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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说破

    25.

    过了一段时间,贺蓝就整理了行李和心情回到了h市,带着她的某些决定回了进了家门,首先看到的是天天,天天一见她就扑了过来,嘴里分外亲昵地叫着:“妈妈,妈妈……我可想你了。”

    “乖,妈妈也一样可想你了。”贺蓝搂着天天,一直以来她对天天都有骨肉相连的感觉,所以对天天她一直很自然而然。只是盛禹南不能让她有亲密坦诚的感觉,所以她一直计较着这个。

    天天身后是张开手冲她笑着的盛禹南,在灯光之下伸出手来时,有一瞬间贺蓝觉得很像小时候某个下午见到的少年,清爽干净的少年,在阳光洒满的庭院里,挂着桔子的树下见到的少年。

    只是恍然之间真如隔世,他不再是少年,而她也不再是那个被哄骗着写大字的小姑娘。但她对这个少年有印象,而且有好感,加上原主所遗留的爱,贺蓝遂笑着投人盛禹南怀里,轻轻地喊了一声:“禹南。”

    “蓝蓝。”盛禹南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抱着贺蓝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然而贺蓝是个做事儿很冲动的人,在这一刻她觉得盛禹南有知道真相的必要,她并不曾看过重生或穿越小说,不懂得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必需三缄其口。就算她知道,她也是那种拼着放手一搏,也不让自己和最亲密的人都留有说不出口的秘密。

    这夜里,天天睡下了后,贺蓝慎重地跟盛禹南说:“禹南,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而且有权利知道。”

    见她这么慎重,盛禹南也跟着慎重了起来,看着贺蓝说道:“好,蓝蓝说我听着。”

    “我不是贺蓝,从身体上说,我依然是,但从灵魂上来说我不是!不管是移魂也好,或者一时间错位也好,总之我不是贺蓝,真的。”贺蓝表情很凝重,她知道这是一个很难以接受的事儿,所以她做好了细细解释的准备。

    但是盛禹南却笑了,满脸笑容之中伸了手来揉着她的脸说:“傻蓝蓝,你不是贺蓝谁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你这趟去g市别的没学着,这满嘴的贫话可学了个正着。”

    她真没想到盛禹南最直接的反应是以为她在开玩笑,她可正经了,从没这么慎重严肃过:“我是说真的,记得那个你用桔子哄着帮你写大字的小姑娘吗,她叫贺意晚。”

    望着她良久,盛禹南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说:“你倒是真能打听,这趟去g市收获可不小,那你跟我说说这小姑娘怎么样了,长大后被谁骗走了?”

    “她嫁到国外去了,不是……我怎么这么乱呢,那明明是我!”贺蓝混乱了,在你我她之间她分不清该用哪个主语了。

    看着她这模样,盛禹南就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好好好,你就是贺意晚,从前我拿桔子哄你是我不对,我把下半辈子赔给你好了。”

    看来还是不信,也是,她到现在都还觉得云遮雾罩一样,盛禹南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你跟我来。”

    说着贺蓝就把盛禹南带到了更衣室里:“你看……这些衣服我已经好久没穿了,你不奇怪吗?贺蓝学的是经济学,我学的是中文,你不觉得书房里的古典文学书籍多了起来吗?贺蓝喜欢吃甜的,我喜欢是酸辣的,贺蓝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按时起晚上按时睡,我不是。”

    “不说别的,只说贺颜这件事,要是贺蓝不会轻易原谅你,可是我压根不因为这件事而难过。盛禹南,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安稳吗,因为贺蓝看不到你眼里藏着的那些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而我看得出来,你别有所图,要是贺蓝你觉得她能容易吗?”说完后贺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盛禹南,而盛禹南也静静地看着她。

    很久之后,盛禹南松开了揉着她头发的手,眼神沉沉如水地望着她说:“你说你是贺意晚?”

    “是,我们都是g市人,当然g市我比熟悉,那天我带你去吃酸渣槎,我对那条小巷比你还熟,你不觉得这很说不通吗?”贺蓝答完又问了一句。

    “蓝蓝,如果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就开这样的玩笑,我会很生气的。”盛禹南这时喉咙发硬,感觉像是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似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摇了摇头,贺蓝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会绣花,她会写大字,于是领着盛禹南到了书房,笔墨都是齐备的,贺蓝写了几个字给盛禹南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当时你整个暑假写的都是《劝学篇》,这些字你很眼熟吧。”

    因为这就是按照盛禹南年少时的字迹去仿的,有些记忆或许藏得很深,但并不是不存在,一经盛禹南点拨,她就想起很多东西来了。

    贺蓝不会书法,在她看来墨都是臭的,而且染上墨汁的衣服洗不干净,她最讨厌碰墨汁,更别说写大字了。盛禹南看着眼前的那张宣纸,确定这确实不是贺蓝能写出来的,那些字迹虽然生涩,但看着她刚刚那下笔如飞的样子,绝对不应当生涩,这是在刻意模仿他当年的字迹。

    “贺意晚?”

    “是。”

    “让我冷静地想一想,好吗?”盛禹南这时还是很镇定的,所以他坐着很冷静让贺蓝先让他想一想。

    “好。”

    有些忐忑地开了门出去,贺蓝……虽然她是贺意晚,可既然有人顶着这个名字活了下去,以后她就是贺蓝。

    开了门后她在门边背对着墙缓缓蹲下,其实她真的很担心,担心盛禹南会指着她的鼻子说“滚”,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应该说清楚。如果不说明白,这就是她心底永远的结,那个做了自己的姑娘会怎么做她不知道,但她是一定要说的。

    这一夜,盛禹南都没有从书房出来,而贺蓝就蹲在门边睡着了,睡梦里多有不踏实,她皱着眉头有时候发出呓语声来。

    当盛禹南出门时,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贺蓝,他心情依旧很复杂,可是看着贺蓝这样蹲在门边,他又不能不心疼:“蓝蓝……”

    叫了一声就停住了,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叫她“蓝蓝”。

    最终盛禹南还是决定先叫着:“蓝蓝,回屋里睡,在外边睡会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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