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 朱门纪事

9.心眼

    回了h市后,盛禹南又恢复了原来的作息安排,但是工作再忙,他也会照顾到贺蓝并安排妥当一切。

    享受着盛禹南的安排,贺蓝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好,甚至是很好,只是再好都始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她不知道别人在这样的时候是不是能随遇而安地接受这样的好,但她无法坦然接受这原本应该属于原主的一切。

    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生活里,冷眼旁观着否定别人的幸福生活,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夏日闷热的午后下了雨,正在贺蓝昏昏欲睡地想着某些复杂的问题时,电话铃声像雷声一样把她霹醒了。

    心有余悸地接起了电话,这才知道是姚相忆打来的:“相忆,怎么了?”

    “蓝蓝,你在做什么呢,赶紧出来玩呗,我在陈昆仑这呢。陈昆仑说来了几个好翡翠镯子,我想着也喊你来选一个,你那小白手戴一青透的翡翠镯子那得美死人啊,赶紧过来。”姚相忆老来h市,而且只要一来就非得到陈昆仑店里不可。

    有时候都让贺蓝怀疑,姚相忆喜欢的人难道是陈昆仑,那章近和算什么。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她是自己的事情都办不妥,不得工夫管别人的事儿。

    拿了包出门,感觉有些热就让司机把空调调得低了些,这时司机说:“小贺啊,待会儿可能会下雨,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免得你到时候找不着车。”

    “也行,那你到旁边的茶馆坐坐吧,车上等着也闷。”贺蓝随口说道。

    司机却不免一愣,几时娇贵惯了的贺大小姐也会关照人了,这可真新鲜!

    到了陈昆仑店门附近的巷口上车就不能开进去了,司机自去停车,贺蓝就沿着小巷子到了陈昆仑店里,陈昆仑和姚相忆正在那儿看着镯子,陈昆仑嘴里则不停地说关于翡翠的一切,姚相忆就在那儿一时点头一时摇头的听着。

    “蓝蓝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喜欢哪个,哥答应了给你们点儿好东西,这就兑现来了。也赶巧最近收了几个好镯子,你们俩挑了戴着玩。”陈昆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很多时候别人当他说的是玩笑话,他却记得比谁都清楚明白。

    所以盛禹南很多时候都说陈昆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合作者,而贺蓝也觉得陈昆仑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一个人说话做事守信到了这样的程度,不论做什么都是相宜的。

    挑了一个品相相对差一些的,贺蓝说:“就这个吧,那些太冰透的戴着反而不像翡翠,人无完美玉当有瑕。”

    她这话惹来姚相忆一通竖指,赞道:“这话我爱听,那些求冰求透求干净得像玻璃一样的真让人看着都闹心,还是咱们蓝蓝有品味。”

    “俩没追求的笨丫头,如果是我送你们俩省就省了,可今天非有人要上赶着买单,你们还省什么?相忆省我还理解,蓝蓝你省什么。宰未来的姐夫,那是能割就割一刀狠的,要知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陈昆仑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见两姑娘决定好了不打算改了就把东西放回了盒里。

    听了这话,贺蓝不禁侧目,开始还以为是盛禹南,这话听着倒像是章近和:“会宰的人一点点宰,不会宰的人才宰一刀走人呐。”

    这下陈昆仑笑趴了,在柜台上拍着柜面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原来高手在这儿,我服了,服了……”

    “相忆,贺蓝……”这时章近和才从里头走了出来,看模样像是到外头买了东西来,看来又是姚相忆支着他去买了什么小零嘴儿,姚相忆向来贪这口。

    “近和,你可回来了,这俩正想着怎么宰你呢,赶紧来收拾他们俩。”姚相忆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告状似地说道。

    只见章近和一笑说:“要是你们愿意,尽管……落到你们手里,有相忆做靠山,那还不是任你们宰杀!”

    说起来,贺蓝也可以算是会尽人情,当年起起落落早学会了察言观色,章近和那不经意的一眼让贺蓝顿时间身上所有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不是她过于敏感,而是那一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这是一个可以用陌生人来形容的人,而一个陌生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贺蓝认为这绝对不寻常,所以她遂起了警觉心。

    她一直相信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直以来,她算是一个心眼多的人,所以一旦起了警觉,便会处处想着留个心眼观察。道是处处留心皆学问,贺蓝就看出文章来了……

    其实也许看不出来才好,如盛禹南这样强势的人,交给他处理才是最妥当的办法。于是贺蓝决定,回家了好好跟盛禹南婉转的说说,她是能不着痕迹地说出来的是吧!

