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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当日晚上,蒋子邵招诸威前来白楼,将成立桐提交的名单递给他,道:“这是这段时间出入餐厅的人,你去排查,摸一下线索。”诸威恭谨接过。三少又道:“我看,你可以从这次行动牵涉到的人开始着手,毕竟此次泄密细节太多,不是能够接触的到核心的人,是无法告密的。”诸威凛然遵命。

    最后三少森然道了句:“你直接向我汇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名单上牵涉的人众多,诸威独自琢磨了整整一天一夜,依照三少的安排,先将二次会议涉及到的人名捡出。例如:

    何谦在战役中牺牲,但他的小老婆季红六月二十二日曾到餐厅吃过一次晚饭。这个季红与何谦的远房表弟勾搭成奸,故意出卖情报让何谦命丧黄河以成奸夫□之美,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这个钱一刚,是何谦的副手,但自认本事不在何谦之下,一直就对何谦不那么尊重。若是借机置何谦于死地,那他顺理成章由副转正,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诸威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勾画,随着纸上名字增加,一张由人名组成的关系网赫然而出。

    名单后面,诸威看见了许氏姐妹的名讳。他有些吃惊,暗想:许沅郁?这不是三少的女人么?怎么侍从官居然把她姐妹二人的名字都呈上去了?

    他正待放过,突然想起三少最后交代的那句话,不由目光回转,重新落在秦瑗的名字上,沉思道:秦瑗,原名许沅青,弃名投军四川,是缪座心腹。后经侍从官成立桐引见,改服役南京警备区。时任机要处秘书,两次会议,均有参加……

    她是能够接触核心机密的人,那么,会是她么?动机呢?

    诸威不敢深想,单独将秦瑗名字写在之前描画的人名关系网外,另额外加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之后,诸威召集部下,秘密分派任务,之后色荏俱厉道:“这是直接向三少汇报的任务,若是向外走漏了一丝一毫的风声……哼哼,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后果的!”

    下属们无不严阵以待,接好任务后,四下里散开,开始秘密的调查工作。

    诸威单独留下了秦瑗一人没有安排人监视。一来,秦瑗与西北军与侍从官关系均密切,二来,她还是三少爱人许沅郁之嫡亲妹妹。诸威不敢怠慢,他决定亲自探查,以免人多消息走漏。若是得罪了西北军与侍从官那还好办,都是三少交代的任务,大家同在官场,同为三少效命,自然能够谅解;但许沅郁那,他诸威委实没有把握了……

    这世界上最厉害、最难防的,当属红颜知己的枕头风……诸威做谍报工作多年,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不过诸威还有一些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侍从官毫不避嫌的将她姐妹二人的名单提交三少处?他难道不怕三少见怪?

    其中必有文章!诸威暗忖。思考不定,他决定找个时机去见侍从官一面。

    蒋系的军队部署工作,并没有因上一次的黄河失利而暂停,整编四师与七师开始北调。

    大军拔营,由运输、装备及补给等组成的军队生命线开始繁忙起来。此次蒋系装备的军输车队均为由冯氏制造组装的皮卡,是引自美国的先进车型,无论是运载量还是车速,都是一流的。

    各地方亦开始了繁重的征兵工作,动员力度大,奖赏丰厚,兵源前景乐观。

    三少更忙了,几乎天天踏月而归、沾枕即眠、**叫立醒,没日没夜的开会,商讨,定计划。不过为了缩小情报外泄可能,三少现在只是小规模的召集关要人员,连秘书亦不使用。同时,情报组长诸威加派人手,将所有议事人员小心监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务监视的消息还是悄悄散布开来,与会人员人人自危,谨慎言行,唯恐落下把柄在特务手上,未免见疑于三少。

    南京城的空气,空前紧张。

    因此,随着战事逼近,身为机要秘书的秦瑗却清闲起来。不再参与战略部属会议,不再撰写会议纪要,她每日无事可做。闲过了几日后,她来到了白楼,依着之前沅郁的叙述,寻到了那处通往白楼向晚厅的隐秘偏门。

    沅郁百无聊赖,找了本王羲之的字帖临摹。草体讲究的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心中若有杂念,笔画难免滞涩。她焚了一炉安神檀香,培养好情绪,正待执笔,便听见窗外隐隐传来叩门声。循声望去,沅郁不由欣喜,难道是三妹来了?她忙放下毛笔,摸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手,抽身来到偏门前,待要问一声是谁。门外人约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叩门声一停,接着秦瑗的声音轻轻唤道:“二姐,是你么?”

