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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就加油写虽然路清平极力反对三少亲身犯险,但蒋三公子决定要做的事情,他路清平一个区区副官又怎能阻挡?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堪堪十天过去了。蒋三少踏上了西去的火车,随身只有以成立桐带领下的八位随身侍从而已。“人太少了,太少了!”临行前,路清平在站台上直跺脚,“三少,您此次去山西,怎么连侍卫连都不带齐?就这么几个怎么成,万一提前和二爷撕破了脸总要有个应对之策罢?”三少一笑:“清平,你跟着我也不只一日两日了,怎的还这么脱不开行伍之气?人多就一定占得了上风?他在山西有5万人马呢,你让我也带5万过去,可好?”路清平张口欲争辩几句,三少又道:“我安排你做的事情可不要延误了。”路清平只得道声“是”,怏怏看着火车头冒黑烟,“哐啷哐啷”的开走。

    太原车站往来的人觉察到了紧张的气氛,天刚黑了一会,车站就被戒严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从站台排到出站口,连广场都被封闭,只在偏门留了条狭窄的通道,庞大的人流被局促在这条小道里,立时混乱不堪,你踩着我的脚后跟了,我的箱子挤掉了又赶紧回头找了;**飞鸭跳,行色匆匆;小孩哭闹,大人争吵,夹杂着各地方言的怒喝声此起彼伏但是,谁也不敢轻易越过那道黑色煤灰划定的戒严线,更不敢揣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士兵们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寒风中站得笔直,风将齐膝的大衣吹起,又落下,猎猎作响。

    火车抵达太原车站时已经时子夜十分,北方的天冷得异常,风呼呼的吹着,又干又硬。八名身穿卡其色军服的侍卫两个一排的钻出火车门,在外站好,成立桐才随着三少跨出了火车车门。“三少!”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紧随着一阵脚步声,身后仅仅跟着两名保卫的李越溪出现在他们面前。

    蒋三少长眉微微一舒,面带微笑站定。

    李越溪已经走近,离两米开外停住,唰的行了个军礼,三少点头回礼。李越溪这才放下手笑着问道:“三少!路上可辛苦?”“还成!就是辛苦了立桐他们,总担心着,晚间也没休息好。”三少笑道,“此次前来山西,都是自己地界上行走,怎么会有什么危险!立桐太多虑了!”李越溪也笑道:“成侍从官一向都谨慎小心。”边上成立桐应景而笑。

    李越溪在前引路,边说:“三少,我已安排好了一处别苑。只是太原边城小地,跟南京可没法比。现在晚了,暂且安置,委屈三少了。”

    三少道:“越溪,你我本是姻亲,不必如此客气!”

    李越溪回道:“那么,今晚好好安歇罢!明日我再与三少接风洗尘!”

    若论外貌,李越溪真可谓英俊不凡,否则也不会仅凭一只舞就捕获了蒋二小姐的芳心。那是一个蒋系历年新年舞会,李越溪本没有资格参加,但舞会前一晚镇江守备李第节突然生病,腹泻不止,折腾了一晚终于止住,但神情惨淡,那样热闹的场合去了也让人看着生厌,偏偏长子因公务外派在河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让次子李越溪代父赴宴。临行前千叮咛万嘱托,就怕儿子年轻生事,果然生了事——这个从来都看不对眼的儿子居然入了蒋二小姐的眼,喜得李第节高兴异常。可是好景不长,李越溪娶了蒋二小姐后,渐渐显山露水,先夺了李氏的财权,继而是部队兵权,最后连自己的哥哥也被流放在山西看守煤矿,无召唤不得返回。李第节悔恨交加,却无可奈何。蒋大帅的二女婿,兵权不交,难道想造反?未过多久,李家就得到长公子李越海在窑子生事,争斗下被人刺死了。

    蒋三少抵达太原的第二日,久未现面的太阳突然出现在天空,洋洋洒洒的将温暖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人们纷纷翻出棉被等物反晒。立时,太原城中一派安逸的太平景象。

    李越溪的接风宴设在福记皇宫酒楼二楼的贵宾雅座,虽然是雅座,却有数百平尺大,邀请了太原地方上的大小官儿作陪。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谈笑鸿儒,宾主尽欢,不必细表。

    席间,三少举着酒杯浅抿一口,放下酒杯,似是突然想起的问:“越溪,煤矿的事情怎样了?”

