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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文氏哺乳

    !!!!齐长春之前听到魏灵梓跑上跑下的声音,便过来看看,见一切安好,便道:“时间也不早了,待会儿就吃晚饭吧。”

    魏灵梓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晚饭。

    平时晚饭,若是两个孩子醒着,就由文氏陪着,等他们都吃完了,再换齐长春或齐敏儿、齐宝儿来看顾孩子,她再去吃饭。

    今日文氏不在,这看顾孩子的活儿,就落到了魏灵梓的身上——本来她是齐永春家的丫环,文氏让她帮着做些女红,已经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别的事都尽量不差遣她。

    齐敏儿本来也想自己晚点吃饭的,但是见两个孩子被魏灵梓喂养过后似乎与她有些亲近,便也就随他们去了。

    晚上魏灵梓打了水来,侍候他们洗脚,齐长春在自己房里哄两个孩子睡觉,但两个小家伙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看到自己的母亲,都哭闹了起来,齐长春平时见文氏软言细语的样子,却不知看人挑担不吃力,轮到他上场就不一样了。

    齐敏儿听听那边哭闹不已,心想文氏去了那么久,看来定是哺乳成功了,不然一定早就回来了。古代的奶妈虽然算不上低贱,但也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不像是现代,由于毒奶粉问题,奶妈职业空前吃香了。

    ——也许正在交涉吧!

    齐敏儿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去把魏灵梓叫了过来,让她来哄孩子。但是魏灵梓能喂饭,不见得别的也行,于是闹了半天,文氏回来了。

    文氏也顾不得洗漱,便上来哄着孩子,同时打发齐敏儿和魏灵梓去睡。齐敏儿怕她怪魏灵梓多事,就把今天魏灵梓喂弟弟妹妹吃饭的事说了,又说是自己去叫她上来的。

    文氏笑了笑,夸了魏灵梓几句,仍是打发她们去睡。

    齐长春问文氏如何,文氏道:“那孩子却是有趣,哭个不止,三个奶子围着他,就是不喝,我去试试,却喝了。”

    齐长春道:“你便喂了?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文氏笑道:“且先喂一次吧,总不能看着里长的外孙受这份罪。倒是有医生说,用皮管子将奶水直接倒进去,我看看那孩子哭得厉害,就先喂了。”

    齐长春道:“他家说了要你去做乳母了么?”

    文氏道:“说是说了,但是我没答应,不然你这个做秀才的,也是面上无光。”

    齐长春道:“我便没有功名在身,也不让你去做这事。”

    文氏道:“我让他们把孩子尽管送过来就是,我是不去的。那就不是去做奶子,只是帮他们一下忙罢了。”

    齐长春道:“那也挺烦的,咱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文氏笑道:“今儿灵梓却喂了升儿芸儿吃了饭,难不成是天意?”

    文氏的奶水一直很足,齐宝儿吃奶吃到几岁不知道,但是齐敏儿是强行断奶的——并不是没有奶,而是掺着粥喂她,一周岁后就渐渐泊了,一岁半时就完全断了。

    现在想来,可能是当时的文氏和齐长春还想要一个孩子,怕哺乳影响受孕吧。因为现在的齐芸和齐升,一直在哺乳,文氏也没怎么特意要断他们的奶水供应。

    古代的避孕措施还是很不力的,也不懂什么安全期,但是哺乳期内很多女人月信迟来甚至不来还是知道这是能避孕的。

    齐长春却道:“咱也不稀罕他们的礼钱,你这样为了别人的孩子委屈自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能和李举人家里搭上点关系,以后在这县里也好吃得开些。唉,我真是没用,还要你来为我做这些事。”

    举人其实是官员的候补预备役,所以县官总要给他们一些面子——谁知道哪天人家就突然补了缺,成为自己的上司了呢,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文氏去喂一下李举人的孙子,也算是拉近两家的关系,今后若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齐长春与文氏结婚多年,心心相印,怎么会不知道妻子的想法。

    文氏道:“你是我男人,我自然要为了你打算的。你好,我也就好了。”

    齐长春心中感动,想要来抱着文氏,文氏却伸手将他推开,道:“孩子还没睡呢,别吵着他们。”

    这时齐芸和齐升虽然不再哭闹,但仍然在抽噎着,文氏正一下下地轻拍着他们。

    齐长春便道:“我去打水来。”

    说着也不等文氏说话,便转身下去,不多时端了水来,便要替文氏除鞋去袜。

    文氏躲着他的手:“别闹了,这怎么使得,有辱斯文啊!”

    齐长春嘿嘿一笑:“闺房之乐,有甚于洗脚者。”

    这句话是脱胎于汉代为妻子画眉的张敞所言的“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这是齐长春与文氏经常说的打趣的话,文氏听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笑着侧身过来在齐长春的脸上刮了一下:“也盼你做到张敞那样的大官呢!”

