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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得失

    知道自己应该自救,却没有半点头绪,她本来就没遇着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当下只有静观其变。

    同时,她在猜想,那群人希望她有什么样的反应,这天中午人来给她送早饭,她问了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这时候盛禹南应该早就回来了,你们跟他要钱的话他不可能不给。”

    却见那人猛地一笑,就是这笑声让贺蓝感觉到一丝熟悉,笑完后那人说:“盛夫人,不要把自己想得这么重要,在男人心里事业才是第一位的。你觉得什么样的深情,会让盛总愿意拿一半身家来赎你回去呢,我们要的可是现金。”

    这明摆着是在玩死盛禹南,除了固定资产,现金储备大概只占总资产的三分之一,这已经算是盛禹南老成稳重了。这些现金要真给了,基本上荣盛旗下的所有产业都会停滞。

    眼前的人竟然是要盛禹南拿整个荣盛来换她,盛禹南能换吗,辔国想来要是她遇上这件事,也不能答应。

    吃过了饭,午饭没加料,她吃了点后,就坐在被封住了的窗边细细想:“这笑声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耳熟?”

    但是怎么想都很难得想起来,来这之后她见过的人实在不多,但在贺老爷子的寿宴上,听过各种各样的笑声,所以反而有些纷乱,不太能想出答案来。

    “不对,应该从最前边儿开始想,盛禹南、陈昆仑、章近和、贺青、老爷子、慎东……”仔细地把每个人的声音笑容都回忆了一遍,然后鼻子尖儿上忽然冒出汗来,她似乎似乎想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他,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他的话,她甚至敢大胆揣测,这里应该没几个人。风吹进来有咸湿的味道,应该是海边,想了想不着痕迹地把注射器的针头收拢在袖里。

    只是她临到晚上送饭来,却不是她想象的那个人,她又留了留手没敢动。轻易的发作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她可不能在盛禹南来救她前就一命呜呼了。

    而这时的盛禹南正在被贺老爷子指着鼻子骂,骂完了盛禹南,又骂贺青,接着又骂贺青找来的那几个保镖。骂完了老爷子气儿不顺,打电话去把贺慎东都教训了一顿,闹得贺慎东一阵发懵。

    末了,老爷子指着一群人说道:“这么久了还没把人找着,要是蓝蓝出了什么事儿,我看你们一个个怎么悔去。”

    说罢,贺老爷子又打了几个电话,也不好弄出太大动静,各方嘱咐了之后,贺老爷子说:“贺青,你去老张那儿,协助他们那儿的人找蓝蓝。盛禹南,你去拿钱,老刘帮你办这事。你们几个回你们公司去,跟你们经理说,让他上心好好找找,别闹出动静来。”

    安排好了事,贺老爷子一坐下,嘴里喃喃着:“蓝蓝啊,你这丫头到底在哪里。”

    这时的贺蓝正在发呆,今天竟然没有再用催眠药了,而且也不来打针了,不过她渐渐地能感觉到,自己对药产生了抗药性,那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人的身体总是强悍的,这几天她排汗排得多,上厕所也多,更重要的是她来这么久竟然没见着“大姨妈”。按说她来前的流产没多久,怀上恐怕很难,也有可能是推迟了吧,她有些惴惴不安地想着。

    “既然是他,那么他的目的会是什么,他要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如果被贺老爷子和贺青知道,他们一家都得毁了前程。”

    这么想着,晚上忽然发现屋里起了争吵声,争吵得很厉害,隔着门她却就听见了一个字是清晰的:“滚!”

    然后门开了又关,有一阵脚步声就越来越小,似乎是有人走了。

    诱饵?贺蓝不敢动,不过却未必不是个机会,第二天再观察了一遍,发现屋里真的没什么人走动了,往常的动静都听不着了,连着好几顿送饭的都是同一个人,而且饭菜的味道明显变差了。

    是夜,又是夜……

    海上风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连在屋里的贺蓝都能感觉出来,气压很低,雨似乎很快就要落下来了。雷劈下来时,贺蓝的眼皮儿跳了跳,然后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跑!