    李越溪举着筷子正夹了块清蒸的鲈鱼,在面前的碟子里蘸了蘸醋,听三少问话,停了动作回答:“已经将对方的大概底细摸清楚了,本来打算这两日就动手。但收到三少前来太原的消息,因此停了停,想等三少示下!”三少失笑:“古人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越溪,你想怎做就放手做罢!”李越溪将鱼复又夹起,放在口中咀嚼,将食物咽下后,道:“既然如此,越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嗯!”三少点头,“理当如此!”说罢举起手中酒杯,“来”李越溪忙端起面前的酒杯,唤保卫斟满了,才道:“干!”仰脖一饮而尽。

    散席后,先送三少回了别苑安歇,李越溪才回自己的公馆。酒已醉了三分,脸颊潮红,神思有些恍惚。握住边上心腹的手问:“智杰你说,他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那唤做智杰的,姓宋,是李越溪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大小谋略无不参与其中。当下想了想道:“属下觉得,三少来意不明”“何为不明?”宋智杰继续道:“军座,天下无不透风之墙。属下认为煤矿的事情,三少定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究竟知道了多少”李越溪挑眉问:“此话怎讲?”宋智杰接着分析:“若是所知甚祥,那就会明白军座的心思,如此前来,亲易以身犯险,实属不智,不似三少所为!若是不详,则他大可安排其他人,如路清平之流前来探察。因此,属下觉得,三少来意不明,但可肯定三少来意,不善”李越溪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那边逼得甚紧。我这里还未准备妥当,眼下三少唱了这么一出”宋智杰道:“属下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怎么?”“军座您想,倘若假以时日,您会怎么做?”李越溪眼睛微微一眯,冷笑了一声。“眼下,三少只带着八九个随从在此,又在您的地界上!您看,这不正是个机会么?”宋智杰打蛇随棍上。

    李越溪想一想,又是一声冷笑。

    回到李公馆时,李越溪立时觉得气氛不对,公馆内乱作一团,地上血迹斑斑,仆人们东倒西歪。酒,立时醒了。

    管家张四一见主人回府,忙迎上来,哆嗦着哭道:“老…老爷大事不好了”李越溪急怒交加,揪住了他的衣襟问:“出什么事情了,快说!”可是张四紧张下只顾哆嗦,字不成句。李越溪将他一丢,拔出腰间的枪指着哆嗦得如秋天的叶子一般的管家,怒道:“快说!不说毙了你!”

    一吓之下管家倒不哆嗦了,流利的呈报:“老爷出门后不久来了大约十来个穿黑衣裳的蒙面人冲进门就开枪把保卫们全杀了然后绑住了二奶奶和小少爷小小姐就走了!!!”话说得太快,连断句也没有,李越溪听完后好一阵才明白过来。一脚踢倒管家跑进内室,边跑边喊:“素珍!素珍!悦儿!麟儿!”内室里,一片狼藉,早已人去楼空

    等宋智杰闻讯赶到的时候,看见李越溪颓唐的坐在沙发里,头发凌乱,好似一下老去了十岁,哪里还有往日潇洒模样。看见宋智杰到来,李越溪将枪往桌上一砸,发出好大一声闷响:“谁干的!”宋智杰皱眉在房内打量一番,耳听李越溪的怒斥不止:“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劫我的人!”

    宋智杰吩咐仆人纷纷回避,该疗伤的请大夫,该压惊的上床睡觉,仆人如受大赦一般赶紧避走,生怕主人一个怒火攻心,杀他们泄愤。等厅内只剩了两人,宋智杰小心的说:“军座,此刻乱不得”李越溪站起来,背着手急走两步,停下,怒道:“是他干的!肯定是他!”说完又来回走动,焦躁不已,如困兽一般。宋智杰问:“军座所指何人?”“还有谁?除了蒋子邵还会有谁!”“可是”宋智杰打断,“蒋三少怎会这样鲁莽?刚到山西就动手”话虽然没有说完,李越溪的步子却缓了,停下来问:“那么你说,除了他还会有谁?”宋智杰道:“会不会是北边的人?”李越溪一怔,宋智杰继续道:“属下觉得,北边的人嫌疑也有。他们大约听说了三少前来太原的消息,担心军座犹豫,于是捉了二奶奶他们来要挟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李越溪怒急,伸手摸住了什么事物,往地上用力一掼,那东西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发出好一声脆响,却是平时素珍最喜爱的水晶花瓶。想到人大约也已与这花瓶一样,李越溪xiong中烦闷异常,“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吓的宋智杰忙上前扶住。李越溪摆摆手,哑着嗓子道:“无妨,吐出来,反而好过多了他们这样逼迫,我真恨啊”

