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我爱闷骚男

    !!!!日子一天天的那样过去了，盛夏结束，秋天渐渐来临了。树干上的叶子一天天的黄了，荷塘中的碧叶也一天天的不复再见了。按理应该很是萧条的季节，佟霞却不似往年那般感到凄凉。她的日子这两三月来在外人的眼里，很是平淡无常。每日不过依旧制图作画，想办法赚钱。可是，左右宫人们却看到娘娘的脸上越来越多的笑颜了。难道是因为经过太子翘家一事，娘娘终于和太子爷亲热起来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时常可以见到作家功课的太子爷腻着明后，不管是看母后新作的图表，还是玩母后新发明的一些游戏，亦或者干脆什么事情也不做，躺在母后娘娘的腿上说一些言不及义的闲话。总之，这母子二人现在相处的非常好，非常的甜蜜。看得碧波宫内上下一干内监宫女都心里这个欢喜，只是……只是，如果娘娘可以收回成命，不再逼着女官们嫁人的话，这样的日子越的可以说是无忧了。可偏偏不成，偏偏娘娘下了旨每天都要三名女官去夜浓茶屋报到。不坐满三个时辰不许离开，不在万博园内晃到天黑，不许回宫。变相的赶她们出去和男人认识！虽然，众家女官们也知道，娘娘这样做实在是为了她们好。可是，实在是没有心情去认识其它的男人。有那样的时间，大家都认为象以前那样和娘娘满天下的玩，发明新事物，帮助一些穷苦百姓来得有趣兼有意义。可是，最近娘娘好象并没有外出的打算，就连外界一干事务也全交给了南主他们处理。虽然偶尔也会出宫窜窜门子，可是左右不过是逸乐公主府，光明神殿，还有御家那座小而精致的木宅，三个地方罢了。超无聊的！无聊得只有在门外吹冷风，站门边看天上飘过朵朵白云，发呆的份。今天跟明后出门的是怡薰、玉笛和星柔三个丫头，以前一听说要和明后出门，丫头们全是兴高采烈的积极应战，可现在呢？一个个霜打了架似的，焉成什么样了？算算日子，自八月十六那日夜浓茶屋开张至今，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怎么一个准信也没有啊？"难不成都没有什么可值得一看的货色吗？"瞧瞧自己这群女官，哪有个相亲有意的动静啊？佟霞很是纳闷夜浓茶屋的［货品成色］，对于这点置疑，叶沉逸是坚决的否认，扬扬手中新到的朱红喜帖，轻道："看看，又一桩喜事成功了噢。自打开张以来，这可已经是第五桩亲事了！不包括相情苟合，也不包括现在正在发展的，真正结婚辞官的已经第五合了。不是我这边的人选有问题，是你的丫头们心太铁。"满屋子的青年才俊，形形色色品种齐全，要温柔多情的有，要英挺刚毅的有，要风流不羁的有，要诗情画意的更是不在话下。这个明相这回是真的动大了力气！原想着他不过是招揽些手下的文人雅士来排场，却不料，他老人家竟然相识满天下，不但朝野内外的青年官员文品武备的皆是相熟，就连江湖草莽间的名侠义士也多有涉猎。当然这其中也很不乏佟霞那些手下，玉瑾等等介绍来的青年才俊。品种齐全，货色优良的让自己都看了几个很是不错，可偏偏这几个丫头没一个动心的。每天去了茶屋里，死气沉沉的就是往那边一座，然后万人不理的臭德行一个摆得比一个强。看得叶沉逸是这个火大，却又无可奈何。这种事，象自己这样的身份，难不成真拉上一个男人塞进这些小丫头的怀里去？干生气，却一点辙也没有。这个佟霞居然嫌弃自己的货色不良？真是气死人了。陆华浓看叶沉逸现在越来越［开放］的性情，心里的满足感是直泡泡的往上飚升，当然，这种事暗爽在心就可以，明说出来，保不齐这位小公主给自己翻脸，那可就不好玩了。更何况，眼前最有趣的事情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眼前这位明后娘娘的身上。装作同情兼若无其事的拍拍叶沉逸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嘛。你也不瞧瞧，那些丫头们的主子是谁？"这事怎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佟霞刚想说话，却被叶沉逸［恍然大悟］似的抢过了话头，脸上若有几分鄙夷的轻斥道："也是！看她主子瞧男人的眼色，就知道那帮丫头也都是些没眼光的。放着明明朗朗的男人不喜欢，偏喜欢那些闷骚的货色。"闷骚的货色？难不成，她是在变相的骂叶诚嘉吗？皇妹骂君帝皇兄闷骚，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佟霞听得想笑，却不似刚才那样有想说话的冲动了。只是静静的喝茶，瞧着叶沉逸和陆华浓在那边一搭一唱的消遣叶诚嘉，什么无情最是帝王心，什么利益为主感情为辅，什么有了新欢忘旧爱之类之类的说了个没完。自己倒不介意她们说些什么，可是小家伙嘉昱却听不下去了。"你们干什么这么说我父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父皇和母后不是有许多事情无法突破才那样的嘛，为什么你们一直纠着以前的小辫子不放？"说得难听死了，好象父皇浑身上下没一个优点似的。好吧好吧！不提以前的事情。就论现在。现在的情况又如何呢："你父皇是个明君不假，但往越是明君的男人就越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陆华浓劈出惊天大道理后，继续歪话连篇的哄骗小嘉昱："你看到过你父皇温柔的对待过你母后吗？天气这些日子越来越冷了，你母后却依然只穿了秋装简行，你父皇为什么不提点一二？每天你母后工作那么长时间，你可曾见过你父皇说过一声辛苦？