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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浪漫焰火

    !!!!这时早已是晚间,若是平时,盱眙这样的小城是没什么灯光的,但是今天不一样,到处都有灯火亮着。

    看来这个新来的孙县令是想要在传达太子大婚的使者面前好好地露露脸了,居然在全城里这样张灯结彩,还这样大肆地燃放鞭炮。

    齐敏看着四处升上天空的焰火,忽地对齐宝道:“早知如此,你应该把孙知县和你在县学里的教谕、训导什么的都请到这楼上来,还有那使者,就算没开张,也能让他们来看看这焰火,这下咱们这酒楼可就出名喽!”

    这是多好的广告机会啊!

    齐宝说:“使者昨晚才到的,我们今天才知道这事,也来不及准备啊!”

    说着又走近齐敏,弯腰矮了身子在她耳边道:“就算来得及,我也不许。”

    齐敏道:“为什么?你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么,能把咱们这楼的名声打出去。”

    齐宝揽着齐敏的肩膀:“什么名声啊,连名儿还没起呢!”

    齐敏挣开齐宝的怀抱,伸指在他额上一捺:“你懂什么!”

    也没办法,跟古人没法解释广告的意义!而且齐宝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打理几家店铺没问题,扩大经营把生意做大,那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齐宝见齐敏又推开了自己,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快来,只是又上前从后面搂住她,把下巴搁在齐敏的肩上,在齐敏耳旁道:“我懂什么叫做浪漫。”

    浪漫是齐敏在齐长春去世之前对齐宝曾提起过一次的名词。那次齐宝仍然很随意地说起了“我爱你”这三个字,齐敏说齐宝说这话其实是太随便了,一点也不庄重。

    齐宝说我本来就不是很庄重的人啊,齐敏说就算不庄重,也该挑挑时间地点啊,不然一点也不浪漫。

    于是齐敏的一个随口,让齐宝又抓住了语病,问她浪漫是什么意思。

    齐敏解释了很久,才让他明白了这个几乎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东西。虽然齐敏也觉得齐宝似乎并没有真正明白,可是后来齐长春的去世,让整个齐家都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怎么还有心思讨论浪漫的真谛!

    今天齐宝突然又提起了这个词,齐敏有点意外——虽然说当时说的浪漫的场景里,也曾提到过一起看放烟花,但是也没料到齐宝会找了这个么机会啊。

    其实,齐敏仍然在悲苦之中,一点也体会不到这到处燃起的烟花爆竹有什么可浪漫的。

    这时齐宝一指西边:“你看。”

    齐敏下意识地顺着齐宝的手指去看,只见西门那里遥遥地升起一个字来,隐绰绰地看过去,依稀是一个绿色的“我”字。齐敏怔了一下,齐宝又一指北边:“还有那里。”

    齐敏再看时,过了十几秒,又升起一个“爱”字来,却是大红色的。

    齐敏这时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果然齐宝又一指东边,那边又升起一个白色的“敏”字来。

    这时齐宝把齐敏一拉:“走,去那边看去。”

    然后拉到对面的一个雅间,却是比这一间的小一点,只是却正好对着南门。齐敏跟着齐宝进来,只见齐芸和齐升却在这间里站着,趴在窗前看着。

    齐宝对二人笑道:“你们去那边看看吧,总在一间里看着也没什么意思。”

    齐芸和齐升其实也是有意不去打扰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到来,便也知趣地离开了。

    他们两个前脚刚走,后脚南门那边就升起一个同样是白色的“儿”字来。

    齐敏笑道:“何苦费这么大的劲,一起在一个地方放出来,岂不省事。”

    齐宝道:“你不是说太简单的就不浪漫了么,就是要一些看上去没意思的故意复杂桦的东西么。”

    齐敏笑着摇头,不知齐宝是故意这样来逗自己开心呢,还是真的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浪漫”。

    不过齐宝能想到用烟花做出字来示爱,还是挺让齐敏心动的——女孩子都是爱看烟花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爱人以此来示爱。

    虽然时间地点有点尴尬(时间是别人结婚的庆典,而且是已经算是仇人的苏睿接老婆的日子,地点是四个城门依次放,还要到另一间房看最后一个字——幸好不是第二个或第三个字要过来看,不然还得来回跑。看来齐宝还是经过精心的安排的,第二个人能看到第一个人放的烟火,第三个能看到第二个,第四个能看到第三个——地点差了一点,可就看不见了),但是齐敏也能体会到齐宝对自己真挚的感情。

    不过——齐宝大概也觉得这是个比较“丢脸”的举动,所以才会在四个城门分别燃放焰火吧,这样一个城门的人,也只能看到两个字,连下一个城门的字都看不见,而且混在这么多焰火里,应该也没什么人注意吧。

    齐敏仔细一想几个焰火升起的地方,就知道齐宝的心思——要说这世上了解齐宝的人,齐敏算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齐宝见齐敏难得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也挺高兴,便搂着她,再次把下巴点在她的肩上:“敏儿,我爱你,真的,永远。”

    齐敏点了点头:“我也爱你。”

    齐宝嗯了一声,齐敏又道:“宝儿,等三年孝过了,我们就结婚吧。”

    齐宝点了点头:“等下个月重阳,我就冠礼。不过,结婚可能还要再等等。”

    齐敏道:“怎么?娘还不同意?”