    沅郁忙上前将门打开,笑吟吟的,道:“快进来罢。”

    已是盛夏时分,绿树浓荫,虫叫雀鸣。门外的秦瑗一身单薄团花绸缎旗袍,双颊红晕,额头汗意隐现,边扇着一方手帕,便跨进偏门。回身见沅郁穿着件西瓜红单色凉布衫儿,长发盘髻,首饰全无,只在两耳垂各挂着只翠绿圆环翡翠,伸手正在掩门。秦瑗寒暄道:“我来叨扰杯咖啡,二姐。”

    沅郁转身在前引路,闻言回道:“好,爱叨扰多少就叨扰多少了去罢,我反正一人也喝不了多少。”

    秦瑗似是无意接道:“一人?怎么三少不来陪你的?”

    “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你们最近不是很忙么?”沅郁道,说完沅郁觉得有些奇怪,又道,“哎,你这是忙里偷闲罢,有空来这里。”

    跟在沅郁身后的秦瑗脚步一缓,继而自嘲道:“要忙也是那些大人物忙!我这个小秘书有甚么好忙的。”

    沅郁笑道:“那正好来陪一陪我这个闲人。”

    两人边说边一前一后来到向晚厅。

    沅郁领着秦瑗到了偏厅处坐了,本来厅就向着西,下午的日头漏了些进来,温度委实不低。好在窗外种了几株大树,稍稍避去些阳光的浓烈。

    秦瑗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阵,道:“这多热啊,二姐,你怎么不让三少帮你换一处凉爽一点的地方。”

    沅郁打铃,将仆人唤来准备咖啡,听了秦瑗的话道:“住惯了,也不觉得热了……再说,等入了伏,我打算到山上住一段时间。”

    她说的山,自然是紫金山了。三少在紫金山并无豪华别墅,只有ru母连氏栖居的木屋,不过三间房而已。不过这三间房占据了紫金山最好的山头,登高远眺,群峰全在脚下,苍山翠柏,风景极佳。只是山势凶险,车道依悬崖而铺,反而用的少,三少登山,一般都是摒弃侍从不带,独自从青石步阶而上。

    陈二事件过后,沅郁好容易解了羁绊,这才不用躲在蒋子邵羽翼下,可以随意行走。这还是她自上次与蒋子邵在连婆婆处饮过桂花酒后,第一次兴起探望念头。连婆婆已经八十高龄,精神头虽然尚好,但也比不得以前麻利。蒋子邵打算让沅郁带丫头婆子各一,一起上山,以后就把她们留下照顾连婆婆。

    秦瑗对三少的一般情况摸得甚是清楚,却不知道这位连婆婆的存在。听沅郁这么一说,也不知内情,只道是如蒋系其他将领一般,蒋三少亦是占山为王,大建别业。

    仆人听到铃声上前来,躬身听后沅郁吩咐。沅郁吩咐了仆人几句,见仆人不得要领,索性站起来,对秦瑗道:“你先坐坐,我去一下就来。”秦瑗也不与她客气,只是道好。见秦瑗登门,沅郁心中实是欢喜,便想悉心招待。

    不久,她从茶水间端了壶新煮咖啡,放在座前小几上,杯杯盏盏的布好,牛奶砂糖一应俱全,还有点心饼干等物,秦瑗亦伸手帮忙。之后,两人闲坐一阵,喝了一杯咖啡后,秦瑗便即告辞。沅郁一送送到偏门口,有些依依不舍。

    见姐姐真情流露,秦瑗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但看见红衫沅郁站在门内,她身后就是气派的白楼,霎时那份感动又被嫉恨替代。离了白楼的秦瑗,沿街隅隅独行,有彷徨,有失落,还有若干悔意。

    只是,“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秦瑗在心中对自己道。

    接连几日,秦瑗都会在午后三时左右登门拜访。沅郁随后会亲自前往茶水间,舀上两大勺咖啡粉,煮一壶香浓咖啡。之后两人小坐一阵,或谈书法,或论家事,清淡岁月,闲聊而过。

    见她神态日趋平和宁静,似是不再介意自己与蒋子邵之事,沅郁甚感安慰。

    终于有一天,蒋子邵早早议事完毕,便提前返回白楼。他刚步入向晚厅偏厅,便见沅郁姐妹相对而坐,小几上摆着咖啡杯,浓香透出,见他进来,沅郁有些惊讶,她起身相迎,道:“今日结束得早,这个时候就回来了。”秦瑗亦慢慢从座中站起。

    蒋子邵看了秦瑗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不再理会,笑对沅郁道:“嗯,没料到你妹妹来了,你先陪她坐罢,我去书房拿点资料。”说完转身离去。

