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莫笑农家腊酒浑

第廿九章 太子大婚

    !!!!琉璃应了一声又去,齐宝在一边道:“你怎么火气这么大。这些下人平日里赌个小钱,喝个小酒也是有的,你又不是不知。”

    齐敏笑道:“你难道不知,新官上任三把火?”

    齐宝笑道:“我确是不知。不过看你的样子是能行,但是琉璃岂不是要忙死,我反正平时也不在家里,让琳琅过来帮着伺候你吧。”

    齐敏掩嘴笑道:“她过来伺候我?那算什么?岂不让人笑也笑死了!”

    齐宝道:“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呀,我平时也不回来,她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让她吃了闲饭。”

    齐宝现在晚上仍然住在县学里,白天又要忙着前院里的一些杂事,也不太回自己的房里。齐升跟着他倒也学了不少人情事故,有时也会与人说说话,不再像以往那样“两不说话”了。

    这时琉璃又上来道:“管厨房的柳婶子来问,二小姐今儿要加餐,说是李小公子过府来看她,问要不要加。”

    齐敏道:“她是二小姐,难道这点主还做不得?这种事以后不要来回我,这些厨娘打量着挑拨我们姐妹关系么?”顿了顿,又道,“怎么李兰又来了?”

    琉璃看了一眼齐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宝笑道:“前阵子我拒了李家的提亲,本来他们大概有点不太高兴。不过前几日咱爹的丧事,他们毕竟也来了,后来张举人去逝,我去吊唁的时候又遇到了李举人的大儿子李恒,亲自向他陪了罪。”

    齐敏笑道:“你倒是也挺会抓机会的。”说着挥手让琉璃去办。

    齐宝见琉璃转身去了,却是对齐敏叹道:“我看你处理起这家里的事来,倒是麻利得很,琉璃年纪小,行不行啊?还是让琳琅过来帮忙吧。”

    齐敏道:“不要紧,我还有个粗使丫环润儿呢,平时在廊下,若有急事,唤她一声便了。”

    齐宝道:“我不在你身边,总是担心你,若是让我的丫环代替我照顾你,我心里也好过一些儿。”

    齐敏道:“我整日在家里面,能有什么事,你瞎操什么心!”

    齐宝笑笑,也并不多说,只道还要去县学里,便走开了。

    最近齐宝对齐敏也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了——在丧父的时节,谁都没有心情谈情说爱的吧——虽然脸上有时还会显出一两个笑容来,但是心中的苦处总是无法抹去的。

    转过天来,琉璃过来道:“姐姐,咱家的杂粮铺里打下的麸皮都送来了——您要这么多麸皮做什么?要养猪么?”

    齐敏笑道:“便是养,也不能在家里。你以为是你自己家里的么。”

    琉璃红了脸,齐敏却又道:“你别多想,我可不是瞧不起你。我昨儿打发你着前门的小厮去买的矾和硝,还有爆米花的转炉,你都买来了么?”

    琉璃道:“都买来了,姐姐要这样做什么?”

    齐敏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去后宅,把咱家的炭末弄一点来。”

    琉璃听了更奇:“如今天还不冷,姐姐要炭作什么?”

    齐敏道:“你不用管,只先拿来就是。”

    二人正在说话,忽地听到外面响起爆竹声。现在齐家也算是深宅大院了,能听到外面爆竹大响,看来是有什么事吧。

    不过齐敏现在也没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只让琉璃把炭拿过来。

    琉璃应了一声,便去后面了。这边琉璃刚走,那边齐宝走了过来——现在文氏让他白天不许来见齐敏的命令早就取消了——对齐敏道:“听见了么?那爆竹的声音。”

    齐敏点了点头:“听见了,怎么回事?”

    齐宝道:“太子大婚,普天同庆,各种县城都张灯结彩,燃放烟花爆竹,晚上还有焰火,要不要出门去看?”

    古代的焰火其实比现代的好看,而且古代也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活动,清末还有相声听听,明代所继承的元曲曲目齐敏听着也没什么劲,而且很难得才能听到,还不如放焰火,至少焰火每年都能看到一两回。

    所以现在听说有焰火可以看,齐敏还是颇为心动的,便道:“那好,晚上若得闲,便去看看。”说着对琉璃道,“你对问问二小姐,问她晚上可要同去。”

    琉璃应了一声便吩咐润儿去问齐芸,齐宝却对齐敏笑道:“我倒想与你独处,你却叫她一起去。”

    齐敏笑道:“这岂在朝朝暮暮的,况且芸儿也难得出去的,带她一起,都散散心,岂不是好。”

    原来齐敏也知道这是齐宝一番好意,为的是让自己散散心,倒不是只想与自己花前月下什么的,所以便也想让同样一直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齐芸一起去散散心。

    齐宝也知道齐敏的意思,况且对齐芸这个妹妹,他也是同样疼爱的,所以便也就应了去准备马车。

    齐敏却把他叫住了:“你知道太子妃叫什么名字么?”