    齐宝道:“娘要我考取个功名回来再娶你,不然总觉得我低苏睿一等。”

    齐敏皱眉道:“我可不在乎这些个,咱们自己日子过得好就行了,何必跟人家比。”

    齐宝道:“如果是以前,自然是不管他的,但是现在不同。”

    齐敏很想问他有什么不同,但是却说不出口——有什么不同?那自然是因为现在苏睿是齐家的仇人了。

    说句良心话,现在齐敏因为齐长春的死,的确恨死了苏睿,但真要把他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见面就要拼命,天天放在心上咒他不得好死,那齐敏倒还真没有。

    总的来说,齐敏的自责要大于对苏睿的恨。在齐敏看来,大概还是认为自己拒绝苏睿的求婚是整个事的起因吧。

    但齐敏也并不是说觉得苏睿没有责任,或者为苏睿开脱什么。也就是说,在齐宝和齐升看来,恨不得杀了苏睿,或者看到苏睿死了才好,但是齐敏还是觉得他罪不至死,即使是古代,在齐敏的心里大概也就是个流放的罪——这就能让齐敏解了恨了!

    这事到底怪谁呢?苏睿自然是直接的责任,最大的责任,但是经过这些天来,齐敏却好像钻进了牛角尖——这一点齐敏心里其实也明白,但就是转不出来。她想恨苏睿,想像齐宝和齐升、齐芸一样,把这事都怪在苏睿身上,但是文氏却时不时地哀叹:“这就是命啊!”

    是啊,齐敏也知道,文氏的意思是自从她齐敏来到齐家,就注定了这个命运吧!先是把她文氏从危险的境地给拉了回来,然后又带给齐家一个举人一个秀才,却又让齐长春壮年而逝,也许真的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而齐敏想得更远,这一切,也许在她穿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好了。

    本来齐敏是不迷信的人,但是经过了穿越,又经过了前世父母的变故以及这一世养父的去世,她也不得不信命了。

    也许她现在和文氏一样,把这一切归于命,能够减轻一点内心的自责吧。

    不过文氏这样想却不是自责,而是不愿意为此连带着齐敏一起恨——她知道这事不能怪齐宝,也更不能怪齐敏,但是却又忍不住要恨齐敏。这种日渐累积的恨意,却与文氏的理智和良知在日夜纠缠着,使得文氏在思念忘夫的的情况下更加心力交悴,形容憔悴。

    齐宝见齐敏闷闷不乐,便也就换了话题,只是指着各种的烟花让齐敏看。

    这一通焰火,从天黑一直放到亥时过半才停。齐芸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呵欠连天了——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是嗜睡得很。

    齐宝一路无语,齐敏也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他不开心了,几次想与他说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齐敏也是无能为力了——而且,也有点力不从心。

    齐敏的心里,仍然在苦闷着,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谈情说爱,也许只有时间能冲淡这一切了——齐敏现在很感谢古代要守孝三年的规定,现在文氏让齐宝考个功名回来,起码还有五年的时间。

    这点时间,也应该够让齐敏静下心来了吧!

    到了齐府,齐宝把齐敏和弟妹都送了进去,然后自己返回县学里去。齐敏倒想让他一起回家里过夜算了,但是话到嘴边,看到齐宝的样子,也就闭了嘴——唉,这都怨自己吧,好好的“浪漫”之夜,又让自己给搞砸了!

    好在齐宝也是与齐敏心心相印的,也能够理解齐敏,并不会责怪她什么,只是因为这次又没能开解齐敏而感到有点沮丧罢了。

    转过天来,齐敏把琉璃叫了过来,让她把矾、盐等东西拿过来,然后升起准备好的小炉小锅,然后自己做盐酸。

    矾与盐或硇砂(nh4ci)一起加热,就会产生盐酸。但是问题是浓度——古代的条件下,没有办法测到浓度,只能不断地加水在里面,然后一点点地试吧,直到达到自己的要求。

    幸亏麸皮和炭什么的原料也多,又不值钱,慢慢地试呗!