    姐妹俩目送他离开,沅郁转身走回座边。秦瑗默默喝着咖啡,一口接一口,不一阵,一壶咖啡已经饮尽。按照以往,此时秦瑗便会起身告辞,今日她却似有心事般,捧着空杯枯坐一阵,然后执起咖啡壶,再往自己杯中斟倒,壶嘴倾斜至九十度,却只滴了几滴褐色液体出来。沅郁见到,便笑:“没了,再倒也倒不出来。”

    秦瑗才似突然反应过来,慢慢放下空壶。

    见她意犹未尽一般,沅郁道:“我再去煮一壶来罢。”秦瑗也不谦让,笑着道谢。

    目送着沅郁端着咖啡壶出了偏厅,秦瑗笑容顿收。她倏地站起,神色沉凝,闪身出了向晚厅。小心四望,朝三少书房方向而去。

    在茶水间煮好咖啡,沅郁用托盘端着咖啡壶回转向晚厅。出了外廊,突见前面一个苗条身影鬼祟潜行,不是秦瑗又能是谁?瞧来路正是书房方向。

    沅郁脚步一停,不由奇怪:她去书房干嘛?去见他么?想着,想着,端着咖啡壶的手有些发抖:单单今天咖啡不够,还需煮二次,难道三妹是故意的?难道三妹每日前来只是寻机与他见面?

    沅郁心冷无比,手下无力,端着托盘坐在廊边便椅上,不知多久,终于打点精神起身返回向晚厅。

    秦瑗已经等了许久,见沅郁进门来,起身迎上前,道:“二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她神色未变,丝毫看不出端倪。

    沅郁强笑道:“突有些事,耽误了一下。”

    秦瑗欺身靠近,伸手接过托盘,一阵熟悉的味道直袭沅郁鼻端!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独特持久,正是三少身上惯有的那种雪茄香。

    沅郁惊住,疑惑涌上心头,望着三妹那张俏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禁不住沅郁盯视,秦瑗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不敢与她接触。她转身低头离开,将托盘放在几上,接着执壶倒进自己杯中,加了奶与糖,咖啡已经微凉,她也不嫌,匆忙饮了一杯后便即起身告辞。

    晚上,沅郁辗转良久不得眠,耳听房门轻响,蒋子邵轻手轻脚的摸了进来,约是累了,和衣上床。沅郁翻身将背朝向他,蒋子邵伸手从背后抱了她,将头埋在她颈间,便不再动弹,粗重的呼吸落入颈脖,渐转规律。

    他身上那雪茄香味刺激着沅郁一遍又一遍得回忆下午,秦瑗的态度,还有她衣裳那暧昧的味道。沅郁按奈不住,轻声道:“孟周,你睡了么……”

    蒋子邵半睡半醒间咕哝一声,沅郁又问:“今天下午,你一直在书房么?”

    蒋子邵闭着眼回道:“唔,不是……拿了资料就走了……”

    沅郁转头看向蒋子邵,见他只说得两句,又陷入睡梦,她不忍再打搅,低叹作罢。

    第二日一早,蒋子邵起身,临走前不忘在沅郁额头落下一吻。沅郁闭眼装睡,耳听他轻轻关了房门,才睁开眼睛;躺了一阵,睡意毫无,索性起身。下午,秦瑗如期而至。沅郁依旧煮好咖啡招待,姐妹俩都故作镇定,似是昨天之事不曾发生过一般。秦瑗搜肠刮肚寻找话题,突聊起与沅郁疏远已久的卫香如来,道她已身怀六甲。沅郁不由一扫yin霾,由衷高兴:“咿,这可真要恭喜她了。”秦瑗回道:“还是等过这阵罢,她害喜害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一直闭门在家休养。”沅郁道:“好罢,那我就不去打搅了。你看她有什么需要的,若是我能帮上忙,但说无妨。”秦瑗微笑点头。

    这个话题一完,两人再无兴致聊天,一杯咖啡见底,秦瑗便即告辞。沅郁依旧一如过去,送她到偏门口。

    离了白楼的秦瑗抬头看看天色还早,遂朝成府而去。

    得了通报,卫香如忙叫仆人将她迎进内厅。秦瑗见卫香如脸色灰败,神情委顿,委实受了不少苦,叹笑道:“做母亲可真不易啊……”

    卫香如却丝毫不觉得苦,欣笑道:“等你将孩子抱在手中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苦了……”闻言秦瑗神色一暗,卫香如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触及了这位小姐的隐痛,忙调转话题,刚开口说了一句:“你来的正好……”

    端茶仆人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卫香如不耐挥手教仆人退下,又屏退了内厅中所有闲杂人等。秦瑗见她神色有异,不觉奇怪。待房内只余她二人,卫香如才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妹妹,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去过那个城中那个有名的法国餐厅了?”