    “眼下怎办?”宋智杰问。李越溪闭目一阵,嘴角边还留有未曾擦拭干净的鲜血,一张俊脸显得狰狞之极。他将牙关紧咬一下,又放松,缓缓道:“封锁消息!”

    假如此事是蒋子邵所为,在没有找到素珍以及孩子们的下落之前,切不可与蒋子邵翻脸,否则母子三人性命不保。只得见机行事:如果蒋子邵只是怀疑他,那么事情还有转机,如果已经明白了一切,那么此刻的不动声色还可以起到疑惑他的作用,至少可以得到点喘气的时间。

    假如此事是北边那人所为,则更加不能让蒋子邵知晓,否则一追究起来,则事情败露不说,还少了回旋余地。

    因此,李越溪这个封锁消息的决定,实属万般无奈下之上策,宋智杰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召集了仆从吩咐叮嘱,少不得恐吓一番,将事情按压下来。仆从打扫清洁,整理狼藉,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李越溪一夜未曾安歇,破晓时分终于在书房的沙发上沉沉睡去,梦中也紧皱眉头。

    午后,阳光斜洒进书房,照在李越溪身上。李越溪突然惊醒,躺了一阵,坐起身,脸埋在掌心。一阵敲门声传来,李越溪这才起来,走到书桌边,边应道:“进来!”

    宋智杰推门而入,看着李越溪道:“军座,我着人检查过保卫的尸体了,子弹长,弹径小,是俄国货”李越溪一掌拍在书桌面上,怒道:“真的是沈绵康这混蛋!”宋智杰继续道:“还有,成立桐来了电话,说三少下午想到军座的马场看一看”李越溪呼吸沉重,宋智杰问:“要不,找个借口回了罢?”李越溪摆摆手:“不可!不管怎样,眼下都不能让三少起丁点疑心你去安排下,挑几匹好马,三少素来爱马我看,他大概是对我们的事情所知甚少了”

    下午,李越溪话间,车已行到马场。早有士兵接了命令,打开了马场的大门,汽车队鱼贯而入。

    李越溪喜欢蒙古马,高大,速度快,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因此确实圈养着不少好马。三少见后喜欢得紧,亮亮的瞳仁发出璀璨的光,在阳光下异彩非常。

    一下午的时间消磨过后,就是晚餐时间。李越溪强打着精神应付,终于挨到蒋三少兴尽。看着三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摊倒在座位里。宋智杰见状忙吩咐车夫快些开,快到李公馆时,李越溪突道:“三日后就动手罢!”宋智杰一惊,回头看见李越溪目光闪闪,恨道:“当日若不是那几个坏事的笨蛋,蒋子邵焉能活到现在?”“那么……”宋智杰犹豫了一下,“我们不等北边的消息了?”李越溪道:“他冲进我家杀人抢人,自然是要给我几分颜色看!我如果再不动手,未免太不知趣了!”宋智杰又问:“军座有什么计较?”

    “三日后,还是在福记皇宫!那里都是自己的人……”

    “是,军座!我去安排!”

    李越溪将头缓缓靠在椅背上,又坐了好一会,才打开车门,跨出车门时,突然觉得天怎么了,竟这样黑,黑得让人心慌……

    可是出人意料的,第二日一早,宋智杰带来一个口信:为感谢李越溪赠三少的那几匹马,三少明天想回请李越溪。地点定在一个酒楼里,名字有些陌生,宋智杰道:“盛结酒楼是一个月前才开张的,老板是南京人……”李越溪心里“咯噔”一下,反问:“南京的?”宋智杰回答:“属下打听过,背景倒还清白。”李越溪哼道:“怎么去这家?”“成立桐说,三少来山西几日,想吃南京菜了,因此……”李越溪皱眉想一想,说:“好罢!你提前去打点一下,各处都安插好自己的人!”宋智杰应声是,转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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