    齐宝挠了挠头:“就说姓唐,没说名字。”

    齐敏点了点头——这肯定是唐赛儿了,看来她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齐宝这边走了,齐敏支着颊,听着外边传来的鞭炮声,想起那个时候与唐赛儿的相处,心中也有些感慨和怀念的感觉。

    到了晚间,一起吃饭的时候,齐宝却没有回来,齐敏问齐升,齐升道:“大哥在县学里有些事,说是晚上在门口等我们。”

    齐敏道:“你晚上也去?”

    齐升道:“是啊,听说这次把周围几个村里做烟花的好手都找来了,把他们的存货都拿了出来,看来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齐敏道:“怎么要这样大的阵势作什么?难道还要做给什么人看么?”

    齐升撇了撇嘴:“大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齐敏愣了一下:“我生气?我生什么气?”

    齐升道:“苏睿亲自回盱眙来接他表妹去京城,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排场好大,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讨小老婆!”

    齐敏冷笑了一下:“是这样啊……”

    按说娶二房妻子亲自来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这样吹吹打打,分明是故意作给人看的——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他苏睿的二房老婆,也是个风光体面的!

    与太子同月结婚,是想沾点喜气么?

    文氏这时对齐升瞪了一眼:“以后少提苏家和苏睿的事!”

    齐升哼了一声:“等过了三年孝,就让大哥和大姐成亲,咱们偏风风光光地办,看谁敢多说什么!我就不信了!姐姐这么好的人,难道还被这些嚼舌头的压死了!”

    文氏喝道:“让你别再说了,你还说,你都是个秀才了,怎么反倒不稳重了!”

    齐宝这时从外面进来:“怎么还没吃完?我都吃完了,城里四处都开始放焰火了。”

    齐敏对他看看:“苏睿今天回去接星儿,你没去使什么坏吧!”

    齐宝笑道:“你也把我看得太孩子气了,我哪会那么做。”

    齐敏心想——你难道还不孩子气么?

    这时齐芸急着要去看焰火,三口两口吃完了饭,站起来道:“我吃好了!”

    说着就着琼琚递上的水漱口洗手。齐敏对齐宝道:“那你不回家来吃饭,县学里有什么事么?”

    齐宝道:“还是募兵的事,几个武秀才说也要去参军。这次募兵里武秀才也招,说是进去就能当百夫长或十夫长。”

    齐敏道:“怎么这些人这么胆大,真的投笔从戎了?”

    齐宝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上阵打仗,不过是扬帆远航罢了。听说前几次跟着出航的人都得了重赏呢!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齐敏笑了一下——原来投机分子哪里都有啊!

    ——只是如果这一次是去和澳大利亚土著开战,或者去美洲和印第安人开战,生死还难定呢!

    文氏这时在一旁道:“宝儿你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齐宝对文氏欠了欠身:“娘亲放心,儿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齐敏本来还在想文氏又说了什么,听到齐宝这样说,知道又是关于功名的事——齐宝毕竟是长子,怎么也要做个表率出来才行!

    不过这时齐敏已经想到要做什么了,心想过几天自己先实验一下,如果能弄出来,就让齐宝来弄,这种东西又能赚钱,又能出名——光宗耀祖立祠堂,也不是非得要考取功名,如果赚了大钱,也一样能行啊。

    ——只是不知这一切能不能如自己的愿了!

    齐芸这时对文氏道:“娘,你也去吧。”

    文氏道:“我怎么好出去,你又来混说了。”

    文氏现在是孀居的寡妇,怎么能出门,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齐敏这时也吃完了饭,漱了口道:“芸儿也是一番好意,不过娘这段时间体乏,还是在家里歇歇吧。”

    齐芸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也不再多说。

    于是齐家大小两男两女四个男女小公子一起出门,备了两辆马车,齐敏和齐宝一辆,齐芸和齐升一辆,两个女的凑在窗前看着街边远处天边的焰火,齐宝和齐升却坐在马车外面,车夫在前牵着马。

    齐宝本来想在车厢里和齐敏亲热一下的,但是齐敏这段时间里实在是没心情,齐宝说了几句话,齐敏都是只看着窗外,一有搭没一搭地说着。

    齐宝见了,也知道齐敏心里仍然难过孤苦,便也就坐到了车外去——索性保持一点距离,让齐敏好好自己待待。

    这几个月里齐宝一直没有与齐敏亲近,只是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说过一些话,两个人只要一独处,齐敏仿佛就有些排斥似的沉默下来。

    齐宝也不是不知道齐敏的心情,也明白她有一种近乎自苛的自责心理,只是齐宝本不是擅于言辞的人,面对着齐敏,在这种情况下就更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不过还好,他也另有打算。

    齐敏看着远处升上天空的焰火,明明很璀璨很漂亮,但是心里就是有点提不起劲儿来。

    不过看着这马车走的方向,却好像不是往城北去——城北有一座高台,据说是以前战时用来点兵的。一般看焰火,可以到那边去,可以看到在北门放的焰火——虽然另外几处的焰火看不见了,但至少能看到城北这边放的焰火。

    以往过年时看焰火,齐敏也曾来过这里,看这边放焰火的样子,有时甚至就直接在城北这高台上放了。但是齐敏看现在却不是往那边去,于是心里就有些疑惑,便隔着车帘捅了捅了齐宝的背:“宝儿,这是去哪儿?”