你的古诗现在也读过不少了，什么举岸齐眉，画眉为乐的场面，你在你父皇母后身上看过一次没有？最起码的就是，恩爱夫妻怎样也会同榻而眠吧？你父皇为什么十天里才有两三日宿在碧波宫？宁可每天抱着奏章睡觉，也不多勤快一二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玩？这样的男人，可以算是好丈夫吗？"好象不能算是吧？嘉昱很想反驳一二，可是却找不出什么具体的实证来反击陆姨的说词。只是，她的说词真归真，但却听来好象很是别扭的模样。因为，母后听了并没有生气啊，而且看她的神情，好象也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陆姨和姑姑说的这些话，只是笑话。她没有放在心上，或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样。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母后不帮父皇正名？由着她们那样说着胡闹？难不成，她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样的深。只是相敬如宾，所以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是满意？亦或者象御叔叔说的那样，喜欢和爱并不相同，她们之间只是喜爱，并没有爱？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自己依然不懂的情况吗？为什么大人的事情这样复杂？"还在想刚才的话啊？"看他眉头皱的，活象一个小老头。不过就算是小老头，恐怕也是世上最帅的小老头。佟霞实在是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他总是那么故作大人样，但是越那样就越显得他本质的朴然可爱。"为几句戏言，犯得着如此认真吗？"认真到即使回了宫，仍然想个不停。问了两三句，却不见他的回复。这个情形倒是从未有过的，往时大多是他在一直叨叨叨的说，偶尔自己答上一两句他就已经乐到不行。从来没有发生过自己问话他不答的事情，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孩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就因为陆华浓和叶沉逸的几句玩笑吗？当然不是。可是，自己的烦恼却也实在与那脱不了关系。嘉昱实在是很想很想知道："母后，您喜爱父皇吗？您爱他吗？你忠诚于父皇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君帝，还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您觉得父皇喜爱您吗？他喜爱您的哪一点？喜爱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为什么儿臣从来看不到父皇和您亲密的场面？为什么您和父皇没有象陆姨和御叔叔那样成天缠绵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儿臣到现在没有看到过父皇抱过您一次？"最后那句话说得实在是有些扭捏了，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是儿臣该管该问的事，可是嘉昱真的很弄清楚，自己这对父母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她们之间的感情那样古怪？古怪得让自己根本看不懂。那次父皇虽然给自己说了很多，但是却根本没有听到一个爱字。虽然看得出来，父皇是很重视母后的，但是重视并不是爱，甚至喜欢也不是爱。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个孩子脑袋会想这种问题？佟霞对于孩子的心思并不了解，对于象嘉昱这种古怪小孩的想法就更是理解不了了。不知道他怎么会把事情看得这么复杂，又这么难理解。至于动机倒是可以猜出一二来，因为这个动机实在是天下小孩都曾经有过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父母是最幸福的一对。自己曾经也那样想过，可是，自己和叶诚嘉表现的真有那么不幸福吗？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蛮好的样子啊？为什么在别人的眼自己的情爱生活好象就那么糟糕似的？"嘉昱，你觉得恩爱夫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有范例才有比对，自己倒想看看，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说起这个嘛，嘉昱可是涛涛不绝了："恩爱夫妻就应该象陆姨和御叔叔那样，每天早早晚晚都生活在一起，一起用膳，一起看书练字舞剑弹琴，无人之际相拥蜜语，或者轻偎在怀谈天说地，或者…………母后，您干什么这么看儿臣啊？"眼神也太怪异了吧？太怪异？到底是哪个怪异啊？其实问都不用问，佟霞也知道这些镜头嘉昱是从哪里看来听来的。这个陆华浓，简直就是残害国家幼苗。巴不得世人都知道她现在终于把百炼钢为绕指柔了对不对？可是："嘉昱，你觉得那样的夫妻才算是幸福？