    齐长春笑道:“我却不敢就这样的奢望,为国为民,实不如独善其身的。”

    二人说笑了一回,见两个孩子渐渐睡了,便自温存一回,也都睡去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家的人便与刘氏一起过来,抱着一个小婴儿,来找文氏哺乳。

    齐敏儿看时,那婴儿的眼还未睁开,只是在哭叫,脸上的肉红红的,文氏笑着接过来,一边哄着一边上楼哺乳。

    此时文氏自己的两个小孩儿还没醒,结果来了个哭闹的,带得这两个也醒了,又觉得饿,便也哭叫起来。

    文氏昨夜便有准备,在房中置一小炉,如今正煮了一些粥熟烂了,便舀起来放在一边,先喂了自家的孩子一些,然后再来哺育李举人的孙子——她虽然奶水充足,怎么也当不起三个孩子,只是那小婴儿才生下几天,吃得不多,所以让自家的两个孩子略吃些粥,也就是了。

    刘氏本不放心,跟进屋来,见文氏让自家外孙吃饱了奶水,反而让齐芸齐升吃粥,心中也过意不去,便又说了些感激的话。

    文氏笑道:“这可怜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管他!”

    只是这孩子小,该是少食多餐的时候,不停地来回跑,也是难为了李家,而要白天把这孩子放在齐家,李家又如何能够放心。

    于是也真难为了李家,居然很快就把齐家斜对面不远的两处宅子给买了下来,把原先住在那里的人给不知赶到哪里去了。

    住在那里的人分别是这小孩子的父亲李恪和刘氏,这个小婴儿名叫李兰,名字有些女气,不过吃起奶来却渐渐地有男子气慨——喝得很多啊!

    等到安排下了宅子,便请齐氏一家去吃酒赴宴,不过几个孩子都没有去——好在也都大了,并不怎么吵着要跟去,而家里的两个一岁多的小家伙,文氏是与丈夫,一人一个抱了去的。

    这次算是见到了李举人李常晟和他的儿子李恪。苏重德和刘氏那一天也忝陪在座,席间说了不少好话,虽然大多是虚话,但也好歹李齐二家有了些交情,搭上了些关系。

    齐敏儿与齐宝儿在家里,文氏早做得了饭,几个孩子便都吃了。吃完饭后魏灵梓去洗碗,齐宝儿便要带齐敏儿出去玩玩。

    齐敏儿不太敢去,说:“天都晚了,遇着歹人不好。”

    齐宝儿一拉齐福:“福哥,一起去吧,有你在,一定没事的。”

    齐福今年也十五岁了,长得又高大,看上去说二十也有人信。他虽然稳重,但是见齐宝儿一脸的哀求,便也就应了。

    齐宝儿对齐敏儿道:“爹娘总要些时候才回呢,我们便在左右转转吧。进了城,我还没怎么出去过呢!”

    齐宝儿说得也是没错,不过齐福见他身为哥哥,做事反而要征求妹妹的意见,也不免觉得好笑。

    齐敏儿心想虽然天色晚了,但盱眙城小,城里料想不会有什么夜市勾栏的繁华勾当,略转一转也就回来了。而且有齐福在旁,应该没事才对,便也就允了。

    其实不是苏敏儿胆小,而是她自从穿越来后,诸事不顺,虽然最后落在了齐家虽是好运气,但是齐家的家也的确是多了点,总是让齐敏儿隔三差五的就担心一番,所以她觉得还是在家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不过现在大家都想去——魏灵梓听到声音,也赶快洗了碗跑了出来,说也要去——那也就一起去吧,别拂了大家的意。

    于是三个小孩子和一个半大孩子就这样出了门。

    很意外的,盱眙县这样的一个小县,也没过什么节,晚上居然也有不少摊贩在街上卖东西,四个人兜里只有齐福有点钱,魏灵梓的月例钱也是由齐福代管的,等到了年下,便送去给她的寡妇娘。所以大家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都用祈盼的眼神望着齐福。

    齐宝儿如今大了两岁了,对于吃的欲望明显下降,上街后看中一把木头作的小刀,便央着齐福买了。

    齐敏儿心想七、八岁的孩子,的确是最调皮的时候,玩些小刀之类的,也很正常。

    魏灵梓买了一小盒胭脂,让齐敏儿觉得好笑——你才几岁,就用这些个!

    不过魏灵梓每月的例钱也有新钞二百文,买一盒胭脂,也还是够的,所以齐敏儿和齐福也都没有理由阻止。

    却不料魏灵梓买了后倒放入齐敏儿的手里来,对她道:“姑娘,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你平日里待我好,我也是知道的。”

    齐敏儿平日里教她女红,一直很尽心,没有藏什么私,魏灵梓也不是蠢人,自然是知道的。

    齐敏儿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我还用不着啊,我才五岁,哪里就用这个了。”

    魏灵梓道:“这算得甚么,我娘在我四五岁时,就给我搽胭脂了。这一小盒要一百二十文呢,是极好的胭脂了。”

    新钞一百二十文,大概相当于现代的rmb一百五十块吧,不算高档,但也不算太差。而且古人做这些东西,也没有化学添加剂,应该也不会对皮肤有太多的损害,齐敏儿也不愿拂了魏灵梓示好的心意,便也就接了下来。

    这时街那边有人喊了一声:“这不是齐公子么!”