    齐宝把头伸了进来:“你不知道,我前次翻修了咱们的酒楼,把二楼改成了四楼,现在去顶上,那可是全城最高的酒楼——这不是按你说的修的么,你怎么忘了?”

    的确,六月时有很多寄在自家名下的店铺和酒楼也都纷纷提出赎取,文氏都一律放了,但是齐敏让齐宝把其中的一家位于中心地带的茶楼给出价盘了下来,并没有退还给人家,并且改作了酒楼。

    当时齐家名下,只有齐长春后来自己买的一家粮铺、一家小客栈、一家杂货铺,还有一家肉铺,再加上这家由茶楼改成的酒楼,另外还有三四处租给别人家住的小宅子,齐敏让他趁着管外面的应酬的时候,把客栈和杂货铺都给出手了,然后把那茶楼给盘了下来,再改成四层的大酒楼,把原先客栈里的厨子,和家里的厨子什么的都塞到那酒楼里去。

    齐敏家里的厨子一直不错,在古代没有味精的情况下,仍然让齐敏吃得不亦乐乎——比文氏手艺好得多了。文氏的才能在绣女红上,并不在厨艺上。

    文氏当时是想让齐宝把一家绣坊给盘下来的,然后想靠着自己教授绣技,把这绣坊给经营起来。但是齐敏认为这绣法在这附近算好,却销不到远处去——南方的绣坊发展比江北的要好,黄河以北的也不错,黄淮之间的华北地区就比较尴尬了。文氏本来身子就不好,教了别人,不免把这技法流出,赚钱也赚不长久,而且又要加重文氏身体的负担——齐敏就算和文氏一起去教人家,也没法减轻文氏太多的工作量。

    于是齐宝就听齐敏的,把茶楼改成了酒楼——他也是听惯了齐敏的话,也没多想这样大张旗鼓地装修,一则惹人注目遭人嫉,二来也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万一亏本,齐家可就真的元气大伤了。

    现在过了近两个月,装修得也差不多了,准备赶在中秋前开张,所以齐敏一时也没想起来有这个去处。

    现在齐宝一提,齐敏道:“前些日子让你去请厨子,你都去请了么?”

    齐宝道:“请了,都是些忠厚老实的人,按你的吩咐去找的——厨艺其次,重在品行!不过我吃了他们做的菜,虽说中规中矩,但也没什么特色,只怕就靠咱家厨房里过去的李老六,招徕不来什么食客。”

    齐敏道:“这个不要紧,我自有处置。”

    齐宝见齐敏好像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

    转了几条街道,马车停了下来,齐敏由齐宝搀扶着下了车,看看这座新落成的酒楼,觉得还算气派,也没糟践了那一二百银子。

    齐敏是因为前世见过现代化的高楼,所以并不怎么叹惊,齐芸和齐升都没有去过大城市,自然赞叹不已,赶紧就迈步进去了。

    齐宝也有点得意,对齐敏道:“怎么样?这楼起得还是不错的吧?”

    齐敏点了点头:“还行,从京城请来的人,如果连四层楼都作不好,那就白花了这钱了。”

    原来这楼不是本地人作的,而是通过马福奎和齐福在京城里给托人来造的——连工带料也不过一二百银子。其实中国的房价,自古都不高,这让在现代被高房价弄得心慌的齐敏感到很是安乐。

    进去后见里面的装修得也挺不错,一楼很朴素,就放着些桌子;二楼的档次就高一些,桌椅的质量和做工都要好,还有一个屏风,后面隔着一个小台子,准备让人在后面唱曲助兴的;三楼的风格又不一样,四面都挂着一些字画,虽然是仿的,但在一些盆景的衬托下也算很雅致了;四楼全是雅座,一个个房间里也是各自不同。

    这也都是齐敏的主意,各自不同的档次和品味,也照顾到各种不同的人群。

    齐宝把齐敏和齐芸齐升带到四楼,让人带着他们在不同的雅间的窗口看出去,就能看到各个方向的焰火。

    齐宝却是拥着齐敏来到了一间最大的雅间里——这间雅座几乎是整个一条边的墙面全在里面,而且可以凭栏远眺,把整个城的夜景都能尽收眼底。****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