可你有想过一点没有？你的父母并不是平常的父母啊？"你的老爸老妈可是君帝和明后。"你父皇有一堆的朝政事务要处理，你母后我也不是闲人一个啊。当然，如果你不再要你的父皇是明君，母后不再管其它闲事只专门在家绣花，当一个平凡的后妃的话，你期望的那种日子也许有一天会出现。"只不过出现后不久的结局，会是乱朝甚至亡国。这一点，嘉昱当然也明白。处理政事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大忙人不假。可是："可是，偶尔也差不多该有那么一点点的亲密程度出现吧？"前朝种种太子都会在七岁后独居在太□殿，自己今年已经九岁却仍然呆在碧波宫，就是想多看父母几眼，多看他们幸福的身影几眼。可是，这两个人却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真是超不给自己面子的！晚膳用罢，享茶之际，佟霞把今天白天发生的故事尽讲给了叶诚嘉听，尤其是重点讲述了一下二人那个古怪儿子的古怪思想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小渴望。希望自己的父母如同陆御夫妇那样个恩爱法？希望是个好希望，只是不太现实。可是这种事要如何解释给他呢？叶诚嘉不是没有试图解释给儿子听过，可是他好象不是很能理解所谓情爱喜欢中间的复杂纠葛。既然语言解释无力的话："臣妾倒有一个好办法。"佟霞的眼珠子笑得闪闪发亮，好邪恶好邪恶的光芒看得叶诚嘉心里这个激荡兼高度戒备。这个佟霞又想出什么鬼招来了？之前她想的各种办法都是在中规中矩的情况下兼顾温柔大度。可自从挑明一切，重新来过后，她想的主意却十之八九带了几分邪气，尤其是在私生活方面，叶诚嘉实在是吃足了苦头。这回对象虽然换了是儿子，可是，那样的眼光也实在是让人不能放心。她想怎么整嘉昱吗？"小家伙既然不懂情，那么咱们就给他创造一个机会来让他理解理解。"虽然说九岁的孩子谈情事实在是早恋，可是佟霞也仔细想过，这家伙不懂情事的大半原因也在于他身边根本没有半个同龄的女孩。即使是陪伴左右的小太监也比他长四五岁的样子。这样的环境无怪乎造成他小大人的模样，也造成他对于情事的一无所知一无所感。"臣妾的意思是，不妨在内廷原太□处，建立一所皇贵学堂。将所有皇族贵胄的适龄少男少女全部招进宫来统一教习。"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就不用佟霞解释，叶诚嘉也明白这个爱妻到底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了。可怜的小嘉昱，你的好日子就快来临了。"这事好办，明天朕就协同明相共议此事。"到现在为止，叶诚嘉仍然不让明圣依涉及任何朝政之事，免得朝野间产生什么后族势力过大的闲言碎语。交给他办的多数一些礼制亲族间的琐碎事务，而这些事务大多又与后宫有关，有些具体事宜必须得与皇后直接面对面交涉才好办理。因为多了与明后见面的机会，所以纵使事情微小又无利，明圣依依然办得很是勤快。想想他最近的变化，叶诚嘉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位岳父着实是有他可爱的一面。那件事来说来简单，可是具体操作起来怕还是会有不少琐事。今天夜已经这般深沉了，犯不着再想这些无趣的事情。想想正题不是更加美妙。思罢，叶诚嘉便搁下了茶碗，看着佟霞轻笑道："时辰不早了，爱妃，咱们歇息了吧？"话是正经话，词却是从戏文里抄出来的。没有一指半发的肢体接触，佟霞却莫名的又开始脸红。扭身刚想把枕头摔给他去睡云榻，却不料，一双健臂早已自身后将自己紧紧的纳入了胸怀。"你干什么？"明明说好不是这样的。说好了慢慢来，干什么今天这样孟浪？佟霞的脸都烫红了，说话声音低如咛呐，听得叶诚嘉心里好生痒痒。委屈回道："娘子，为夫的已经睡了两个月的云榻了，理当改变了一下政策了吧？从今晚起睡床如何？别的没有，只是好好睡觉，如何？"堂堂天朝第一明君，如此委屈求全，佟霞还有什么话好讲。只得同意他宽衣上床，同榻而眠。如约定而言，他只是上床睡觉而已，既不曾揽自己入怀，更不曾有其它亲密的举止。这样的男人，虽不曾有任何的甜言蜜语，却自然有他温柔的情意所在。他懂得你的一切，明白你开始对他的各种［折磨］的真正用意。虽然很多年前，两个人早已经有过亲密，但那时的他只当她是彤霞。自那后，已经整整九年两个人都依礼自守的如同同胞战友。情意虽在，却从未曾讲明。如今得天垂幸，有机会可以再续前缘。贪恋枕欢，早早合欢拥搂固然是急情的一种表示。可是，佟霞却更喜欢现在的这般模样，仿佛二人只是初识，仿佛一切的过程如同他人相恋时的循序渐进，不急不燥，静静的等等时间这个微妙的东西让二人的感情慢慢的升温发酵。也许嘉昱感觉的并没有错。自己和叶诚嘉之间，现在，起码只是喜欢。离爱，真正的爱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可是，他或者自己都已下定决心坚定的朝着那个方向努力。总有一天会达到那般模样的。温柔多情、潇洒狂放的男子却有很多迷人的地方，佟霞也不敢说自己不喜欢男子们的温存蜜意，甜言蜜语。只是，象叶诚嘉这般把你的影子深深埋在心底，不露丝毫痕迹的将所有的不适化为自然的深沉厚意，则更对佟霞的胃口。闷骚？也许真的是如此。可是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闷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