    只是用炸爆米花的转炉那解来时“砰”的一声,引得齐府里的人不断有来问的,问齐敏在做什么。

    还好齐敏早有准备,就说自己在玩,也不细说,别人也不好细问。齐升和齐芸来问,齐敏也不说,只说自己在书上看到有好玩的东西,所以在学着弄弄,等弄成了再告诉他们。

    齐宝他们兄妹三个,还有文氏,包括一些下人,都知道齐敏平时爱看各种杂书,所以也没有怀疑,就等着看齐敏弄出个成果来。

    只可惜古代没有真空设备,做出的东西也没法真空浓缩,只能做成糊状的东西来,但好歹也能用,关键就在于盐酸的浓度——不能作出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来啊!

    齐敏在这里天天做试验,转眼间就到了九月,齐宝就在家里举行了冠礼,由于是在孝中,所以也很简单,没有请什么人,只有齐永春夫妇和张永宁、李恪李兰父子,还有齐宝在县学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过来了。

    齐敏在里屋,齐宝每次进来换衣服,都是齐敏帮着给换的,文氏坐着没动,只是看着他们两个。

    文氏的身体越加差了,让齐敏和齐宝更加担忧,只是不知该怎么开解她。

    齐敏还好,毕竟年轻,而且还懂得用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比如说天天做试验,但是文氏就不行了,她天天坐在家里,让她出去也不可能,说个笑话什么的她也不听,再怎么说也没用。

    古代又不像现代,可以劝她再找个老伴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氏憔悴消瘦下去。想找点事给她做吧,她会忙得更瘦更憔悴。

    没有办法,只得拜托难得来一次的高氏劝劝她——虽然文氏不喜欢高氏,但是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抓着手里都是药了!

    不料文氏现在丧了丈夫,对高氏反而有种亲近感了。也许是太过寂寞了吧——有些话,文氏也是不能对儿女们说的,只有妯娌间能够互诉衷肠吧。

    只可惜高氏也不能在这里长住,过几天就要走的,只能央她经常来陪陪文氏罢了。

    齐宝行了冠礼,也算是正式成人了,转过天来,就是九月初七,眼看着重阳就要到了,那座四层的酒楼也终于开张了——这正是登高的日子,有很多人登上楼去一览盱眙城内的风光。

    其实按齐敏的意见,最好能在洪泽湖边上造一座楼,那样才能登楼看湖景,游客也会更多一些。

    但是古代的洪泽湖总是决堤造成洪灾,考虑到这一点,齐敏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盱眙这座小城的城墙这样高,护城河这样深,就是防水灾的!

    还好在前年,把历代的堤防给连接了起来,修成了新的大堤,只是没有经过洪灾的检验,不知效果如何。

    洪泽湖大堤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堤身经常溃决,决而复堵,堵而又决,也是没有办法。齐敏知道古代的工艺也就是这样了,强求不得,哪怕穿越皇帝是土木工程系毕业的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过新开业的酒楼也总算没有亏本,毕竟是盱眙城里面最高的酒楼,有钱人还是去显示一□份的——而且菜式和味道也不算差。

    齐敏在前世就有过体验,很多大饭店里的菜,其实很一般,就是因为服务和环境,价钱高得离谱,偏偏还就有人去,也生不得那气。所以齐敏让齐宝注意装修,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后来齐敏才知道,改造酒楼,花了二百多银子,装修又花了二百,再加上请人、通关节什么的,总共花了有五百银子,齐家也算是把家底掏得差不多了。

    齐宝对齐敏道:“要是亏本了,我也要跟那天那个躲债的一样,逃去当兵不可了!”

    齐敏呸道:“要是那样,不如回乡下种地去,我看你还有把子傻力气!”

    这话没错,齐宝当年在乡下,和孙飞那几个比他大的孩子打架,都还没有输过呢!就算打架技术很重要,但是没有力量也是不行的——不然你打人家十拳,人家也没事啊!

    不过这酒楼没有亏本,也没有赚什么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齐宝就有点着急,问齐敏有什么办法不。

    这天齐敏对齐宝说:“要不你试试自助吧。”

    齐宝道:“什么叫自助?”

    齐敏把自助餐的形式告诉了他,让他自己去想法子——古代的熟菜和卤味也不少,再让几个人在后面不断地加热翻炒,也能勉强过得去。

    齐宝沉思了片刻,道:“最多吃一个时辰?能先收钱再吃饭是好,但是遇上泼皮赖着不走怎么办?”

    齐敏道:“这事你自己先掂量着,先在一楼隔出一半来试着做做,也亏不了本。而且我反正也不准备靠这个发财,等我的东西弄完了,再好好赚他一票。”

    齐宝道:“你成天弄这样硝啊盐啊的,还有这些麸皮,搞得粘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啊?你还让那些小动物吃,都弄死弄伤不少兔子和鸡了,别搞伤了人啊。有些东西,就算兔子和鸡能吃,人也不能吃的!而且就算死的是畜生,也有伤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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