    但是跑总是不那么顺利的,没跑到一半儿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她很幸运,真的很幸运,既选对了时候,天气也帮忙。倾盆在雨掩盖了她的行迹,躲在高高的树上看着下边儿气急败坏的人,贺蓝眯眯一笑,不动声色敛了呼吸,静静地待着。

    这棵树气味很浓,能遮掩她身上的气味,海风很腥,也同样能遮掩一些。所以那人喷在她身上的香水儿完全没用了,更何况她还自个儿在泥里滚了滚。

    直到那人以为她已经跑远了,开了车去追她也没动,她深信那人可能回来杀个回马枪,所以她老老实实地继续待着,心里祈祷雨下得再久一点,再大一点。

    “我运气真不错,看来这场暴风雨至少要下一两天才会消停。”

    就在她感慨的时候,果然有灯照了过来,杀了回马枪,她果然运气很好。

    她真正运气好的还在后边,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走,一会儿隐藏一会儿走的,却忽然有人从身后走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回转身一看终于笑了:“哥……”

    “蓝蓝,蓝蓝……赶紧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准备好。不对,去景丰园,蓝蓝得先洗个澡,我打电话给叶叔。对了,别告诉任何人蓝蓝还没找到,抓了蓝蓝的人我得让他付出代价。”看着一身泥倒在自己怀里的贺蓝,贺青非常愤怒,所以迅速地决定,让贺蓝的行迹不透露给任何人。

    一是揪出绑了贺蓝的人来,二是试试盛禹南,做为一个哥哥贺青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把贺蓝安置好,贺青跟没事儿人似的回去,一边督促着盛禹南备钱,一边暗地里跟老爷子透了消息。贺老爷子瞪了贺青一眼,然后说:“要是你会怎么选,既然事儿过了,就别为难他,他也不容易。说去取钱二话没说,备好了在家里等着,要是你媳妇你能拼了身家性命吗?”

    得,老爷子心疼起女婿来了,不过贺青也不得不承认,盛禹南这几天表现得确实是可圈可点,没一处不让他们父子俩满意的:“知道了知道了,爸,你就是心软。”

    “蓝蓝总是要跟他过一辈子,以后别处处针对他了,他是娶了蓝蓝又不是把蓝蓝抢走了。比起这几天来,从前总没让你cāo心过吧,而且你得知道盛禹南走前把蓝蓝交托给了你,是你没安排好。但是这几天我说他你说他,他一句话没驳,人有时候是有底限的,别把他逼紧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蓝蓝。”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经过这么一折腾也终于是懒得搅和了。

    儿女有福,那得儿女各自经营,这么些年过得都不错,也不必老拿自家这女婿当敌人看待。

    最后贺青没办法,只好也把事儿悄悄告诉了盛禹南,然后又把计划说了,盛禹南当然没有不答应的。

    “哥,我现在去看看蓝蓝……”盛禹南长舒了一口气,这几天他的神经绷得比谁都紧,尤其是当天天问他“妈妈在哪里”的时候,他更是百味杂陈难以言表。

    “傻啊你,现在不能去,我敢肯定咱们这里有要人盯着梢,你要是去了不明摆着告诉人你找着了蓝蓝嘛。现在我们就得让人认为我们还没找着,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打电话来,到时候就按安排办。”贺青说着拍了拍盛禹南。

    想了想盛禹南应了一声,贺青又说道:“蓝蓝这会儿应该睡着了,过两天再见面吧,既然人没事了不要急在这一时。”

    这一夜贺蓝和盛禹南虽不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个人都睡得踏实,贺蓝没有说出她的猜测来,她怕万一自己揣测错了会给人带去麻烦。当然如果真是他,麻烦就麻烦,那是他该得的。

    可如果不是,反而会连累无辜的人受牵连,毕竟谁都有父母家人。

    两天后抓住的是几个无干痛痒的人,贺蓝也终于回了家,盛禹南紧紧地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撒手,而这时贺蓝对这怀抱也终于再也没有了抵抗力。

    夜里的缠绵,他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样再也不放,而她竟然没有丝毫抵抗,甚至放纵自己沉沦,放纵自己在如潮水一般的愉悦感里越溺越深。

    当他在自己的耳朵呢喃时,贺蓝终于卸下了所有心防,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怀里,一阵一阵地呜咽着。她是真的怕,也真的想过会死,却直到两人身体交缠,汗水交融时才敢哭出声来……

    此一别,最大的赢家竟然是盛禹南,谁能想得到会是这样呢。

    不但贺蓝从此对他再没有了抵抗力,而贺家也对盛禹南自此全心信任与托付。

    有时候,失便是得,有时候得便是失,这样的事儿有几人能堪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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