    不过她怀疑,盛禹南这样人精之中的人精,会不会听出破绽来,于是她决定少说。

    吃了晚饭出饭店,和姚相忆又逛了会儿,不小心被空调水淋着了点儿,回家时盛禹南一看见她就说:“蓝蓝,外面下雨了吗?”

    “没呐,和相忆出去的时候楼上的水滴下来沾着了点,对了,今天和相忆交往的那位章先生也来了。”贺蓝说完就大着胆子往盛禹南怀里一靠,虽然这让她自己也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可是她竟然能不慌不忙地靠过去,然后任由盛禹南搂着。

    她这样儿确实让盛禹南有点儿措手不及,倒不是贺蓝从前不撒娇,而是从前见天到晚的撒娇,她已经很久没这样撒着娇渴望他的宠溺与安抚了:“蓝蓝今天怎么了?”

    “逛街好累,以后再也不跟相忆逛街了,她真能逛。”点到这儿为止,贺蓝其实也确实累了,处处留心倒是皆学问了,可是很费心力,而贺蓝这身体明显是个娇弱费不起心力的。

    等盛禹南千回百转地想完,再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贺蓝已经闭上眼睡了:“蓝蓝,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怎么就不能多点儿心眼?”

    事实证明贺蓝这说两就就睡过去的招儿很奏效,她只要再多说一点,精明如盛禹南也会看得一清二楚。

    那以后的很多天,盛禹南都很忙,贺蓝有事没事看电视时还能从电视里看到关于荣盛的消息,不过倒是从来没在电视上见着“活体”的盛禹南露面。

    这天姚相忆又来了电话,贺蓝想了想,打电话给盛禹南:“禹南,晚上给我带白雨楼的点心好不好,一定要排队买眉山茶饼……”

    眉山茶饼是原主的第一爱,撒着娇让盛禹南去买的事没少干。但是说完她就受不了了,这撒娇的语气说得倒是自如,可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对劲儿。

    “蓝蓝,你让司机去买行不行,今天有点忙,要不我打电话给司机安排好。”盛禹南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回着贺蓝,对于贺蓝近来撒娇的举动他很受用,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娇嗲嗲地说话了。

    关键是,贺蓝现下嗲得自然而然,旁人要是这么嗲着说话,盛禹南是半点不受用的。贺蓝的嗓音很润,腔调也正,一派的江南风味儿,听来跟听江南小调儿似的,润润的透透的,不显媚只显得温软柔绵,就像三月里飞滚的柳绵一般。

    道是:见柳絮飞绵滚滚,对桃花醉眼醺醺!

    “不好,司机要载我出去的,相忆约我一块去骑马。”贺蓝又点到为止了,接着就不肯说去骑马的事了,只缠着一定让盛禹南去买眉山茶饼。

    这倒是十成十像是原主行事的风格,盛禹南最终笑了笑说道:“好,我去排队买给你吃,待会儿让你尝新鲜的。”

    “咦,你自己去排队呀,那这点心身价可不要太高噢。”嗲完了挂电话,贺蓝忽然很想笑,在盛禹南那儿卖着了乖,这感觉真不错。

    笑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冲镜子里说:“镇定镇定,不要沉沦,明白吗?”

    司机把贺蓝载到马场后,姚相忆就迎了上来,拉着贺蓝特亲热的说:“蓝蓝,赶紧把你们家盛禹南养的那几匹马弄出来,别的马看着都不得劲,就盛大老板那几匹马精神抖擞,看着就有气势。好马就跟好男人似的,能提高咱的品味!”

    ……

    于是贺蓝想到了一个极不纯洁的笑话,似乎是网上看来的,也是说一个女人好骑马,也是说了这么一句类似的话,然后便有旁人说:“这话得男人来说!”

    接着大家伙儿便会意而笑,各自不言语,空留下未婚的小姑娘在那儿不明白。

    “盛太太,最近很久不来了,今天想用哪匹马,还是青云吗?”马场的工作人员极熟络地问道。

    “不要青云,上回它耍脾气,越是这样越得晾晾它。”贺蓝说完揉了揉额角,然后指了另外一匹马说:“今天用白露。”

    这时候一直没看到章近和,贺蓝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太过敏感了,结果她才这么一想,章近和就骑着马过来了,似乎已经出去遛了一圈儿马了。

    看着章近和,贺蓝笑眯眯的,然后心里想,待会儿有和你斗心眼的来,咱今天挂免战牌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