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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似曾

    在某些特定的时间里,贺蓝是个习惯于思考的人,思考并自我反省。只不过现在她用自己的魂儿思考和反省着另一个人的人生及过往,希望可以求证到一个结果,指引自己怎么把原主的生活过下去,直到自己重回应有生活的时候。

    但是原主的人生轨迹无论她怎么思考,怎么反思,她都没办法找出一个理由来。一个盛禹南和贺蓝不那么相爱,甚至或者他们彼此都藏着一定秘密瞒着对方的理由。

    至于贺蓝在日记里提到的,她觉得也需要慎重考虑,毕竟她所以承继到原主的,只有对盛禹南的爱,过往的生活回忆起来幸福美满得就像一出童话。

    这样的童话本来不应该有杂音,甚至所有人都认为没有杂音,包括他们自己。可忽然而来,以纯粹的局外人来近距离思考时,贺蓝有理由认为,这童话故事是有杂音,甚至有杂质的。

    某天下午,盛禹南忽然打了电话来,说道:“蓝蓝,过段时间是老爷子的生日,你看今年是送茶叶还是送玉,这段时间我让他们寻摸了些好茶叶,不管你决定送什么,都给老爷子带去。老爷子这点爱好大哥长年在军中远水解不得近渴,还得看我们这做女儿女婿的。”

    这是贺蓝头一回听到关于原主娘家的事儿,从盛禹南的语气里贺蓝能感觉出来,盛禹南对老爷子很尊敬:“你决定就是了,你办好的爸总是满意的。”

    再听另一头的话时,贺蓝听出如温好的米酒一样甘醇的温柔来,温柔得能醉倒人:“蓝蓝,老爷子再满意我办的,也总希望收到你置办的,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女婿可替代不了。”

    “是,我知道了,一定会记得置办的。”

    说着话盛禹南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挂了电话后贺蓝就在寻思送什么,总是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总得做足应该做的才是。让老人家来为儿女伤心,这样的事贺蓝做不出来。

    从盛禹南的话里,贺蓝能抓到一些东西,那就是贺老爷子是个好茶好玉的,这样的人多对传统文化有很浓厚的兴趣。这么一想,贺蓝开了电脑,老爷子如果玩玉,就一定能喜欢像玉一样温润且有益于身心的蜜蜡、沉香。

    在网上查了查,本地就有几个专门做这一类的商家,贺蓝对这些还是很得心应手的,毕竟小时候家里的蜜蜡、沉香都没缺过。

    叫上司机开了车直奔商家去,古色古香的门脸儿,一进去就是一缕淡淡青烟袅袅而来,正是沉香的气味儿,或许因为在大堂里,点的并不是太好的沉香,不过气味却是很正的。

    在她看过四周的陈设后,决定走向陈列柜时,却忽然听得旁边有人似惊似疑地喊道:“贺蓝?”

    “相忆……”喊完人揉了揉脑袋,又觉得开始疼了。

    那姑娘叫姚相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她的堂姐,比较远的堂姐:“我说看着像你,来这买什么,我帮你参谋参谋。”

    正在这时又从姚相忆身后走来一个人,一身剪贴合身的衣着,衬得整个人贵气而雅致:“相忆,这位是?”

    “贺蓝,章近和。”姚相忆替两人分别介绍了。

    而贺蓝在听到章近和的名字后,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近平这两个字,平和又或者和平,这两人可能是兄弟。她试探着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是近平的弟弟?”

    她的话让章近和愣了愣,然后才回话:“看来贺小姐和我哥是旧识,我最近才回国,我哥的朋友也不大认识,怠慢贺小姐了。”

    “客气了。”本来以为见到把人认了之后,她会想起一些什么来,但是她却仍旧想不起这章近平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有过什么样的过去。

    不过她也向来不是那好细究的人,就这样算是打过招呼了,姚相忆在知道贺蓝是来买送贺老爷子的寿辰贺礼时,一击掌说:“正巧,陈昆仑店里新淘来不少好东西,我把陈昆仑叫来,给老爷子的寿辰贺礼,他陈昆仑可不敢不拿出好东西来。”

    说着姚相忆就打电话,看来这店铺是那个叫陈昆仑的人开的,姚相忆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叫住贺蓝说:“姐,你也别看了,摆在外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陈昆仑这厮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得藏起来,他能舍得拿出来标着价儿地卖。”

    一通电话把人招来,陈昆仑还真是说来就来了,也许是姚相忆跟他说了是给贺老爷子准备贺礼,陈昆仑还真抱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来了。