    齐福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却是上一次与齐福一起去参加府试的一个书生,名叫赵阳。

    只是他连府试都没有通过,还不如齐福,好歹还参加了院试。

    齐福对他拱了拱手:“原来是赵兄,不料在此相见。“

    赵阳上前道:“明日便要放榜了,所以今日便先过来,看看这次县试如何。齐兄弟也是来看榜的么?”

    齐福道:“我现在住在城里我二叔的家中,这几位都是我二叔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妹。”

    魏灵梓听了脸上略红,便往后退了一步。

    赵阳却没有注意,便笑道:“既然都是齐贤弟的亲戚,便一同去前面茶肆里坐坐,可好?”

    齐敏儿见他对齐福的称呼一句一变,便也知他是个精细人,又听他说话,知道他也是个参考的书生,于是料得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便也就没有阻拦齐福,而齐福也却不开面子,便去他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茶肆。

    赵阳坐下后,拈出一钱碎银,托在手上,唤那小二上茶和点心来。齐福便对他笑道:“这可是承了赵兄的情了。”

    赵阳笑道:“多日不见,上次县试,人多得很,也不知贤弟在哪里,不然早就与贤弟相见了,何必挨到今日。”

    二人说笑了几句,一边小二端了茶点上来,齐敏儿尝了一块小糕,味道却也一般,便丢了开去,魏灵梓虽然坐下,也不敢僭越,并不动手。

    齐宝儿对齐敏儿道:“你那胭脂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齐敏儿道:“你一个男人家的,要这个做什么?”

    齐宝儿道:“便看一看,打什么紧。”

    齐敏儿笑笑,便拿了出来给他。

    齐宝儿接过了,打开闻了闻,挑起一小块就放到嘴里尝了一下,然后呸呸吐了出来,说:“味道真怪。”

    齐敏儿哈哈一笑——差点以为你是个贾宝玉式的人物呢!

    齐宝儿苦着脸,看到齐敏儿的笑脸,就说:“我给你来搽一点胭脂看看吧。”

    齐敏儿笑道:“你会么?”

    齐宝儿道:“我经常看娘搽的,没什么难的。”

    齐敏儿摇手笑道:“刚才你在街上到处乱摸,手脏得很,别摸我。”

    齐宝儿道:“让我试试嘛!”

    齐敏儿道:“你一个男孩子,玩这些个做什么,快拿来吧。”

    说着便伸过手去,把胭脂盒拿了回来。

    齐宝儿嘟着嘴,小声道:“这有甚么,爹还给娘画过眉毛呢。”

    齐敏儿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只见赵阳与齐福正大大声说话,浑没注意三个孩子在说什么,也就松了口气,然后对齐宝儿道:“爹娘的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死了你!”

    齐宝儿吐了一下舌头:“没事,没人听到的。”

    齐敏儿也是无奈,齐宝儿拈了一块点心,也塞到嘴里,然后摇了摇头——这茶肆里的点心不行啊!

    这时忽听街头传来“嘭”的一声,如同闷雷。齐敏儿心想怎么早都出了正月了,还有人放炮仗?

    齐宝儿却已经跳下了桌去,向外就跑。齐福一惊,一把没拉到,也忙跟了出去。

    赵阳本与齐福说得入巷,却被无端打断,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把桌上的几块点心用帕子包了,然后也跟了出去。

    齐敏儿和魏灵梓跟在最后,那赵阳走得也不快,便也没有甩脱她们。

    等走了几条小巷,却远远看见是个做爆米花的在路边,转炉发出的声音,有些像放爆竹罢了。

    齐宝儿大为失望,便又跟着齐福走了回来。

    后面赵阳见了,便又与齐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回了自己住的客栈。齐福见天色不早,便也带了三个孩子回家。

    到了家已是亥时了,便赶紧都洗了脚,然后各自回房。

    齐宝儿却是跟着齐敏儿去了她的房间,缠着她要玩玩胭脂:“我已经洗完手了啊,不脏了。”

    齐敏儿哭笑不得:“我要睡觉了啊,哪有睡前还搽这个的。”

    齐宝儿道:“那又有什么不好?香香的多好。”

    原来齐宝儿就闻到那香味了,也不管颜色什么的。

    齐敏儿被他夹缠不过,便道:“那明日吧,你早上过来,等我洗漱好了,便搽一点。”

    齐宝儿听了,这才高高兴兴的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齐敏儿心中越想越觉得好笑——怎么他又喜欢这个了。

    联想到之前他喜欢看自己刺绣的表现,不由得小抖了一下——他不会是个0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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