,便上去照看两个弟妹去。

    过了一会儿,魏灵梓也上来了,便向齐敏儿请教些女红——其实魏灵梓还是很努力的,努力地当好一个丫环。虽然有时她也没什么丫环的自觉——齐敏儿觉得这是齐福对她太好了,总把她当成同村的小妹妹的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也不是死契,人家赎了身,还是同村的,若对人家过于刻薄,他日相见,岂不尴尬。

    不过这样也好,齐敏儿与魏灵梓也同样的没有主仆之分,这样让齐敏儿也觉得自在些——毕竟是现代穿过来的,前世又不富裕,也摆不来小姐的架子。

    与魏灵梓一起绣了半条汗巾,两个孩子就醒了,醒来后就叫娘,然后看到齐敏儿在旁边,就一起叫姐姐。

    虽然异卵双胞胎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行动起来还是很一致,如同有心灵感应一样。

    齐敏儿过去哄着他们两个,两个小家伙又异口同声地喊饿。于是魏灵梓就下去调和蜂蜜和米汤。因为这是文氏关照的,魏灵梓先舀了米汤出来凉着,这时热了一下,再调了些蜂蜜进去,不多时便端了上来。

    齐敏儿试着喂了喂,果然都不吃。齐敏儿看着两个孩子没有办法——这都不吃,喂粥就更难了。

    这样作的小孩子,齐敏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听文氏说,她也没见过这么大了还只吃奶的,都是早就开始一天只吃一两顿奶了。

    魏灵梓这时过来说了声:“让我试试。”便接过了手来。

    这两个孩子平时与她并不怎么亲近,现在见到她来喂自己,倒是愣了一下,也没敢挣扎,大概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呢,结果被魏灵梓莫明其妙地就喂了一口米汤进去。

    魏灵梓也不是光盯着一个喂,而是一个一口,轮着来,结果你一口她一口的,很快一碗米汤就喂完了。

    魏灵梓心中高兴,抱着两个孩子都亲了一口,然后又下去盛了一小碗粥上来,又在粥里倒了些菜汤,和着喂他们。两个孩子之前吃了甜的东西,可能觉得有点甜腻,于是这碗咸粥,他们居然又吃了下去。

    齐敏儿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这两个坏东西,明显的欺熟怕生啊!

    这时齐长春也上来了,见魏灵梓喂两个孩子吃饭很顺当,心中也很高兴,把魏灵梓夸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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