    进了店里先看到章近和,陈昆仑的手也不得空,只点头打了声招呼:“近和你先看着,等我把东西放了咱们再来叙。”

    “不急。”

    接着就看着了姚相忆和贺蓝间店里姑娘拿这拿那儿,都是些耳环、项链、手镯之类的小物件,陈昆仑看了一眼说:“别折腾了,就这样品相的戴出去给哥丢人,要是喜欢回头哥给你们弄点好的。”

    “陈昆仑,你在贺蓝面前称哥就算了,你可跟我同岁,哥啊哥的你也不嫌臊得慌。”姚相忆一边帮陈昆仑把盒子放置好,一边不满意地说了这话儿。

    陈昆仑也不搭理她,指着那几个盒子说:“小陶,打开来让我们蓝妹妹看看,觉得哪个顺眼就哪个,我带来的都是老爷子能看得上眼的。这也是送老爷子,别人我还真舍不得。”

    既然陈昆仑都这么说了,贺蓝就更省事了,挑了件寓意好的,一到谈价钱时,陈昆仑就挥手说:“价什么啊,你们家盛大官人才是冤大头,你这小毛毛雨的凑什么热闹,拿回家玩儿去,别臊着哥。”

    “瞧瞧,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陈昆仑仰仗着你们家盛禹南过日子,这点儿都舍不得,怎么套得住更大的。蓝蓝,你可要小心他啊,这厮可心怀不轨着呢!”姚相忆说着就把东西盖了起来,往贺蓝包里一扔了事。

    这时在另一头的章近和才终于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如果单说贺蓝,章近和可能真记不起来,可一说到盛禹南章近和就知道她是谁了。

    当年贺蓝和章近平的那点事别人不清楚,他这做弟弟的却再清楚不过,只是那时候贺蓝和章近平都在国外,起酸调的叫彼此的英文名,时隔多年他才一时没把眼前的人和那位仙杜瑞拉联系起来。

    当年章近和对贺蓝最深的印象就是这名字,贺军长的女儿,那当然是公主身子公主命,却偏偏要取个灰姑娘的英文名儿。

    事儿都安排好了后,一行人就商量着上外头吃饭,这样一来贺蓝就让司机先回去,顺便告诉张婶和肖嫂她不回去吃饭。

    “蓝蓝,你家盛大官人还是对你这么体贴入微,妒忌死我了,哥怎么就没这对你体贴入微的资格呢,哥忧伤了。”陈昆仑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闹着。

    这会儿姚相忆和章近和以及贺蓝都在陈昆仑车上,听了陈昆仑的话,姚相忆说道:“你慢慢忧伤,盛禹南那关怀的方式你下辈子也学不来,还是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你怎么知道我学不来。”

    瞥一眼陈昆仑,姚相忆捏着嗓子说:“蓝蓝,中午吃饭了没有,想吃什么,辣的不好,吃了你的嗓子还得难受……陈昆仑,你学一个我听听!”

    于是陈昆仑败退了:“行了行了,我认输,输给盛禹南我认,我认行不行!近和,将来你可得向盛禹南学习,让一群娘们妒忌蓝蓝的模范丈夫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活在别人的妒忌里,不如活在自己的圆满里。”章近和这话就算是意有所指了,他半点不相信,当睥如疯如狂的两个人,现在能说忘就忘。

    一个上一秒还在别人怀里温善纯真,下一刻却和并肩举行婚礼的女人,章近和有理由表现出他的不屑与不齿。至今他那大哥不耿耿于怀,难以另觅良缘,这女人却犹自过得这么幸福圆满,所以章近平仅仅之是出于种种想法才说了这么句话。

    但是听在贺蓝和姚相忆耳朵里,却各有各的想法,姚相忆凑到章近和身边说道:“每个人适合的都不一样,陈昆仑,你脑子真是一根筋!”

    同样的一句话,在贺蓝心里却像石子儿一样,一经投入就层层波澜久久难以平息下来。这一句话说得多么贴切,不过再贴切也只能针对原主和盛禹南,对她来说真的十分苍白。

    一顿饭吃得无风无浪,等到吃完饭出来,天儿下了雨,贺蓝想着要么等会儿再回家,就到楼上的茶馆先坐会儿。

    陈昆仑却执意送贺蓝先回去,姚相忆当然没有问题,章近和当然不发表任何意见。

    当车子开到贺蓝和盛禹南住的地方时,正碰上盛禹南从里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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