    秦瑗闻言一惊,不知卫香如为何如此发问,眼珠子转了转,才避重就轻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也知道,秦瑗,我是把你当嫡亲妹子看待的。”见秦瑗防备,卫香如故作大方道,“今天一早,立桐尚未去警备区,就有人登门拜访了。你道来者是谁?”

    “谁啊?”见卫香如状态神秘,秦瑗皱眉问道,“跟我有关系么?”

    卫香如道:“跟你没关系,跟那个法国餐厅有关系!”

    秦瑗惊疑不语,唯有眼神闪烁。卫香如不再卖关子,道:“来的人是诸科长……”说着画蛇添足的解释一句:“就是专门为三少收集情报的诸科长。”

    秦瑗微微坐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我又不认识他……”

    “嗨,妹妹,姐姐这不是为你好么?”卫香如道,“诸科长好像现在正在查那个法国餐厅,和之前我们败在北方那场战役有关,据说,是为了查内奸!你可别跟我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罢!”

    此时秦瑗方才紧张起来,问道:“查内奸的消息我是听说了,怎么跟一家餐厅有关联了呢?”

    卫香如道:“我也觉得奇怪呀,就趁着端茶的机会,进去偷听了一点他们的谈话。原来,那家餐厅是北方在这里设置的据点,三少已经掌握情况啦,现在就是打算顺藤摸瓜将那个出卖蒋系机密的人找出来。不过,就听见这么一点了,看见我在里面,诸科长不肯再说,后来我就退出来了。”话到此处一断,卫香如轻声续道,“之前立桐已经嘱咐过我,再也别去那家餐厅……妹妹,你也别再去了,万一引火上身,就不好办了……”

    秦瑗脸色微变,过了一阵才道:“那,是诸科长说的三少全都知道了?”卫香如摇头回道:“这是我自己猜的罢……他们后来谈的话,隔着门我没听真切,但我听见了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

    秦瑗手一抖,茶差点泼了出来。卫香如只道她受了惊吓,忙宽慰道:“提一下名字也不要紧,想必是所有去过的人,诸科长都调查了一番,和立桐议论议论,也属平常。只要不是你做的,人家也冤枉不到你头上。再说,有你二姐呢,谁敢怀疑你?”

    秦瑗无心再坐,找了个借口辞别卫香如,返回宿舍。她闭门在宿舍坐了一夜,思来想去,唯有最后一条路可走。决心下定,行动便迅速起来。

    最先发现秦瑗失踪之人,是诸威。

    那日诸威登门拜访,想从成立桐处探点消息,成立桐的话有板有眼,诸威不曾探测到什么有用信息,对此他并不意外。在诸威看来,侍从官成立桐是个端正淳厚的人,若非如此,他也当不了三少侍从官。因此,名单上查到了谁,成立桐就老老实实的呈送三少过目了。这样来解释许氏姐妹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的原因,似是非常合理——可是,下午时分,一个下属带来一个消息,让诸威不由对成立桐另眼相看。

    这个下属察知,名单上原本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让侍从官偷偷去掉了。这个人,便是成立桐的妻子,卫香如。

    有点意思……诸威如是想。

    凭着敏感的嗅觉,诸威猜测其中必有隐情,他斟酌一番决定先找秘书秦瑗谈一谈。于是,便吩咐属下去机要秘书处请秦瑗前来喝杯茶。

    属下到了秘书处,却不见秦瑗踪影,打听才知,秦瑗请了病假。属下又寻到宿舍处,见室内空无一人,回来如实报告诸威。诸威一听,脸色yin沉,加派人手四处探查。但是,三天过去了,丝毫探不到秦瑗消息,诸威断定,秦瑗必然已经离开了南京。

    军人离开所属部队,是必须经过多道程序进行申请的,然而此次秦瑗不告而别,各机关均没有她的出行记录!

    她这是……畏罪潜逃?

    诸威刚做出这一判断,便立时身出冷汗:假如秦瑗真是那个将蒋系消息出卖给北边的内奸,害蒋系折兵损将蒙受了巨大损失,那么,做为她的姐姐,一直陪伴在三少身边的许沅郁,能脱得开干系么?

    诸威委实没有把握,眼看着十多天一晃而过,三少给的时间就要到期。诸威心中取舍难定。

    又过一日,北边的探子传来消息,在北平发现了秦瑗的踪迹!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诸威明白,这件事不能再压在自己手中了!这个责任,他诸威担不起。

    诸威不敢耽误,带着探子发来的电报匆忙赶到警备区,递送到三少手中。

    电报只有几行字,三少却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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